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護(hù)士的話，楊遠(yuǎn)忍不住哭了起來，他之前還偷偷覺得明月是在發(fā)神經(jīng)，現(xiàn)在心里又羞又愧。

    “明月，怎么樣了，護(hù)士，和我女兒一起的那個小姑娘怎么樣了？”聽到明月的名字，許清源一下子反應(yīng)了過來，如果不是趙正的電話，如果不是明月找到了敏敏，那她現(xiàn)在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還有兩個孩子都在另一輛車上，馬上就到醫(yī)院了，你們別著急?！?/br>
    救護(hù)車迅速拐進(jìn)了醫(yī)院，早已等候多時的醫(yī)生立刻將兩個昏迷的孩子拉到急救室，趙正和楊遠(yuǎn)被帶去處理傷口，許清源追著女兒的車一直到手術(shù)室外，在哪里撞見了同樣焦急如焚的齊東。

    沒有說些什么，許清源走到齊東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敏敏mama，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有什么話咱好好說！”齊東慌忙想把許清源從地上拉起來，怎么都拉不動。

    “我知道，明月都是因為敏敏才受傷的，要不是明月，敏敏她現(xiàn)在，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意義，我真的很感謝您和明月，我們?nèi)乙惠呑佣纪涣四亩髑椤！?/br>
    “敏敏mama，你快起來，孩子沒事才是最要緊的?！碧稍谑中g(shù)室里的是自家的孩子，沒有誰不心疼的，可這無論如何都怪不到孩子的身上，“敏敏沒事吧，我到的時候就看見三個孩子抱在一起哭，我當(dāng)時真是殺了那畜生的心都有了?！?/br>
    齊東緊緊攥著拳頭，一想起小房子里的情景就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敏敏受了傷，好在孩子沒受到別的傷害，多虧了明月平時老是教她一些安全知識，敏敏每次都像念經(jīng)似的回家還要和我重復(fù)，我原來還想著敏敏這么膽小，明月還總是嚇?biāo)瑳]想到……”說著說著，許清源的眼淚又沒忍住。

    接到消息的齊亮和徐云匆匆趕了過來，明月已經(jīng)出了手術(shù)室，肋骨骨裂，臉部軟組織挫傷，還伴隨著輕微的腦震蕩，王敏敏的情況要好一些，只是受到的驚嚇太大，情緒上很不穩(wěn)定。

    “月月，月月怎么會進(jìn)醫(yī)院?！毙煸埔灰姷讲〈采系男O女就急地眼前一陣發(fā)黑，齊亮扶著她坐下，眼眶里也轉(zhuǎn)著淚。

    “爺爺，月月怎么了，她怎么還不醒啊?！饼R亮一聽說meimei被人打進(jìn)了醫(yī)院，不管不顧地就往醫(yī)院狂奔，要不是醫(yī)生說了明月明天就能醒，他只怕是要撲倒meimei床前大哭一場。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好得就像是親兄妹，平日里再怎么耍脾氣鬧別扭，看到meimei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齊亮簡直心如刀割。

    “亮亮，你快帶奶奶去看看，她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爺爺在這里看著呢，沒事的?！?/br>
    齊東不但要看著明月，還要擔(dān)心老伴的身體狀況，此刻心力交瘁，氣喘不已，眼看著就要倒下。齊亮立刻擦掉眼淚，扶著徐云去找醫(yī)生，又是買飯又是打水，好像在一瞬間就長成了大人。

    楊遠(yuǎn)和趙正處理完傷口也被送到了明月這間病房里，楊遠(yuǎn)被一對夫婦領(lǐng)著，耷拉著頭，看上去沒少被罵，一進(jìn)門，楊志明客客氣氣地和齊東打了招呼，兩家人也都見過幾面，明月常常去楊遠(yuǎn)家里玩兒，楊志明夫婦也都認(rèn)得。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說不擔(dān)心那是假的，只是這事也怪不得明月，聽楊遠(yuǎn)說，當(dāng)時明月是讓他們?nèi)ゼ依锎螂娫?，自己一個人去找的王敏敏，只是楊遠(yuǎn)這孩子非得跟上去，原本楊遠(yuǎn)還在得意自己的英勇事跡，被楊志明一頓打，這才老實起來。

