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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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的是狐貍,小的也不好糊弄啊。 不拒絕也不答應,分明是將他打算在尹敘趕回來之前先把她這樁事解決的目的看穿。 這是壓根不給他亡羊補牢的機會,等著看尹敘回來同他鬧啊。 裝的有模有樣,就是那看戲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笑完,尹相又從容的給自己添了些茶,喝完了才起身。 走出房門,瞧見天邊隱隱泛起的天光,尹相又笑了笑。 這樣的丫頭,做個兒媳婦,倒也有意思,就是太精了,而且……這也不是對著未來公爹該有的態(tài)度啊。 他還是先想想怎么應付老三叭。 這孩子,八成一聽到風聲就會殺回來。 嘖,頭疼。 當初怎么就想出這么個餿主意了呢…… 知子莫若父,尹敘的確恨不得飛身入長安,該審問的審問,該賠罪的賠罪。 然而他到底沒有徹底亂了心智,六神無主。 魏王和趙王雖已落網(wǎng),但是后續(xù)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趙喆在當天夜里談話完畢后就轉道折回隴西處理即將入甕的叛軍。 而云庭則要抓緊時間肅清江南諸道和河北道的殘余勢力。 如此一來,江南諸道,河北道,隴右道,大半江山才算真正收歸圣人手中。 這種情況下,圣人也不屑于再去挑弄關中諸道被世家貴族抱守的那點勢力,那是他們最后握在手中的安慰,也是圣人穩(wěn)住他們的條件。 他已經(jīng)擁有了足夠的力量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一路上,圣人不眠不休,尹敘也陪著不眠不休。 魏王和趙王背后還有徐家和衛(wèi)家,罪名定下去,當中還牽扯多少人,哪些人必須得死,哪些人罪不至死甚至還有些用,哪些人可能這次死不了,但熬一熬總能把他熬掉,都得在發(fā)動之前理清楚。 這時便可得見,乾盛帝當日將尹敘摘出來,讓他在治吏之法上多下功夫的決定早有深思。 而尹敘雖然暗地里一直在查隴西的事,對圣人交代的任務卻并無疏忽錯漏。 就這樣不知疲憊的忙碌著,快到長安之前,乾盛帝從車馬里要看長安方向。 “述清,朕忽然明白,當年皇兄為何喜愛與你談論詩詞?;蛟S那真的是他忙碌無盡頭的生涯里唯一的消遣和輕松?!?/br> 和隴西的局,他耐心的攢了兩年,一朝引蛇出洞,滿以為是結局落幕,但其實下一場戰(zhàn)役又接踵而來,讓人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乾盛帝含笑看向與自己年齡相差無幾,也算是一同長大的知己:“你為皇兄效勞時,只需做個風雅瀟灑的文壇才子,一字千金,受人追捧,如今換成朕,怕是要舍了那份風雅瀟灑,吃苦受累了。” 何止是沒有那么多閑暇。 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甚至要做一把刀,幫他一起劈開新途,締造太平盛世。 尹敘輕輕垂眼,似在思索回應。 年輕君王的一番話,輕易在青年心中攪起一股蓬勃的戾氣。 他曾體會過高門出身的浮華榮耀,也浸浴在縹緲文海中受盡贊譽。 可這些,并不能讓他握住生殺大權,在任何意外中都有守護一份周全的力量。 無論云庭和趙喆是何說辭,他都從父親荒唐的舉止中體會到了幾分深意。 他終究太年輕,甚至不曾真正經(jīng)歷欺騙與背叛,考驗與挫折。 對原本就高貴而驕傲的人來說,哪怕只是一個小跟頭,就足以讓他長足記性,再不敢犯。 新君給他的這條路,注定充滿荊棘坎坷,并不好走。 但只要走到頭,他這一生,都不會再經(jīng)歷今朝這樣荒唐的事。 也沒有人敢對他做這樣的事。 有生以來,尹敘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渴望權利。 青年眼中陰暗深藏,搭手作拜,正色道:“臣早已不想做什么文人雅士,也并不留戀什么風流富貴。食君之祿,臣愿為陛下,為社稷,為百姓,赴湯蹈火,肝腦涂地?!?/br> 新君看了他許久,終于在淺淺的疲色中露出欣然的笑。 “好?!?/br> 第84章 “你說得對?!?/br> 抵達長安的前一刻,尹敘終是沒有忍住,問了云玨和趙程謹?shù)那闆r。 照這個情況,回了長安他未必有閑,須得穩(wěn)住局面后才有機會想別的。 云玨的事就像是梗在他心頭的一塊帶韌的石塊,上不去下不來,磨得他難受至極。 乾盛帝倒也不覺得尹敘關心這些有什么問題。 畢竟和親的事還沒解決,尹敘不問,他也得給云庭和趙喆一個交代。 