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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來找我的?” 老貓點點頭,他靠在木質(zhì)的座椅上,眼睛微微瞇起來,望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嘴里漫不經(jīng)心的問他,“你是不是住在你說的那個師伯家?” 彌月點頭。 他去秦家,還是老貓給他帶過去的。彌月不大明白他為什么會問這樣的問題。 老貓又問了他一個不相干的問題,“你師伯家里那個孫子,你知道他是在哪家拍賣行掛名嗎?” 彌月看了他一眼,隱隱覺得他提到秦照的語氣好像不大對。 “怎么了?” “是叫時光拍賣行嗎?” 彌月?lián)u搖頭,“我記得不是這個名字。怎么了?” 老貓收回目光,英挺的濃眉微微挑起,帶了一絲不大確定的疑惑,“王小虎去找了時光拍賣行的熟人。” 彌月心頭一動,“你以為他把主意打到我?guī)煵^上去了?” “不確定?!崩县垞u搖頭,“我看王小虎的架勢,不像是他自己對什么東西動了心,倒好像是被人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出這個頭似的,不是很樂意的樣子?!?/br> “我也聽人說過,他熱衷于收集古錢幣、金銀首飾一類的藏品?!睆浽掠∠笾械耐跣』⒕褪且粋€土財主,有幾個糟錢,但文化水平和鑒賞水平都不高,也從沒聽說他對跟音律丹青有關(guān)的藏品感興趣。 老貓就笑了,“你直接說他是個土包子得了?!?/br> 彌月心想這還用直說么,很明顯他就是啊。 “我也只是懷疑。”老貓把話題拉了回來,有些猶疑的看著他,“聽說你們研究所丟的東西是一件樂器?什么樂器啊,很值錢嗎?” “你剛知道?”彌月斜了他一眼,“是王小虎說的?” 老貓搖搖頭,“這種事,要打聽并不難。你們所里不是報案了嗎?我是聽警局的人說的?!?/br> 彌月對他的這個說法半信半疑。 警局的人還會跟不相干的人扯這種八卦? 彌月疑惑了一會兒,又覺得“丟了一件樂器”這樣的說法,確實是很像外行人的描述。如果是王小虎告訴他的,應(yīng)該不會連樂器的名字都不說。 有研究所的內(nèi)鬼跟他聯(lián)絡(luò),王小虎應(yīng)該是知道“犀山鳳凰琴”這個名稱的。 彌月問他,“王小虎是追著咱們倆來的?還是他要找時光拍賣行,所以碰巧來了濱海?” 他覺得在已經(jīng)委托了老貓的情況下,王小虎自己跑這一趟好像挺多余。 除非他委托的這個人,讓他難以信任。 這個問題,老貓還真是不好回答。他思索了片刻,問彌月,“你是怎么想到要來濱海的?” 他覺得彌月滿大街找人的樣子,不像是追著什么人來的,倒像是有了這個地點做線索,所以特意過來查證。 彌月被他問的一愣,“當(dāng)然是……半路上打聽的。” “找誰打聽的?”老貓?zhí)裘迹凵窭锿赋鰩追謶岩?,“這人跟你說,被偷的樂器送到濱海來了?這人可靠嗎?” 彌月想起夜色里那兩只有些油滑的大貓,不確定的說:“應(yīng)……應(yīng)該吧?!?/br> “什么叫應(yīng)該?”老貓覺得他這個回答好像不大靠譜的樣子,“萬一指路這人跟偷你們東西的人是一伙兒的呢?” 帶走樂器的人猜到后面會有人追,故意給追兵設(shè)個套不是很正常嗎?老貓不明白彌月為什么會對指路的人抱有這么大的信任。 彌月被他用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盯著,有些招架不住了,只好勉強(qiáng)做個解釋,免得老貓真把他當(dāng)成是弱智。 “其實濱海和云臺這兩個城市,我本來也打算都看看的。”彌月的聲氣都不自覺的弱下來了,“既然有消息,不管真假,我總要先往濱海走一趟。” 這個解釋,老貓就覺得比較能理解了。彌月要是真的隨便被什么人就能忽悠到歪路上去,那他真的要懷疑一下這人的智商了。 老貓說露出思索的表情,眉頭也皺了起來,“我跟著你跑到濱海,還什么情況都沒打聽到呢,按理說王小虎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親自跑過來……除非有什么事,非得他親自出面不可?!?/br> 彌月,“……” 彌月對王小虎沒那么深的了解,不可能從這個角度去分析他的行為模式。 而且……他開始覺得王小虎這個話題搞不好只是個幌子。 老貓是在試探他。 而在經(jīng)過了這么一番你來我往的試探之后,彌月開始覺得自己的智商真的不大夠用了。 老貓似乎從他這里套走了一些消息,但他卻仍然看不透老貓的用意。 彌月一方面覺得他說的那些欠王小虎人情的話有些像真的,但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老貓這樣主動找上他,總顯得有些不懷好意。 拿不準(zhǔn)這人的好壞,又沒辦法把他攆走。彌月自我斗爭了一會兒,就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他想,這人樂意跟著的話就讓他跟著好了。反正東西也不在他手里。他光棍一個,也沒錢,實在沒什么可讓人圖謀的。 * 作者有話要說: 第19章 弦軸 有沒有像樣一點兒的琵琶? 老貓問他,“繼續(xù)逛?還是回去?” “我還想看看那家叫‘老章記’的店,”彌月指了指長街的另一側(cè),“就在‘富源號’旁邊?!?/br> 來過這條街的人都知道富源號,因為它是整條街上規(guī)模最大,門臉也最氣派的一家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