    警察一早就來取證，只是明月和王敏敏都還沒醒，只能問楊遠(yuǎn)和趙正，其實整件事也不過就是半個小時間的事情，回過頭看去卻每分每秒都危險重重。

    楊遠(yuǎn)的mama張美蘭想起來就后怕，還好只是摔了個跟頭，要是出點什么事可叫他們夫婦倆怎么活！

    和齊東寒暄完，病房里就陷入了一片尷尬中，最后不知是誰先罵了句畜生，兩家大人這才又開始小聲說起了話。

    趙正的傷口很深，必須得縫針，手上剛縫完，王桂芬就氣喘吁吁的出現(xiàn)在門外，她滿頭大汗，渾濁的眼睛里滿是淚水，就連鞋子都跑掉了一只，腳掌還在滴著血，可王桂芬就像是感覺不到一樣，只顧著不住地從上到下察看趙正的情況，一看到胳膊上的傷口頓時摟緊了趙正嚎啕大哭起來，“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啊，你想讓奶奶急死嗎，你要是出點事，你讓奶奶怎么活??！”

    “奶奶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壁w正頭一次看到奶奶發(fā)這么大的火，這也是第一次王桂芬在趙正面前毫不掩飾地流淚。

    那一聲聲，一句句，好似泣血的哭訴明明白白地告訴趙正，他就是奶奶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那些曾經(jīng)的懷疑、自卑都在哭聲中消散。

    這一刻，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是被愛著的，他有一個世界最愛他的人，他曾對月亮的祈禱變成了現(xiàn)實。

    明月失去意識前只記得周圍那嘈雜不已的人群和外公焦急地面龐，她很快陷入了一段回憶里，夢里回到了她的小時候。

    她和往常一樣在家門前的那條路上一路找著地上的廢鐵，不知不覺就拖著口袋走了很遠(yuǎn)，那是她之前從未來過的地方。

    一抬頭，明月遠(yuǎn)遠(yuǎn)看見河岸邊的一座小房子前站著一個女人。明月看了許久，即使她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變得滿是灰塵和破損，頭發(fā)也亂糟糟地，明月依舊認(rèn)出來這正是她好朋友王敏敏的mama。

    明月猶豫地走上前去，看見女人通紅的雙眼和滿臉的淚痕，似乎是察覺到明月的靠近，女人一把拉住她，將她死死地?fù)г趹牙?，嘴里不斷地念叨著，“敏敏，mama找到你了，你別害怕，壞人已經(jīng)被抓起來了，mama這就帶你回家！”說著就不管不顧地要把她抱走，明月被女人的瘋狂行徑嚇得大哭，拼命地掙扎。

    聽見明月的哭聲，女人似乎清醒了過來，她用骯臟的手捧起明月的臉頰，看了又看，眼里滿是淚。這是明月第一次深刻地意識到，原來人的眼睛真的會說話。

    那雙曾經(jīng)美麗的眼睛中里此刻寫滿了痛苦和悲傷，帶著永遠(yuǎn)無法磨平的悔與恨和對孩子深沉的愛與思念，女人看著，顫抖的聲音里是清醒后竭力壓制的失落，“好孩子，你怎么一個人在外面，外面有很多壞人的，你快回家去吧?！?/br>
    “阿姨，你是敏敏的mama嗎？”明月哭著問道，她雖然很害怕，可還是問了出來。

    聽見女兒的名字，女人瘋狂的臉上浮現(xiàn)出無限的溫柔，“好孩子，你認(rèn)識敏敏嗎，你知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啊，外面有很多壞人的，你碰見她了一定要告訴她快點回家好嗎?！?/br>
    女人的神情再次陷入了癲狂，她松開了明月，又呆呆地站回到那個小房子前，像一尊永遠(yuǎn)被困在時間里的雕塑，她永遠(yuǎn)也走不出女兒遇害的那一天了。

    這次偶然的相遇在明月心中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她總是想起那天遇見的女人，想起和敏敏相處的記憶，她開始幻想，如果自己那天撿廢鐵時走到了那里，會不會就能救下敏敏了，這樣地幻想持續(xù)的很多年。

    明月好像和王敏敏的mama一起困在了那個無法走出的時間里，即便后來長大了，她只要一想起那天在河邊遇見的女人，心中就久久無法平靜。

    那是一位絕望的母親，很久以后明月才明白，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王敏敏這個人了，如果她還活著，她的母親絕不會任由自己變成一個瘋子，離開女兒的身邊哪怕一刻。