年輕的君王彎唇笑笑:“秦家在長安的人已有尹相處理。至于和親……朕只是下旨冊封云家女郎為長寧公主,朕的義妹,但從未親口說過,是為和親而冊封。” “此次云家趙家立下汗馬功勞,多年來亦是忠心耿耿,云家女郎來到長安后,朕覺得與她一見如故,十分喜歡,收為義妹有何不可?” 尹敘靜靜聽完,其實并不意外。 當乾盛帝向云、趙二人承諾會處理此事時,他就仔細想過和親這件事的全部過程。 不得不說,圣人和隴西將氣氛烘的太到位了。 當日魏王自以為等到時機,讓謁鐵部送來和親請求,圣人根本什么都不用說,朝廷已自動自發(fā)認為,這個和親就是針對隴西而來,甚至將謁鐵部的動機安在了圣人身上,認為是他安排。 只因為他要對隴西動手了。 當時朝中也有反對的聲音,乾盛帝身在其中,依舊沒有明確表態(tài)。 之后他放任朝上爭執(zhí)吵鬧,一道圣旨賜到將軍府,字里行間只有冊封之意,半句不提和親之事,但所有人都將這道圣旨和和親關聯(lián)在了一起。 但從頭到尾,圣人都沒有說過要送云玨去和親,緊緊只是認她做義妹。 其他的,都是朝臣受氛圍所擾,自己腦補的。 當然,被蒙在鼓里的趙程謹十分配合,直接把宣旨的內侍都關在門外,就更可信了。 明確云玨不會有事后,尹敘總算放了心。 回到長安后,隨著趙王和魏王的事被揭露,朝中瞬間清查出一大片人,人人自危。 乾盛帝籌備多年,又有尹相和云趙兩家多方配合,辦事效率直線上升,徐氏和衛(wèi)氏甚至都來不及反擊。 朝中的動作大了,自然會有異樣的聲音。 這時,阮氏和謝氏便站了出來,這兩氏本就是世家中的高門,此刻便起了鎮(zhèn)壓作用。 都說皇后與太后婆媳關系融洽,此事之后,皇后在宮中聲威更重,與皇帝之間也越發(fā)濃情恩愛。 外面亂成一團,長安鎮(zhèn)遠將軍府依舊是一片凈土。 云玨丟了一顆花生米到嘴里,搖著小酒盞調笑:“謝娘子好手段,這么輕松便說服了太后,這樣你進宮不就更難壓過皇后了么?” 這話里調笑意思濃重,謝清蕓瞥她一眼,竟也不反對。 阮茗姝坐在一旁,不樂意了:“我們是來陪你吃酒的,你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清蕓敢這么做,擺明了就是不想進宮和皇后爭寵爭皇帝。 太后看在眼里,眼下情況又緊急,自然是要拉攏阮氏一起站皇帝的。 云玨不樂意了,手指叩叩石桌:“搞搞清楚,分明是你們兩個欠念我家的果酒了,一聽說我還留了兩壺,便巴巴跑來找我討酒喝!這里又不是隴西,我?guī)齑嬗邢?,自己藏起來小斟小酌不香嗎??/br> “欸——”謝清蕓挑眉:“酒不搶,還真不香?!?/br> 她笑笑,飲下盞中果酒,那股酒香和清甜盈滿口腔時,竟自心底涌上一股類似于“人活著就是為了這一口”的滿足感。 阮茗姝掩唇偷笑,也悄悄又滿一盞。 “咚?!币粔匦碌墓品旁诹耸郎?,趙程謹冷著臉在最后一個空位坐下:“最后一壺了。” 云玨眼珠一瞪,跳起來就要搶,謝清蕓眼疾手快,一把拎過:“私藏可不是什么好習慣?!?/br> 云玨還真不知道謝清蕓一個優(yōu)雅貴族少女竟然貪戀杯中物。 正要和她掰扯,彩英忽然激動的跑進來:“女郎!您看誰來了!” 云玨袖子都擼起來了,氣勢洶洶的一轉頭,對上了一雙溫柔含笑的眼。 趙程謹愣了愣,連忙起身,謝、阮雖不認識來人了,但也知是長輩,齊齊起身準備見禮。 霎時間,前一刻還生龍活虎的少女忽然朝那人奔去,撲進對方懷中,竟嗚嗚的哭了起來。 “母親——嗚嗚嗚——” 阮茗姝和謝清蕓都看傻了。 這變臉也變得太快了,說哭就哭。 何止說哭就哭,云玨抱著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母親,從嗚嗚哭泣變成嚎啕大哭,本就嬌氣的小嗓門才嗷了兩聲,儼然有些嘶啞,這可把裴氏急壞了。 一邊拍一邊低哄:“怎么哭了呢?娘這不是來了么……” 不哄還好,一哄哭的更兇。 裴氏抱著女兒,同后面幾個小輩頷首致意,三人連忙見禮回應。 裴氏指了一下后院房間,意思是帶云玨先回房,便不與他們多說了。 三人自是恭敬目送。 等人走了,阮茗姝一臉嘆為觀止的表情坐下來:“她什么情況啊,竟然也是會哭的?!?/br> 饒是謝清蕓現(xiàn)在的心理狀態(tài)強過之前數(shù)倍,也有些震驚:“哭的有些厲害,是不是有什么事?。俊?/br> 趙程謹?shù)陌籽鄱伎旆教焐先チ?,陰陽怪氣道:“你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了,連她這點狗德行都不知道?沒人的時候,斷了手都自己接回來,沒事兒人一樣;有人的時候,被小石子絆一下都能哭的像是斷了腿?!?/br> 說著,趙程謹非常不屑的嘁了一聲:“破伎倆,從小用到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