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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個頭那么小,真要跟誰打起來,明擺著要吃虧啊。 彌月很快就沒工夫考慮這個問題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小珍珠人緣還是不錯的,搬個家,一群猴子都來給它暖鍋了。 最讓他驚訝的是,大毛竟然也在。 經(jīng)過彌月的觀察,他發(fā)現(xiàn)猴群里的那些小猴子、半大猴子對大毛的接納程度都比較高。這有可能是因為它們跟彌月比較熟,括?。和ㄟ^揮舞掃帚和講道理結(jié)下的深厚友誼。 而且它們經(jīng)常能從彌月這里得到各種吃食。所以愛屋及烏,對于彌月領上山的猴子,也就沒有那么排斥了。 至于猴群里的那些成年大猴,或者當家做主的老猴子,多半兒是比較理智的,它們對大毛的接近采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tài)度。 不親近,也不排斥。 頗有種冷眼旁觀的意味兒。 彌月估計它們把大毛當成了“研究所”的孩子,或者干脆就是彌月自己的孩子。從猴群的生存和發(fā)展的角度來考慮,它們自認有必要跟這樣一個吉祥物打好關系——畢竟猴群常年在研究所周圍活動。 這個山頭也因為有研究所的存在,不會有猛獸來這里活動。這對猴群的生存來說,也是一個非常有利的條件。 彌月越想越覺得有意思,猴子們確實非常聰明。 大毛看見彌月,立馬丟下同伴跑過來跟他親昵。 或許是顧忌到周圍還有諸多同類,大毛沒有像以前那樣鉆進彌月懷里使勁兒的撒嬌,只是象征性的摟住他的胳膊膩歪了一下。 彌月摸摸它的腦袋,心里特別欣慰。 果然有了小伙伴兒,娘炮的毛病都改過來了。 猴子們分吃了彌月帶來的零食就一擁而散,大毛舍不得彌月,就沒跟著它們一起走。 正好大毛小毛都在,又恰巧是戶外,適合放松下來商量事情的環(huán)境,彌月就干脆給它們開個小會,商量一下他要出門的事兒。 小珍珠跟大毛已經(jīng)比較熟了,見他們坐在一起開會,它也湊過來旁聽。對于彌月這個曾經(jīng)給它分食物的人類,它還是比較有好感的。 彌月先關心了一下小珍珠的新家,“離溪水這么近,洞里會不會比較潮?你不會掉毛吧?” 小珍珠懵懂的看著他。 因為年幼,它的體態(tài)還有些嬰兒肥似的圓潤,披著一身蓬蓬松松的絨毛,似白非白,仔細看的話,會覺得顏色接近于極淺的灰藍,有些接近傳說中的月白色。 也不知它生來就品種特殊,還是因為變異了才會長成這樣。 彌月微微一頓,他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很多母獸會把身體有明顯缺陷的幼崽驅(qū)逐出窩,小珍珠若是屬于這一種情況…… 那可真是夠可憐的了。 小珍珠的耳朵和嘴巴都生得精巧可愛,眼睛水汪汪的。它仰著頭的時候,嘴巴抿起的線條形成了一個仿佛是在微笑的弧度。 可愛的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揉兩把。 彌月看見它就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小毛的情形。 同樣年幼,同樣的懵懂可愛,對世情險惡、人心復雜還沒有充分的認識,好奇心十足,對陌生人的接近還沒有生出足夠的防備心。 而正因為這種不設防的姿態(tài),反而更令人心生憐愛。 彌月像個老媽子似的給它講做窩的技巧,“……找的洞地勢要稍微高一點兒,要干燥避風,洞里可以鋪點兒柔軟的草啊、絨毛啊什么的……而且你的家,讓太多人知道好像不太好哦。最好隱蔽一點?!?/br> 小珍珠星星眼,“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彌月試探地摸了摸它的小爪子,心里有些可憐它,又對自己有些無語。 他一個人類男性,為什么要在這里充當狐貍mama的角色啊,萬一講錯了可怎么辦喲。小東西的整個狐生都會被他帶歪的吧? 彌月還在發(fā)愁小狐貍的教育問題,就聽小毛十分嫉妒的對大毛說:“就是特意來的,來給這個小東西暖鍋。你知道啥叫暖鍋嗎?就是野餐呀,出來吃東西的意思……他都沒給咱倆暖過?!?/br> 彌月,“……” 小毛自己還是個小崽崽,竟然還管人家叫小東西。 彌月有些無奈,伸手在它的小腦袋上揉了一把,“你倆啥時候從我的宿舍里搬出去,我啥時候給你倆暖?!?/br> 小毛乖覺的閉嘴了。 它在外面筑的巢其實更像是行宮,偶爾出門打獵的時候隨便住一住,大多數(shù)時間還是跟大毛一起住在彌月的宿舍里。 如果它出去筑巢,那彌月的房間就都被大毛給霸占了。 這是堅決不能同意的。 彌月拍拍手,“好啦,咱們現(xiàn)在來開個會,商量一下我要出門的事?!?/br> 山下,清水鎮(zhèn)。 荊榮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茶不錯。沒想到你這人平時大大咧咧,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荊榮掃一眼考究的茶具,覺得這一套裝備跟他爺爺?shù)南啾纫膊徊钍裁戳恕?/br> 問題是他爺爺是七十多歲的老人家,平時就喜歡下個棋,品個茶,優(yōu)哉游哉的過日子。王小虎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事實上,王小虎不但沒有顯出閑情逸致的勁兒來,反而像是陷入了多么難以解決的煩愁里,臉色都是青的。 本來一個三十多歲,正值壯年的男人,給人的感覺應該是意氣風發(fā)的,但他垂頭喪氣的坐著,眼袋也耷拉下來了,看上去竟透出了幾分糟老頭子的頹喪勁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