    我好后悔，明明那么近，如果我那天走過去看到，我本可以救下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上純屬瞎編，遇見精神明顯不對的人，請盡量不要靠近，警惕陌生人

    第21章 對不起

    “敏敏?！泵髟聫呢瑝糁屑饨兄褋?，意識回籠后只感覺全身劇痛，尤其是胸口，一陣鉆心的痛直擊大腦，她手上還掛著吊瓶，下意識地就問道，“敏敏在哪里？”明月的嗓子啞的厲害，她一醒來，守在床邊的一個年輕女人也醒了過來。

    “明月醒了！”楊遠(yuǎn)的聲音興奮地響起，他嘴里還啃著個蘋果，一見明月醒了立刻興奮地喊了起來。

    “…mama？”守在床邊的不是別人，正是接到齊東電話后連夜坐車回來的齊慧芹。外公坐在椅子上正睡著，聽見了楊遠(yuǎn)的聲音立刻圍了上來。

    “月月醒了?！?/br>
    “護(hù)士，護(hù)士，我女兒醒了！快來啊！”齊慧芹一見女兒醒了立刻喊來了護(hù)士，聞訊趕來的護(hù)士查看了明月的情況后給她調(diào)整了一下藥瓶，叮囑了幾句又很快出去了。

    “mama，你怎么來了？”明月此刻無比心虛，齊慧芹此刻的臉色就像是一場蓄勢待發(fā)的暴風(fēng)雨，明月不敢再問王敏敏的情況，看著這個比她記憶中年輕了許多的mama，明月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我怎么來了，我女兒差點就沒了，我這個當(dāng)媽的還不能來嗎？”齊慧芹滿眼的血絲，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你是不是想我和你爸爸擔(dān)心死啊，你不要命了嗎，你才幾歲啊，別人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了嗎？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啊，你外婆都被你嚇病了，你知不知道！”

    “外婆怎么了？”一聽外婆病了明月立刻就急了，連忙追問。

    “外婆沒事，月月不要擔(dān)心，外公現(xiàn)在就去看看外婆，告訴外婆你醒了?！饼R東見明月沒什么大礙了，也松了口氣準(zhǔn)備去看看徐云，徐云昨晚一著急，低血壓犯了，也一起住院了。

    “你還知道關(guān)心你外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事，我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啊。”齊慧芹看著滿身傷的女兒心如刀割。

    “mama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蹦概畠蓚€抱在一起痛哭了起來，此刻明月回想起自己當(dāng)時的行為也是一陣后怕，她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行動，差點把楊遠(yuǎn)也害了。

    “外婆沒事，就是急上頭了，醫(yī)生說休息休息就好，只是以后不能再這么受刺激了。”

    “mama，敏敏她沒事吧，小正和小遠(yuǎn)怎么樣了，都是我不好，他們還都那么小，都怪我?！?/br>
    “我沒事兒，就是磕破點皮，小正可慘了，他胳膊上縫了好幾針呢，剛剛他奶奶帶他去上廁所了，馬上就回來?！睏钸h(yuǎn)立刻接話道。

    齊慧芹快被女兒給氣笑了，“他們小，你難道不是和他們一樣大嗎？你就不知道怕嗎？下次再敢這樣，就當(dāng)我和你爸沒生過你這個女兒！”女兒醒過來了，齊慧芹的心情也漸漸平復(fù)，只是心里還是很生氣。

    楊遠(yuǎn)早就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想不到明月膽子這么大，一個人跑去找人，骨頭都被打裂了，臉腫的像個豬頭，她剛一見到女兒的慘樣，心都碎了。明月現(xiàn)在傷還沒好，等她好了，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她一頓。

    明月從齊慧芹的表情中知道自己難逃一頓打，“我害怕，可是我一定要找到敏敏。”

    明月的回答讓齊慧芹沉默了片刻，“你爸去繳費了，待會兒就過來，mama去給你打點水喝，你躺著不要亂動啊?！饼R慧芹拎著水壺囑咐道。

    明月直點頭，等齊慧芹一走立刻和楊遠(yuǎn)湊在了一起說話。

    “你怎么樣啊，傷的重不重，小正怎么縫針了，他是不是傷得很嚴(yán)重，敏敏現(xiàn)在怎么樣了？都怪我，沒有保護(hù)好你們?！泵髟略秸f心里就越愧疚，捂著眼睛想阻止眼淚溢出眼眶，可是沒什么效果。

