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楊鉉
“此人遍尋不見蹤影,官府正在查他,想他也不敢光天化日輕易露面?!绷嗥既粲兴嫉溃骸拔铱偢杏X你說東市出現(xiàn)的命案與他脫不了干系?!?/br> 翌日,清晨 東市,徐記畫鋪。 “徐老,過幾日就是我的及笄宴,我這次來就是請您在及笄禮當(dāng)天扮作一位隱士高人。若能在席間一鳴驚人,既能掙得銀錢,也可博一個清貴名聲,您意下如何?”柳青萍施了一個叉手禮,恭敬問道。 這段日子以來,柳青萍都在為及笄禮的事情忙碌,因此前名聲大噪,愿意前來觀禮的不乏一些世家勛貴??梢哉f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若是能在席間弄出些新鮮物事,就更是錦上添花了。 徐老正在作畫,聽到柳青萍問他,煩躁道:“不去,不去,沒空。” “銀錢的事還可再做商議?!绷嗥贾佬炖掀?,緩緩說道:“此前累得徐老先生失了店鋪伙計,還平白被盤問這許久,是青萍的不是,您縱是惱了我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聽說東市又出了命案,徐老若是憂心,也可去平康坊我母親處看看,稍作排解。” 柳青萍此次來徐老的畫鋪,一來是為及笄宴做準(zhǔn)備;二來是打聽東市命案。因此,她話里話外往東市命案上靠。 一聽到柳叁娘,徐老這才勉強搭理她一句:“聽聞你娘早前暈了過去,現(xiàn)下如何了?” 柳青萍掩唇一笑:“老先生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br> “哼!”徐老撇撇嘴:“就你娘那臭脾氣,比我老頭子還沖呢,咱可不去觸那霉頭?!?/br> 說完徐老斜著眼睛看了柳青萍一眼,說道:“你不知道嗎?嚴(yán)永死了,和他夫人一起,前兩天夜里被巡防的金吾衛(wèi)從河道里撈出來的,你說的命案就是這一樁吧。” 嚴(yán)永,死了? 柳青萍著實吃了一驚,她之前還以為,那個兇神惡煞的嚴(yán)永喪心病狂殺了人。不想距離她被綁架不過十?dāng)?shù)日的功夫,張麻子的jiejie和嚴(yán)永兩口子竟然橫死了。 柳青萍一面覺得少了個變態(tài)盯著自己,松了口氣。一面又覺得事情愈發(fā)蹊蹺,包括張麻子在內(nèi),一個多月的時間,死了叁個人。 她回想起那日嚴(yán)永逼問她“七圣刀”的下落,刀柄上的寶石下落不明,這叁個人似乎都跟這把神秘的七圣刀有所聯(lián)系。 七圣刀似乎是什么圣物,可這個嚴(yán)永查遍祆教教籍也沒有此人。 “那張麻子jiejie和嚴(yán)永腳底可有一個鷹一樣的紋飾?形似祆教徒手中的法器?!绷嗥紗柕?。 徐老不耐煩她問這樣的問題,老臉都皺在一起:“別人腳底板畫了什么東西,我做什么要知道,老夫沒那個癖好。若說是什么祆教,老夫記著他們夫妻二人確是祆教徒來著?!?/br> 柳青萍思考著這些線索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很可能是張麻子能偷了親jiejie的東西,這個東西很大可能就是那把圣刀上丟失的寶石。 如果她是負(fù)責(zé)調(diào)查此案的楊鉉,哪里能夠找到新的線索呢? 她靈機一動,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柳青萍想起了一個自己熟悉的地方——當(dāng)鋪。 柳青萍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也顧不得跟徐老討價還價,只命了翠娘待在這里與徐老商議。自己則熟門熟路地詢問了幾家當(dāng)鋪,看最近有沒有什么行跡可疑的人來店鋪當(dāng)東西。 雖然沒有得出想象中的答案,不過一番打聽下來,卻是證實了柳青萍的猜想。 劉記當(dāng)鋪的老板跟柳青萍相熟多年了,在柳青萍還沒柜臺高的時候,就常跟著柳叁娘來當(dāng)東西。他價錢給的公道,柳青萍是熟客了。 見柳青萍打聽起這事,劉老板倒是知無不言:“你要說這張麻子倒是來過我這幾次,不過卻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這人慣愛偷雞摸狗的,也拿不出什么值錢貨。來路不正的東西,我是不敢收的,漸漸他也就不來了?!?/br> 隨后又似想起來什么是的:“不過說來也巧,張麻子jiejie和姐夫,就在死的前一天還來我這里詢問張麻子是不是來過我這,我琢磨著準(zhǔn)是張麻子手癢癢,偷了他們什么貴重物件?!?/br> 柳青萍又問:“那他們可有說那物件是什么?” 劉老板本是現(xiàn)在店鋪門口與柳青萍攀談,正張口要答,看見一個人,忽然就像被掐了脖子一樣不出聲了。 “你好大的膽子,敢私下探聽此等重案?!甭曇舯滟瓢粒@聲音不同于高皎的寒,倒像是徹骨的冷,讓人聽了牙齒打顫。 柳青萍轉(zhuǎn)過身去,見到了一位身材奇?zhèn)ゴ┲鞴怄z的金吾衛(wèi),他胯下騎著一匹血紅色的高頭大馬。 這一身冰冷鎧甲,更顯得那一張桀驁不馴的臉更加生人勿進。見柳青萍盯著他瞧,更是氣勢凌人,冷聲喝道:“說,為何私自探聽此案消息,可是與jian人有所勾連?” 柳青萍一時為他威勢所攝,愣在當(dāng)場。片刻之后,才想起辯白的話。卻聽得一個溫文有禮的聲音,自一旁的輿車?yán)飩鱽恚骸鞍C莫要如此,尋常女子哪經(jīng)得起你這般威喝。” 輿車?yán)锏娜苏侵鲗忂@一兇殺案的萬年縣縣丞崔緹。他出言制止了楊鉉后,看向了柳青萍。柳青萍此時戴了帷帽,將脖子以上全部以紗帛遮住,看不清面容神色。 楊鉉此人是他至交好友他是最了解不過的。他十叁歲就上過戰(zhàn)場,是親自斬過突厥人頭的,再加上他性格乖戾喜怒無常,莫說是嬌滴滴的小娘子,就是尋常男子經(jīng)他這一通威嚇,也要兩股戰(zhàn)戰(zhàn)。 柳青萍依舊保持從容優(yōu)雅地立在那,動都沒動一下,這讓崔緹頗感意外。 楊鉉的古怪脾氣上來,旁人若是拉的住,那他就不是楊鉉了。他騎在馬上,目光陰鷙冰冷,看柳青萍似在看一只將死的螻蟻:“本將軍問你話,你卻不答,可是想吃鞭子不成。” 柳青萍看了眼他手中的鞭子,就已知道他的身份。自己猜對了,楊鉉果然從當(dāng)鋪著手,尋找七圣刀和命案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可見她依靠自己的推論,和官府如今掌握的證據(jù)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