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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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這兩天的轟轟烈烈,阮茗姝看著云玨都有些發(fā)憷,搖搖頭:“她真能折騰?!?/br> 一旁,剛剛拿出飯盒的謝清蕓臉黑了一瞬。 這件事情中,她只覺自己丟盡了顏面,至今未能扳回一局。 云玨……她憑什么??? …… 因為那一鬧,云玨在國子監(jiān)地位激增,不到一刻鐘就打聽到全部經(jīng)過了。 原來,馮筠那首詩掛出來,因孝心真摯,不知怎么就傳到了圣人跟前。 圣人念其孝心,于昨日傳召了馮筠。 作為新學(xué)設(shè)立以來第一個面圣的寒門學(xué)生,馮生顯然把握住了這個機會,在與圣人交談中盡顯文采底蘊,得了圣人親口夸贊,還給了賞賜,直接送至馮宅。 這可是天大的消息,聽說那坊間整條街都知道馮家有了個出息兒子。 后來,圣人又專程召見了國子監(jiān)一眾師長,態(tài)度明明溫和可親,但話里話外都是敲打,希望他們身為師長,莫要因為自己的偏向而消減了對其他學(xué)生的關(guān)注,理當(dāng)一視同仁。 這時候,云玨和孫博士那一茬又被提了出來。 瞧,倘若孫博士當(dāng)初能多分一些心思出來,細(xì)細(xì)探究云玨的心思,便也沒了云玨后面的率性而為。 那日,孫博士曾慷慨激昂揚言要辭去博士之職。 此事之后,她沒主動辭官,倒是每每看到云玨,都要拉著好一番望聞問切,恨不得把她腸子底都刮出來,看清她的心思,傾聽她的想法。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而今,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敢展示便有機會,那塊立在勝文欄邊上的展板便成了香餑餑。 他們當(dāng)然知道貼出去的文章詩詞未必全部叫好,也可能會冷門。 可臉面值幾個錢!萬一撿漏了呢! 云玨本是打聽馮生的事,得個結(jié)論,此事便也揭過。 沒想與她說話的師兄相當(dāng)熱情,一股腦說了許多不相干的,最后甚至期期艾艾的表示稍后的旬假是否可以約她游湖。 你要說這個我可就犯困了。 云玨興趣缺缺,正想著怎么回絕,身后走來一人:“云師妹?!?/br> 是馮筠。 云玨如見神兵天降,當(dāng)即借有事要與馮師兄說,打發(fā)了那個熱情的師兄。 馮筠看著那人走遠(yuǎn),眼神里的敵意總算消散些,看向云玨時已恢復(fù)溫柔,甚至還蓄著幾分歡喜和期待:“你來找我?” 嗯,其實也不是,就是想來打聽一下。 沒等云玨回答,馮筠已走上前來:“其實,我方才去找你了?!?/br> “欸?”云玨一怔:“找我?” 馮筠抑制住見到她的喜悅和沖動,平聲道:“我想向你道一聲謝?!?/br> 她借自己的詩詞發(fā)難,又是面圣,又是在國子監(jiān)放話,現(xiàn)在博士們對學(xué)生的態(tài)度已大大轉(zhuǎn)變,評級時小心小心再小心,就是為了避免評級不公,激得學(xué)生跑去自薦欄上貼文。 當(dāng)然,那種本就才不如人,還望向靠自主張榜撿個漏的另算。 博士們樂見其成,期待著他們能因此清醒的認(rèn)識自己。 可云玨卻搖頭:“你跟我道什么謝,你應(yīng)該謝謝尹敘!” 馮筠心尖一涼,竟沒能說出話來。 不錯,第一個看到他們這些亟待出頭卻又求路無門之人的,就是尹敘。 可是,馮筠卻抑制不住心頭那股泛著酸的戾氣。 忽的,他眼神微動,情緒迅速壓下去,笑著看向云玨。 “其實,也不全是為這個。還為那日我被其他人謾罵欺辱的事……” 云玨偏偏頭,靜候下文,馮筠笑了笑,緩緩道來:“還記得那日,所有人都為尹敘辯白,甚至連學(xué)中才女謝清蕓都站了出來,可是你沒有?!?/br> 這一點,馮筠后來回想時是真的意外過。 云玨行事一向很隨心,看著還有些感情用事。 那種情況下,就算是為表心意,她也該義不容辭的站尹敘。更別說尹敘的名聲本就那么好,根本無人會懷疑她。 毫不夸張的說,憑云玨這等能鬧的本事,若她當(dāng)日站尹敘而針對他,他怕是都不能豎著走出國子監(jiān)。 “這個啊……”云玨更覺得沒什么了:“那時候不是事發(fā)突然,什么證據(jù)都沒有么?!?/br> 馮筠覺得云玨沒一個回應(yīng)都沒踩在自己想要的點子上,心有點急了:“但你敢當(dāng)這么多人的面說那些話,無懼圣威與輿論,也……叫人欽佩?!?/br> “哈。”云玨擺擺手:“這個就更沒什么了!” 