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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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先帝早年起勢,征戰(zhàn)三載,傷病無數(shù),于而立之年登基稱帝,不過八載便駕崩。 沒想先太子李瑚剛剛登基便逢朝中動亂,又于御駕親征中重傷不治,三個月后,由嫡次子李勛登基為帝,改國號為乾盛。 新君登基以來,在太后協(xié)助下,終得機會廣納賢士,廣開教學。 不僅寒門庶族的青年子弟得到更多求學與任用機會,備受關注,連國子監(jiān)中都首創(chuàng)女學,由太后直接掌管,設女官教學。 昔日亂世,人人只憑本事定天下。 有當今太后先例在前,大周女子亦受激勵,雖不至于如男子般入朝為官指點江山,但皆以狹隘無知為恥。 機會難得,入學女子無不正經(jīng)認真,誰也沒當做玩笑兒戲。 云玨的父親是大周戰(zhàn)功赫赫的常勝將軍云庭,上頭兩個哥哥年少入伍,而今也是軍功累累;姑父趙喆為隴西節(jié)度使,曾在平介之戰(zhàn)中勤王有功,深得信任。 平介之戰(zhàn)后,云庭請命攜家眷至玉門關常駐,如今長安一半外來的貿(mào)易,都是源自隴西這條商道。 而后,新帝下旨,以共興新學為由,詔云趙兩氏子女至長安入學,學時一年,以示關懷。 一年后,是去是留可自行做主。 誰想,云玨入學后,并未像其他女子那般把這當做提名聲漲身價的好機會。 別說掙什么才名,每日的課業(yè)愿意多寫一個字都算她態(tài)度端正。 至于她能堅持上下學,僅僅是因為想多看幾眼隔壁的尹敘。 …… 隨著學鈴作響,受太后欽點的女官前來授課,教舍瞬間鴉雀無聲,個個正襟危坐。 授課女官姓孫,眾學子尊稱一聲孫博士。 孫博士為翰林學士趙瑞之妻,才情不輸趙學士。 原本走到哪里都得稱一聲趙夫人,而今因封女官,便用回了自己閨名姓氏。 孫博士教學嚴厲,在課業(yè)評級上也是相當嚴謹又認真。 照圣人的意思,廣開教學不是給無所事事的青年一個混日子的地方,也不是給受拘已久的女子一個貪新鮮的去處。 在這里,每一次成績都會記錄在案,優(yōu)勝劣汰,這是為了將機會留給更多值得的人。 至于女學,即便不為涉足朝堂,也不能因為成績太差而被趕出去給家族丟臉。 “今日呈交的課業(yè)我已批閱過,謝、阮兩位娘子的篇目依舊出彩,稍后可公示于勝文欄。至于其他人……” 孫博士目光無聲的投向云玨的方向。 女子心思何等敏銳,立刻明白了孫博士這道眼神背后的深意。 云玨是被圣人安排進女學的,圣人就是她的靠山,這才叫她成為唯一一個光明正大來圖新鮮混日子的特例,諸博士對她都睜只眼閉只眼。 云玨昨日的作業(yè)必定一塌糊涂。 “……可自行品評?!睂O博士點到即止。 阮茗姝看了一眼云玨的方向,見她正噘嘴夾筆桿兒,不由露出嫌惡與不屑。 真不知圣人安排她來這里是為讓她受教還是給女學丟臉。 她問鄰座的謝清蕓:“蕓jiejie時常進宮,太后曉不曉得她在女學的表現(xiàn)?” 謝清蕓是太后侄女,深得太后喜愛,時常招她進宮考問課業(yè)。 據(jù)說,太后正在考慮革新女官制度,一旦女子也能憑學識獲官職,不受婚事影響,那未來將大不相同。 遠的不說,單說孫博士這般已嫁作人婦還能得本姓稱呼,便是殊榮。 謝清蕓淡淡道:“她學不學是她的事,與太后何干?” 阮茗姝聞言,臉頰生熱,頓時覺得自己剛才不該多言。 被謝清蕓一襯托,好似她整日都在關注無聊的人,不夠?qū)W⑺频摹?/br> 又想,不愧是太后親自教導的,說話做事滴水不漏,時時刻刻都裝模作樣。 一堂課下,孫博士還沒走,眾人已捧著書冊整齊的湊向她,或是真心存疑,或是假意表態(tài),至少氛圍營造出來了。 唯云玨書本一合,書袋一提,興沖沖出了教舍。 孫博士看向門邊,蹙了蹙眉…… 云玨熟門熟路往尹敘必經(jīng)之路走,快到藏書閣時,果然瞧見那道熟悉身影。 尹敘習慣在散學后到藏書閣取書來讀,次日清早再還來。 藏書閣不是人人都能進的,只有得博士認可的學生可自由進出取書,算是特殊照顧。 正值散學時,周圍沒什么人,尹敘徐步前行。 忽的,他前方第三根柱子后面伸出一條手臂來,小巧的手掌俏皮的晃了晃。 