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是這個意思……”彌月又笑了，“城里的生活變化好快呀?！?/br>
    大毛從零食包里探出頭，深有體會地點點頭表示贊同。

    小毛沒有這樣的體會，它以前從沒進(jìn)過城。但也叼著半條炸小魚煞有介事的跟著大毛一起點頭，好像它完全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似的。

    彌月又笑，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

    彌月走后，荊榮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給自己點了支煙。

    這個地方給他一種錯覺，仿佛空氣里還微妙的殘留著彌月留下的某種信息。讓他舍不得就這么轉(zhuǎn)身離去。

    他望著彌月離開的方向，心中的想法慢慢成型，促使他做出決定。

    荊榮拿出手機給自己的直屬上司打電話。他把工作的進(jìn)展做了一個簡單的匯報，包括剛剛得知的被陳法醫(yī)瞞報的新情況。

    “小女孩尸體上沒有野獸撕咬痕跡，法醫(yī)的看法是當(dāng)時獸群處于攻擊狀態(tài)，非?？癖?，注意力都被那幾個拼命反抗的盜墓賊所吸引。所以會忽略掉已沒有生命體征的尸體。而李某臨終前提起的口哨聲，到目前為止，并沒有證據(jù)顯示猴子谷當(dāng)時還有另外的人。”

    上司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說。

    “我的看法，”荊榮微微瞇起眼，看著指間香煙的一縷煙氣裊裊上升，緩緩說道：“如果沒有新證據(jù)支持，可以排除有人驅(qū)使野獸傷人的可能性。猴子谷殺人事件可以結(jié)案，而近期發(fā)生的幾起盜墓案，可以并案，另行調(diào)查?！?/br>
    上司的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疲倦，“你說的這個新證據(jù)……”

    “我打算回一趟靈犀山?！鼻G榮說：“再做一次排查。”

    他在想，拋開黑市這條已知的、不確定的線索，要如何去查證彌月在那兩天當(dāng)中的行程？

    李某聽到的口哨聲只是給整個事件提出了一個方向，一種可能性。但彌月無法解釋自己的行蹤，這才是他身上最大的疑點。

    上司思索片刻，“三天時間，不能再多。這個案子拖得太久了?！?/br>
    荊榮覺得上司給的時間太緊張，正要厚著臉皮磨一磨，就聽上司又問道，“濱海這邊的情況呢？”

    “查到黑市線索就斷了?！?/br>
    上司嘆了口氣，“云臺的掃黑行動，打草驚蛇了?！?/br>
    荊榮回濱海，就近觀察彌月只是個順帶，主要的目的還是追尋盜墓賊的行蹤，揪出與他們聯(lián)絡(luò)的上線。

    “云臺的黑市被查封，”荊榮也覺得有些喪氣，“那些人的手手腳腳都縮回去了，短時間內(nèi)恐怕不會伸出來?！?/br>
    這樣的情況，上司一時間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并不是所有的行動都受他們控制。他們的手也不能直接伸到地方上來。但有的時候，與地方合作，也意味著增加了任務(wù)泄密的風(fēng)險。

    上司問他，“我記得報告里說提到過一個云臺黑市和盜墓團伙之間的聯(lián)絡(luò)人？”

    “是有這么一個人，他叫王小虎。清水鎮(zhèn)最早的開發(fā)商?！鼻G榮說：“他應(yīng)該是知道了云臺黑市被查封的消息，所以跑到濱海來摸摸深淺。至于王小虎接觸過的人……”

    荊榮想了想說：“目前來看，并沒有什么疑點。這幾個人都是他通過商場上的關(guān)系認(rèn)識的，他們之間也并沒有什么過分密切的接觸?！?/br>
    上司說：“王小虎只是一個小卒子，他上面的人也防著他。他知道的東西可能不會太多?！?/br>
    “王小虎這個人，我還想再接觸一下?！鼻G榮想了想說：“這人早年混過黑，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一步一步熬成了清水鎮(zhèn)一霸。他性格里有心狠手辣的一面，但也很精明。這樣的一個人，會心甘情愿的被人當(dāng)槍使嗎？我覺得，他應(yīng)該會給自己還留了什么底牌。”

    上司一下就聽出了他的意思，“你這是讓我給你再寬限幾天？”

    荊榮嘿嘿笑道：“都在靈犀山附近，正好順路?！?/br>
    上司，“……”

    上司懶得跟他掰扯順路不順路的問題，留下一句“打個報告交上來”就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荊榮扔掉手里的煙頭，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忍不住小聲的歡呼了一下。正要起身，看見自己扔掉的煙頭還歪在草坪上冒煙，連忙起身走過去撿起來，溜達(dá)到了最近的垃圾箱，按滅了扔進(jìn)去。

    他仰起頭再次望向彌月離開的方向，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他們竟然這么快又要見面了。

    彌月一定想不到吧。

    彌月歸心似箭，硬是把來時四五天的路程縮短到了兩天。

    進(jìn)山之后路不好走，又多有崎嶇轉(zhuǎn)折之處，彌月記著荊榮之前的提醒，生怕有人在這些旅館里安排什么手腳，不敢隨意找地方投宿，干脆就連夜趕路，疲倦了就把車停在路邊睡一會兒，讓車?yán)锏膬芍幻兹捉o看著點兒周圍的動靜。

    彌月靠在后座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想起這里距離他第一次遇見小毛的地方其實不遠(yuǎn)，那時候，小毛還是個充滿好奇心的小寶寶，因為貪吃，被他輕輕松松的就拐走了。

    彌月醒來的時候又想起了這一茬，笑著用手指頭戳戳小毛的胖肚子，“到老家了，不回去看看嗎？”

    小毛避開他不老實的手指頭，嘴里還叼著一根炸小魚，扭過頭假裝沒聽懂彌月的話。

    彌月繼續(xù)sao擾它，“噯，說你呢，還有別的親戚嗎？爸爸mama哥哥jiejie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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