    “明月你別哭啊，我沒事，真的，我就摔破了點皮，過兩天就好了，傷的還沒我爸我媽揍我厲害呢，小正最慘，他胳膊上好長一道口子，我都不敢看，他奶奶一看見哭得特別厲害，還打了他兩巴掌，敏敏醒了就是一直不說話，她爸爸mama隔一會兒就要過來看看你醒了沒，你不知道，敏敏的mama昨天都跪在你外公面前了，哭得可慘了?！睏钸h(yuǎn)竹筒倒豆子一樣地把事情說了個遍，見他這么精神，明月這才松了口氣，確信楊遠(yuǎn)確實沒什么事。

    只是想到趙正和王敏敏，明月的心怎么都不能平靜。好在去的及時，王敏敏沒有受到進(jìn)一步的傷害，只能盼著她年紀(jì)小還不記事，以后能忘了這件事。趙正卻是因為她才受的傷，明月一想到趙正縫了好幾針，心里就滿是心疼和愧疚。她自己連拔牙都不敢拔，更不用說趙正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縫針，想想就好疼。

    “明月，你醒啦！”門口傳來趙正驚喜的聲音。

    明月看到胳膊上纏著繃帶的趙正，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冒了上來，“小正，對不起，都怪我，你現(xiàn)在還疼不疼啊，都怪我?！笔撬运搅耍抛屵@么小的孩子和她一起冒險。

    “明月，你別哭，不是你的錯，都是壞人的錯，我們沒事的，敏敏也是我們的好朋友，我們怎么能丟下她不管呢！”趙正見不得明月傷心的樣子，在他的認(rèn)知里，明月就該是每天都開開心心沒有煩惱，他手忙腳亂地上前安慰，楊遠(yuǎn)也在一旁干著急，又是遞紙，又是把手里吃了一半的蘋果塞到明月嘴邊，想讓她吃點好吃的就不會那么傷心了。

    “我才不吃你的口水，快拿走，”明月被楊遠(yuǎn)逗樂了，她忙把嘴邊的蘋果推開，又笑了起來。

    “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我和敏敏就被壞人打死了，你們?nèi)タ催^敏敏了嗎？她怎么樣了?！?/br>
    她現(xiàn)在還不能下床，沒辦法去看敏敏，只好將希望寄托在兩個小伙伴身上了。

    “敏敏就住我們樓上，我剛剛?cè)タ此?，她剛剛才睡著，之前一直在哭，許阿姨也一直哭，我看見王叔叔眼睛通紅的，肯定也偷偷哭過了?！壁w正臉上滿是擔(dān)心，他和王敏敏雖然平時老是吵架，可他早就把她當(dāng)做自己好朋友了，看到她現(xiàn)在的樣子，趙正的心里很是難過。

    雖然奶奶對他受傷的事情很生氣，但奶奶并沒有為他救小伙伴而責(zé)怪他，他聽到王叔叔和奶奶說話，奶奶雖然情緒很激動卻沒有一句說他不該這么做，只是心疼自己。

    楊遠(yuǎn)的心情也很低落，突然之間，幾個朋友和自己全都住進(jìn)了醫(yī)院，平時最活潑的明月現(xiàn)在只能躺在床上，他們幾個人里王敏敏的性子最弱，膽子也最小，現(xiàn)在都不和人說話了?？v使他平時再調(diào)皮，現(xiàn)在也沒法笑出來了。

    一時間，病房里面靜悄悄地，直到齊慧芹打水回來才打破了這份寧靜。

    “都怎么了，都一臉不開心的樣子，是不是餓了，怎么了都，別哭啊?！饼R慧芹有些慌了，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回來三個孩子全哭了。