尹敘飛快駐足,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盯著那根柱子后露出的衣角。 隨著尹敘站定,這只手慢悠悠收了回去,轉(zhuǎn)而貼上木柱。 下一刻,云玨俏艷的臉蛋從柱子后一寸寸探出來,沖他甜甜一笑。 是我呀。 第2章 但凡他身上還能留條底褲都…… 四目相對時,青年眼神平淡無波,云玨卻是笑意盈盈,朱唇粉腮嬌艷,酒窩輕陷生甜。 云玨中意尹敘一事并無遮掩,但她但從沒故意制造什么突然出現(xiàn)的身體碰撞。 因為尹敘是個守禮的君子。 她要么不出現(xiàn),出現(xiàn)時,多是鋪足了前奏,站的遠遠的。 見她不語,尹敘主動道:“女郎何事?” 云玨回神,紅著臉頰手忙腳亂的摸出帕子:“我、我這里有些詞句,想向你請教……” “抱歉,沒空?!币鼣⒐麛嗑芙^,徑直往前走。 云玨愣住。 上回她走含蓄路線,把帕子丟在他必經(jīng)之路上,他就是這副目不轉(zhuǎn)睛的樣子走過,白靴狠碾。 她痛定思痛,覺得自己含蓄過了頭。 尹敘勤學苦讀忙的不得了,哪有空撿沿途掉在地上的帕子? 所以才有了這次的出擊。 結(jié)果,只是把被拒絕的過程拉長了一句話的功夫? 尹敘已擦肩而過,云玨連忙轉(zhuǎn)身跟上:“你若是忙,我念給你聽!” 尹敘拒絕的話還未出口,身邊已響起少女聲情并茂的朗誦—— “君若天邊皎月,妾作籠月之云,愿繞身相伴,獨占清輝?!?/br> 尹敘忽然站定,云玨捧著帕子邊走邊讀,若非身法好飛快定住,已撞他身上了。 他緩緩側(cè)首,看了她一眼,黑沉沉的眼里看不出情緒,明明文秀清雋,站定時挺拔的背脊卻不輸隴西堅守駐地的軍官將士,卻又比他們更加俊美。 云玨如被一條無形的線系住心尖兒,慢慢向上提拉。 果然是被她的情意打動了嗎!要賦詩回贈了嗎! 呀,她忘了背別的。 也就一眼,尹敘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淡淡開口:“謝師妹。” 謝清蕓早就看到他們二人,聽到尹敘忽然喚自己,她站定頷首:“尹師兄?!?/br> 同為女學中的佼佼者,謝清蕓也會在散學后來借書。 尹敘直接走向謝清蕓,在兩步之外站定:“早聞貴府上有一本孤本琴譜,此前尹某已向謝太傅提過借閱一事,得其首允。奈何太傅事忙,一直未能抽空。碰巧在此遇上謝師妹,不知今日可否有勞師妹帶尹某取書?” 謝清蕓溫柔笑道:“有何不可?待取完書,師兄隨我同行便是?!?/br> 尹敘頷首,抬手禮讓:“請?!?/br> 謝清蕓淺笑,姿態(tài)優(yōu)雅的走進博士廳,尹敘亦隨其后。 藏書閣大門未合,謝清蕓瞄了一眼,云玨并未跟進來。 她明眸輕轉(zhuǎn),偷偷看向尹敘,他已行至另一側(cè)的書架后,因身形頎長挺拔,都無需閣中木梯,輕易可取高處書冊。舉手投足間,盡是世家貴族養(yǎng)出來的矜貴之氣。 就是有些不識趣,竟站的那么遠。 謝清蕓屈指在唇邊抵了抵,小聲清嗓,柔聲喚道:“尹師兄?!?/br> 尹敘身形一定,于書架縫隙中抬眸看過來。 明明隔著一段距離,謝清蕓依舊被這雙漂亮的桃花眼看的心頭一撞,臉頰微燙。 她指了指自己這側(cè)的書架,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得淡定大方:“可否勞煩師兄為我取書?這處太高了?!?/br> 尹敘看向她所指之處,目光不動聲色掃過立在書架邊的木階。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清影從外躥進來,一把將木階拖到謝清蕓所指之處,蹬蹬蹬踩上去。 云玨回身沖謝清蕓一笑:“師姐要哪本?” 謝清蕓生生愣住,她、她從哪兒躥出來的?! 尹敘垂眸,斂去眼中那絲淺淡笑意,抬眼時只剩冷清之色,他道:“既有師妹相助,尹某便不打擾二位,謝師妹,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他一個人先去了外面。 謝清蕓看向云玨,淡淡道:“那就有勞師妹了。” 云玨搖頭:“師姐客氣!” 謝清蕓隨便點了兩冊書,拿過后便往外走,云玨跳下木階,背著手跟了出來。 出了藏書閣,謝清蕓見到等候在外的尹敘,回頭看向云玨:“我與尹師兄還有事要辦,便先走一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