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田樹回警隊，第一時間就將答案告訴了林遠舟。

    林遠舟抽著煙，像是也沒多意外，“果然還是舅舅更重要?！?/br>
    “我在這也能做好工作。”田樹像是自我安慰，說完就出去了。

    想清楚這事兒以后，她也沒多遺憾，反正人生總要有一些事需要妥協(xié)。

    快下班的時候，葉尋之忽然出現(xiàn)在隊里。田樹看到他的身影很驚喜，過去一把抱住他：“你怎么會來？”

    “接你?！比~尋之順勢攬住她的腰，“今天在外面吃飯?！?/br>
    “噢?！碧飿湎肓讼耄笆翘貏e的日子嗎？”

    “算是吧?！?/br>
    路上田樹想了很久，也沒想出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兩人的生日都不是，交往紀念日更不對，也不是什么節(jié)日——

    到了他訂好的餐廳，直到他拿出來一張表格，田樹才完全呆愣住，“你怎么會知道？”

    “我問過遠舟?！比~尋之就在她身側(cè)坐下，挑了下眉：“填吧?！?/br>
    “可是——”

    “以前你等了我很久，兩年我還等得起?！?/br>
    她的每一次猶豫他都能讀懂，田樹怔怔看著他，“我會不會很自私？”

    “為什么要這樣想？”葉尋之說，“在這段感情里，你不該做犧牲的那一方，你也有追求夢想的權(quán)利?！?/br>
    田樹：“……”

    “知道你爸為什么會同意嗎？”葉尋之終于告訴她，“我向他承諾，不會干涉你任何的決定。但這不是為了哄他開心才說的。”

    心情頃刻間復(fù)雜到了極點，她糾結(jié)那么久的事，到他這簡單兩句話就解決了。

    “我應(yīng)該是你的底氣，而不是累贅?！比~尋之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小樹，如果我讓你覺得委屈，那才是我作為男人失敗的地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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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樹離開的時候，青州已經(jīng)迎來了春天。天氣非常好，去往機場的道路兩旁開著滿滿粉色的櫻花。

    葉尋之幫著她托運完行李，兩人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周圍都是同批參加援藏計劃的警員，大家都在和家人告別。

    她只是眾多人中的一員。

    “有空的時候我就去看你。”葉尋之說完，握住她柔軟的指節(jié)，“照顧好自己。”

    “我又不是小孩?！碧飿淞?xí)慣性拿這話回他，他每每也只是一笑了之。

    這次卻接了話，“在我這里，你一百歲也是小孩。”

    田樹看著他，忽然覺得眼眶酸澀。

    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胸口，“你要老實一點，雖然年紀大了，也要抵擋住一切誘惑?！?/br>
    葉尋之被她說得想笑。

    太多話來不及說，領(lǐng)頭的警員已經(jīng)催促大家過安檢。

    葉尋之慢慢松開手，她的手指就從掌心里一點點滑落。她朝他揮了揮手，轉(zhuǎn)身快步朝安檢口走去。

    那樣匆忙，像是怕他看到她的表情。

    葉尋之站了很久才離開。

    快到門口的時候，他手機響了下，是田樹發(fā)來的一條微信：【我好像有東西落在副駕的擋光板那，你幫我看一下。】

    葉尋之皺了下眉，沒想到小朋友這時候還能出岔子。

    他打開車門，將擋光板放下的一剎那，心臟卻像是被一拳重力狠狠擊中了。

    那里粘了一枚戒指，一旁的淺粉色便簽紙上寫了句話：等我回來就結(jié)婚。

    葉尋之無聲笑了下，將戒指取下帶在無名指上，尺寸剛剛好，戒圈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他的小姑娘，連求婚這件事都要搶在他前頭。

    田樹將手機關(guān)機，心情極好地看向機艙外的天空。今天的天格外藍，連片的蔚藍色不帶一絲雜質(zhì)，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樣平和。

    旁邊的位子有女警員落座，對方不慎將她膝頭的外套碰掉在地毯上，連聲抱歉。

    田樹說了句“沒關(guān)系”，揀起時卻愣住了。

    “咦，標簽上怎么會有個葉子？”鄰座的女警員滿眼好奇，“小朋友畫的？”

    田樹很久才輕聲說：“唔，我老公畫的?！?/br>
    女警員愣了下，失笑道：“你老公很特別?！?/br>
    那年她在機場送他執(zhí)行任務(wù)，太多想說的話無從開口，只在他衣服里畫上了屬于自己的符號。

    今天，他用同樣的方式送別她。沉默寡言的男人，這葉子是他別樣的溫柔。

    一棵小樹，一枚葉子。

    從前她一直以為是自己依附他而成長，原來他也需要她共經(jīng)風(fēng)雨。

    他們可以各自努力，也可以向陽共生。

    這是彼此給予對方最好的愛情。

    飛機開始在跑道上滑行，窗外陽光灑滿整個城市。這一年的春天，似乎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溫暖。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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