    “阿姨，敏敏她有沒有事啊，我們好擔(dān)心她?！睏钸h(yuǎn)一邊哭一邊從嘴里噴出蘋果屑，看上去又可憐又可愛。

    齊慧芹放下水壺抱著兩個男孩，溫柔道：“敏敏沒事的，只是有些嚇到了，多虧了你們敏敏才沒有被壞人欺負(fù)，我們吃完飯一起去看看她好不好，和她說說話，有你們陪著她，她就不會那么害怕了?！?/br>
    聽到這話，趙正和楊遠(yuǎn)這才放下心來。一個中年男人走進(jìn)病房，手里還提著一大袋的東西，一見明月醒了，憔悴的臉上終于有了些喜色。

    “明月醒啦，真是太好了?！眮砣苏峭趺裘舻陌职滞鯊V智，他剛買了飯過來看看幾個孩子的情況，老天保佑，要不是這幾個孩子及時找到了敏敏，他們夫妻這輩子都要活在悔恨里。

    “大姐，這是我給孩子們買的一些吃的，他們現(xiàn)在還沒吃飯呢吧，都是熱的，敏敏那邊走不開人，我就只能一個人過來看看了，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才好，這幾個孩子都是為我家敏敏才受的傷，我這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等孩子情況好點了，我和清源一定要好好感謝你們?！碧崞鹋畠海鯊V智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齊慧芹心里本來還對他們有些怨氣，任誰家的父母看見自己孩子因為別人受了傷心里都不好受，只是見到他們夫妻這個樣子，她心里就是有再大的氣也無處使了，她嘆了口氣，“你說什么呢，孩子現(xiàn)在離不開人，你還不好好陪著孩子，東西快拿回去，幾個孩子都是好朋友，也不是為了什么別的才這樣的。”

    王廣智知道自己失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明月開口打斷了這份沉默和尷尬。

    “叔叔，敏敏她怎么樣了，我們下午能去看看她嗎？還有毛毛，我記得毛毛被那個壞人打傷了?！?/br>
    王廣智別開臉，偷偷抹去了眼淚，“敏敏沒事，就是受了點驚嚇，你們要是想看去敏敏，隨時都可以，”說著他頓了頓，喉頭哽咽著，“毛毛已經(jīng)沒了，傷的太重，救不回來了?！?/br>
    幾個還孩子都很喜歡毛毛，每次去王敏敏家里玩兒的時候毛毛總是特別聽話，就睡在旁邊看著他們，就算不小心踩到它，毛毛也從來都不生氣，總是咧著嘴對他們笑，冬天的時候他們就倚著毛毛一起看電視，毛毛就像是個大火爐，他們周末的時候還會一起去公園玩，和毛毛一起捉迷藏，毛毛總是假裝自己找不到，然后等著明月他們出來嚇?biāo)?，想到毛毛，幾個孩子才止住的淚眼再次決堤，楊遠(yuǎn)哭得直打嗝，讓幾個大人看得一陣心酸。

    “mama，我什么時候能去看看敏敏？”明月使勁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視線這才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還不好下床走動，等過兩天的?！饼R慧芹有些無奈，明月傷還沒有好就惦記著要去看朋友，從小明月就倔得像頭驢，要是不讓她去肯定會偷偷過去。

    “那我后天去可以嗎？”

    雖然知道王敏敏沒事了，可明月還是放心不下，眼看著齊慧芹要發(fā)飆，王廣智立刻打圓場。

    “沒事沒事，不著急的，敏敏好著呢，你們有沒有什么想吃的，叔叔給你們做?！?/br>
    明月連忙搖頭拒絕，這哪里好意思呢，他們都要照顧王敏敏，哪里有功夫做什么菜。

    “不用了叔叔，太麻煩你們了?！?/br>
    “反正敏敏也要吃飯，就是多做點，不費事的。”看出明月他們的拒絕，王廣智立刻解釋道。他是真心想要為這幾個孩子做些什么。

    “叔叔聽阿姨說你你們都很喜歡吃阿姨做的燒鴨腿，回頭叔叔親自下廚，這道菜還是我教她的呢，敏敏也愛吃，明天我給你們帶過來?！?/br>
    “謝謝叔叔！”楊遠(yuǎn)心里想不到那么多，一聽有鴨腿吃，心里樂開了花，立刻應(yīng)了下來。

    “哎，好，叔叔做的保證比阿姨燒的更好吃！”

    王廣智終于放下了塊心事，回去照顧女兒了，齊慧芹送他出了病房，正好撞上從外面趕回來的明一帆。

    兩家家長在外面一陣寒暄后，明一帆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