她神神秘秘靠近:“招數(shù)罷了,不值一提?!?/br> “招數(shù)?”馮筠覺得自己快被她繞住了。 “嗯?!痹偏k自信滿滿道:“這叫‘沒娘的孩子有糖吃’!” 大概是怕馮筠聽不懂,云玨細(xì)細(xì)解釋起來:“還記得我給你說過,隴西有許多隨軍的軍戶吧?我母親、嫂嫂和嬸嬸時常同他們來往,有時候軍戶家眷有事需要返鄉(xiāng),但又不便攜著孩子,便會把孩子寄放在我家。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饒是我母親和嬸嬸那般睿智的女子,也會有束手無策的時候?!?/br> “孩子再乖也會有犯錯的時候,可到底是別人家的孩子啊。打不得罵不得,原本是一片好意代為照顧,若是因惱怒把孩子跟打我似的打壞了,就吃力不討好了。這就恰如我如今的情況!” “我在隴西逍遙又自在,犯不著圣人。可他一道圣旨,我就要背井離鄉(xiāng)來這里受他照顧,他要是還讓我受委屈有個三長兩短,我爹娘可得跟他急!為了讓我好好過日子,就算我任性些,他們也會更包容些。所以這事,我鬧得,別人鬧不得!” 真是不引以為恥,還反以為榮。 馮筠徹底敗下陣來,無力的笑了笑:“可是,你是怎么知道……” 這話題實在不能公開,他聲音壓得更低:“……怎么知道此事是我們自己策劃的?” 第17章 我這擋箭牌,用的可還順…… 他說的“我們”,自然是指他和尹敘了。 云玨撓撓頭:“就,猜得呀?!?/br> 馮筠這會兒已不急著表達(dá)心中的情思,純粹好奇起來:“如何猜得?” 云玨撅撅嘴,“就是……覺得不對勁吧。” 礙于馮筠的好奇,云玨便耐著性子同他說了自己眼中的古怪之處。 首先,便是那首詩的雷同。 呈交詩文的早晨,她親眼見到馮筠向尹敘請教,如果這兩首詩是巧合雷同,當(dāng)場便可得知。 可這兩首詩愣是被同時教了上去,中間肯定有貓膩。 所以,在沒有明確證據(jù)前,她對兩人的懷疑是一半一半。甚至連如果是尹敘抄襲,她要如何幫他重新做人的想法都擬好了。 其次,便是那場紛爭。 打群架時,其實很容易掩藏自己的立場。但云玨從小看人打架長大,當(dāng)尹敘加入戰(zhàn)局,看似在兩邊勸架,實則更多是將奔向馮生的拳頭全部擋開。 如果真有抄襲的事兒,他倆之間必定死一個。對立的立場,尹敘卻袒護(hù)馮生,還將袒護(hù)做的那么隱晦,那他就不對勁。 最后,便是馮生家門外那場談話了。 云玨不容置疑道:“我知道尹敘去了,還藏著躲著不出來。” 馮筠徹底震驚:“你……”連這也知道? 云玨以為他不信,只說:“我就是知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尹敘的聲音我可是相當(dāng)熟悉,他連咳嗽聲都比一般人動聽!” 話音剛落,兩人說話的回廊拐角傳來一聲頗具提示意味的——“咳”。 云玨的眸子當(dāng)下一亮,纖白的手指指向聲音來源:“聽!就是這種!” 馮筠眼中光芒散去:…… 誒? 云玨回過神來,緩緩轉(zhuǎn)頭看向拐角處,二話不說奔了過去。 一轉(zhuǎn)彎,尹敘抱臂倚墻的身影便躍入眼中,他臉上還有未收的笑意,見云玨走來,主動解釋:“無意偷聽,只是聽說馮生在此,又聽到了自己的名諱被提及,這才好奇聽了一耳朵,失禮了。” 嘴上這么說,可男人眼中半分慚愧都無,那坦蕩的眼神仿佛在說——你能背后說我,我也能背后聽你,公平。 云玨怎會在乎這個,她高興還來不及! 最近和尹敘說話都不用故意制造機會,他已經(jīng)學(xué)會自己找上門來了! 可喜可賀。 “哪里的話,我還有幾句沒說完,你要不要站過來聽?” 正說著,馮筠也走了過來,尹敘唯一抬眼,便見馮筠的眼神緊張的落在云玨身上。 仿佛在惶恐自己珍視之物要跑掉似的。 他垂眼斂眸,原本那點戲謔的語氣驟然收攏,只剩公事公辦的口吻:“馮生,崔祭酒方才派人來傳話,讓你過去一趟?!?/br> 馮筠尚未開口,云玨已在旁幫腔催促:“馮師兄你趕緊去吧,千萬別耽誤了!哦對,恭喜恭喜呀!” 馮筠:…… 尹敘看在眼里,又加了句:“倒也不急,你二人說完話再去不遲?!?/br> “已經(jīng)說完了!”云玨望向馮筠:“馮師兄,我與尹敘還有些事情要說,不耽誤你了!” 馮筠看二人一眼,所有的失望和低落都藏進(jìn)眼底,他扯了個笑:“好,我這就去?!?/br> 尹敘不動聲色的看了云玨一眼,與馮筠告辭,轉(zhuǎn)身離開。 云玨順勢就跟了上去。 馮筠站在原地,沒有急著走。 他定定的看著那個跟在尹敘身后走的步伐雀躍的少女,心中被一股無言的苦澀一寸寸侵占。 也是這一刻,他終于認(rèn)清自己剛才無意瞥見拐角處一閃而逝的身影時生出的微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