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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明顯具有針對性,葉尋之又怎么會聽不出她在內(nèi)涵他? 他往沙發(fā)上一坐,盯著她許久。 久到田樹都懷疑他是不是被自己氣到了? 抬頭,卻見他眼底有隱隱的笑意,甚至有點縱容的意味。他說:“原來不是我的錯覺,你真的在和我鬧脾氣。” “能告訴叔叔,為什么嗎?” 葉尋之從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但他的耐心幾乎都用在了田樹身上。所以他安靜地等著,是認真地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讓田樹和他變成了這樣。 第三章 小丫頭,夠野的啊 田樹是在初三那年夏天認識的葉尋之?,F(xiàn)在回想起來,那天卻是她極為倒霉的一天。 先是早晨出門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來例假了。 她自小就比同齡人發(fā)育慢一些,第一次來例假之后,第二次間隔了三個月之久。因為身邊沒個女性長輩可以咨詢,那個年紀又羞于啟齒,于是就這么糊里糊涂地捱著。 再后來幾次時間線也極其紊亂,每次還痛的要死,田海明大多時候不在家,即使在也不太可能留意這個細節(jié)。 而和她生活在一起的又只有爺爺……所以沒人想到帶她去看醫(yī)生。 長此以往,生理期成了她最懼怕的事情。 這次也疼的要命,田樹從衛(wèi)生間出來額頭都冒著虛汗。偏偏打開家里的醫(yī)藥箱,發(fā)現(xiàn)連止痛藥也沒了。 爺爺收拾完廚房,出來看到她還愣了下,“苗苗怎么還沒走?” 家人都喚她小樹,以此延伸出了苗苗這個小名。都是親近的人才這樣叫。 田樹沒好意思和爺爺說這事兒,僵著臉點點頭,“這就走。” “路上小心。”爺爺眼神不好,自然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拿了鳥食去陽臺逗鳥,一只色彩斑斕的啞巴鸚鵡。 之所以說它啞巴,實在是因為它不如其他同類機警。來田家大半年了,連個完整的字兒都不會說。 但爺爺堅持每天和它嘮嗑,深信這小啞巴一定有驚艷眾人的一天。 逗了會兒,爺爺才記起昨晚田海明打電話和他說的要緊事,想再叫住田樹已經(jīng)來不及,人早就消失在了樓道里。 - 上午的課全是正課,還有兩節(jié)班主任老雷的數(shù)學。數(shù)學是田樹的弱項,加上小腹一陣陣下墜似的難受,這課聽得和受刑差不多。 下課老雷也沒立刻走,站在講臺上端著保溫杯喝水,一雙眼雷達似的掃來掃去。 同學們個個裝乖扮用功狀,生怕老雷一時心血來潮找自己談心。 等老雷放下水杯,卻是朝田樹招了招手:“田樹,來?!?/br> 雖說田樹的數(shù)學成績一般,但也沒到需要老雷找她談心的地步。別說田樹自己,同學們都覺得挺稀奇。 正在看漫畫的周嘉言也抬起頭來,朝鄰座的初誼揚了揚眉,“怎么回事?” 初誼是田樹的閨蜜,班上關系最好的女生,結果連她也不曉得,搖了搖頭。 田樹這一去,去了得有十五分鐘,再回來時還錯過了最后一堂英語課的開頭。 她早晨來時氣色就很差,這會兒更是神色難看到極點。 周嘉言沒能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本想等放學時再關心一下,孰料他偶然朝田樹那一看,居然見她小心翼翼地將課本和筆袋往書包里塞。 這……這是要跑路? 周嘉言震驚了。 離放學也不過就剩半小時,什么事急成這樣? 他和初誼對視一眼,果然初誼也滿臉震驚地坐在那。 田樹坐的位置靠窗,臨近后門,眼下又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教室后門一直是開著的。加上這堂英語課,老師在講上次摸底的卷子,一直低著頭在cao作投影儀,根本無暇留心底下狀況。 這一切都為田樹溜走提供了便利。 于是她很快就拎著書包,貓腰從后門走了。 周嘉言和初誼滿腦袋問號,幸好五分鐘后三人小群里更新了一條消息:【那女人又來了,先走。】 初誼和周嘉言這才松了口氣。 發(fā)完消息,田樹墊了墊腳,仰頭看著面前的學校后圍墻。 高高的圍墻掩映在綠植之間。 她沒逃過學,但也聽說過這里是最便捷的路線。周嘉言那群男生,有時來晚了也會從外面往里翻。 果然墻角整整齊齊碼了一摞磚塊,她用腳試了試,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摹?/br> 可惜她忘了,現(xiàn)在自己只有一米五多,那點磚頭一看就是男生專用,站上去之后發(fā)現(xiàn)根本夠不到墻頭。 這么不上不下的試了幾次,田樹決定先把掛在肩膀上十分礙事的書包扔過去。 于是—— - “嘭”一聲,磊子只覺腦袋暈了暈。 他愣了得有兩秒,這才慢吞吞地低頭看向旁邊的“兇器”,一個掛著小熊的粉藍色書包。 “臥槽?!崩谧拥鹬鵁煟豢伤甲h地罵了句。 他這是被人暗算了? 站在他身旁的葉尋之,顯然也被這意外怔住了,無聲抬起頭。 陽光有點烈,他只得稍稍瞇了眼角,盯著幾步之外的學校圍墻看。 “葉哥?!崩谧颖鞠牒蛯Ψ奖г箮拙?,討個工傷什么的,卻見他饒有興味地盯著某一點看,也狐疑地跟著看過去。 結果……看到了滑稽又無語的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