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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月一頭霧水,“什么?” 老貓刷的一下拉開了背包。 彌月聽到了一種奇異的聲音,那是金屬制品碰在一起發(fā)出的、有些沉但又帶著脆意的響聲,在夜色里仿佛帶著幾分涼意。 彌月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zhàn)。 “這個吧?!崩县垙谋嘲锶〕隽艘患|西,遞了過來,“像你這種沒有經(jīng)驗的,適合拿這個防身……它比較輕巧一些?!?/br> 彌月覺得老貓的眼睛仿佛能夠透過黑暗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至少他就沒看出來攤開在被子上的那些東西都有什么區(qū)別。 甚至,還是在老貓說完了這句話之后,彌月才反應(yīng)過來他塞進(jìn)他手里的是一把匕首。 “你怎么……”彌月想問他怎么能在車上帶這樣的東西,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靈犀山這一帶治安可不怎么好,很多人在出門的時候都會在身邊帶點兒什么東西,比如棍子之類的,給自己安安心。 彌月自己的車?yán)锍藘砂阉?,座位下面也藏了兩根鋼管呢?/br> 但水果刀跟他眼下拿著的東西畢竟是不同的。他舉起老貓給他的匕首,借著窗口的微光仔細(xì)打量。這把匕首沉甸甸的,連著刀鞘在內(nèi),長度也就在十公分左右,牛皮外鞘,握手的地方有一個暗扣,很容易就能甩掉刀鞘。 是很實用的東西。 彌月收起心頭涌起的驚悸,說了一句謝謝。 “以防萬一?!崩县埲允且桓辈辉谝獾恼Z氣,“不過我瞧著,他們應(yīng)該也不想惹什么麻煩的?!蓖nD了一下,似乎覺得他應(yīng)該把話說的更透,就又補充了一句,“我看他們是急著要走的。這跟咱們都沒關(guān)系,等著就是了?!?/br> 彌月心里一動,“我要是不想讓他們走呢?” 老貓?zhí)ь^看著他,似乎有些意外他會這樣說。 兩個人在黑暗中靜靜對視。 “這些人,”老貓字斟句酌的說:“不好惹?!?/br> 彌月知道這樣的人,包括清水鎮(zhèn)上慣會趁火打劫的的王小虎在內(nèi),都不好惹。但是干他們這一行的就沒有不痛恨盜墓賊的。數(shù)不清多少次了,因為他們肆無忌憚的破壞行為,研究所的工作人員不得不追在他們身后進(jìn)行搶救性挖掘。 最讓人氣憤的,是他們自己甚至都不清楚他們造成的破壞嚴(yán)重到何種程度, 不過就是個古墓…… 不過就是個破碗…… 不過就是一卷破布…… 諸如此類的話,彌月已經(jīng)聽過無數(shù)次了。 “我知道他們不好惹,”彌月在暗中磨磨牙,“就這么放他們走,以后還不知會搞出多大破壞。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老貓警覺的看著他,“你報警了?” 彌月沒吭聲,只是同樣帶著警惕的神色看著他。黑暗模糊了兩個人的輪廓,但彌月分明聽到了他的呼吸聲在片刻的停頓之后,長長的吁了口氣。 彌月知道他做出了決定。 眼下這情形,就算老貓這會兒跳出去說他們倆不是一伙兒的,樓下的那群人估計也是不會相信的。所以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們都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蚱蜢。 “等等看?!崩县埡芸炖砬宄饲耙蚝蠊?,很平靜的囑咐一句,“先別出聲?!?/br> 這種時候,追究彌月該不該不顧自身安全報警已經(jīng)沒意義了。樓下那些人不招惹他們是最理想的情況,但他們?nèi)f一察覺了什么,他們也得有個準(zhǔn)備。 他一出聲,彌月就悄悄松了口氣。 他心里雖然并不信任老貓,但不管樂意不樂意,他們這會兒都是同盟,起了內(nèi)訌的話,對誰也沒有好處。 其實彌月一開始還懷疑過是老貓把他帶進(jìn)了賊窩,但后來看著,又覺得不像。老貓分明也是不知道旅店里的情況的。 “一開始,我還以為你跟他們是同伙?!睆浽滦÷曕止尽?/br> 他心里藏不住話,這樣說也算是對他的一個變相的道歉。 老貓硬要跟他同行雖然是比較煩人,但這一路走過來,倒也沒做什么對他不利的事。 老貓似乎笑了一聲。 彌月就有些訕訕的,“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br> 老貓卻忽然走近了兩步,沖著他輕輕的噓了一聲。 “有人上來了?!?/br> 彌月也聽見了門外傳來的動靜。 有人上了樓,在對面的客房門上敲了幾下,過了一會兒又敲了敲。 彌月不知道他們是要做什么,連大氣也不敢出。 大約過了一兩分鐘的樣子,那人又來敲彌月的房門。 一聲,又一聲。 不輕不重,不疾不徐。 彌月的一顆心都吊了起來。 老貓壓著氣音說:“別出聲?!?/br> 外面的人又等了等,就轉(zhuǎn)身下樓去了。彌月聽到他的腳步聲朝著樓梯口的方向走過去,這才注意到老貓離他似乎有些太近了。 彌月略有不快,覺得自己被他看扁了。老貓離這么近,是生怕他會嚇得叫起來,然后把事情搞砸嗎?! 老貓并沒有注意到他在想什么,反而難得耐心的解釋了一句,“他們這是在打探我們的態(tài)度。我們表明了不會多管閑事,他們也就放心了?!?/br> 這些都是彌月不懂的門道。被他這么一科普,他好像又欠下了老貓的人情似的。 彌月心頭發(fā)悶。 老貓見他沒出聲,又問他,“警察什么時候才能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