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頁
但警方在清水鎮(zhèn)附近到底有沒有找到什么線索,目前林青山還打聽不到。 沒辦法。 案子沒破,包括林青山在內(nèi),研究所的工作人員還都是嫌疑人呢。 師徒倆正郁悶著,就聽前面馬大叔喊他們過去休息。 林青山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頭對彌月說:“到了濱海,這些事都不要說。所里失竊的事,王周的事,跟你師伯一家也不要說?!?/br> 彌月微怔,“好?!?/br> 跟著林青山走了幾步,彌月忍不住又問他,“那……師父,你這個時候去濱海,總要有個原因吧?” “原因啊,”林青山想了想,“古玩協(xié)會要開會也算一個吧?!?/br> 彌月沒有出聲。他知道,通常情況下,行業(yè)里這種沒什么實(shí)質(zhì)性內(nèi)容的會議,林青山都是不出席的。 不過,這也算個借口吧,勉強(qiáng)說得過去。 天快黑的時候,林青山師徒倆才拖著快要?dú)垙U的腿腳,跟著馬大叔回到了馬家峪。 馬大叔常年在山里跑,一走走一天是常事兒,見這師徒倆的狼狽樣兒也只是呵呵笑,覺得這些文化人大概平時都忙于工作,沒什么時間鍛煉鍛煉身體。 “老林啊,你以后每天抽時間跑兩圈,”馬大叔人在廚房里做晚飯,心還牽掛著林青山的身體素質(zhì),熱心的給他出主意,“就圍著你們那個山頭跑兩圈就行,也不用跑多快,就是得堅持!” 林青山坐在廚房門口的小板凳上苦笑,“我平時也散步。” 馬大叔不贊同,“那你得多走幾圈才行。人總坐著,這個腰是要出毛病的。我們村以前來過一個跌打醫(yī)生,就是這么說的。馬桂花那個婆娘,你知道不?” 林青山在回憶里搜檢一番,“好像是村頭那個……特別能折騰她兒媳婦的婆娘?” “就是她!”馬大叔說:“這婆娘年輕時候也是個勤快人,后來兒子大了,娶了媳婦兒,不知咋的,人就刁鉆起來了。家里啥活兒都讓兒媳婦干,她就天天在屋里坐著,還說她辛苦一輩子,要享享兒子媳婦的?!?/br> 林青山啞然失笑,覺得小山村里這些人,這些故事,都挺有意思。 馬大叔還在那里一臉嚴(yán)肅的給林青山搞科普,“那婆娘就一天到晚不下地,后來就總叫喚這疼那疼的……連大夫都說她是懶出來的毛??!” 林青山和彌月都笑了起來。 馬大叔做飯動作很快,煮一鍋面條,臘rou蒸一盤,咸菜切一盤,再滴兩滴辣椒油,一頓飯就好了。 吃飯的時候,彌月忽然想到了他們這山區(qū)的地形問題。 如果以靈犀山來做一個參照,之前胡爺爺說的泉水鎮(zhèn)、大雁山都在靈犀山以北,他們此刻所在的位置接近蟒嶺,是在靈犀山的東南一側(cè)。 距離雖然不近,但嚴(yán)格來說,都是同一片大山里的居民。有些傳聞,未必這一帶山里的人就沒有耳聞。 馬大叔夾了幾塊臘rou放到彌月的大碗里,“小后生要多吃些。” 林青山也瞟了他兩眼,“想什么呢?吃飯還能走神?” 彌月望著馬大叔,遲疑的問道:“大叔,你在這山里住了大半輩子,有沒有聽過什么……山神的故事?” 林青山一愣。 “山神啊,”馬大叔吁了口氣,“這要說起來,山里的人多少都聽得過吧。老林,是不?” 林青山神色莫名,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 “這深山老林,肯定有山神,”馬大叔說的很是肯定,好像他親眼見過似的,“他們管著大山里這些人啊、野獸啊……反正都?xì)w他們管。有時候他們也會變成人形在大山里走動,運(yùn)氣好的人能親眼看見。” 彌月,“……” 彌月目瞪口呆,馬大叔這是把他當(dāng)成小孩兒,在給他講睡前故事嗎? 林青山被他傻乎乎的表情逗笑了,低下頭繼續(xù)吃自己的飯。 于是一整晚的時間,馬大叔都在給他們講山里的各種傳奇故事,什么打獵的小伙子在山林里過夜,遇到了一個白嫩的小媳婦兒啦。 什么某家的老太太受虐待,被不孝順的兒子給關(guān)到村外的小屋里,半夜的時候一個俊俏的后生來給她送飯啦。 林林總總,聽的彌月眼都直了。他覺得要是能把這些故事都記錄下來,說不定也能總結(jié)出一本《秦嶺志異》。 彌月對山神的熱情,終于被馬大叔的山間野史給澆滅了。一直到熄了燈,要睡覺了,他心里還有些悶悶不樂。 馬大叔家地方并不大,兩間住人的房間,東屋是他和老伴兒的臥房。老伴兒幾年前過世,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住。 對面的西屋是他兒子的臥房,也盤著大炕。聽說這位年輕人幾年前就跟著村里人去城市里工作了,除了過年過節(jié),平時很少回來。 山里沒什么夜生活。燈一滅,整個世界仿佛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月華如水,穿透了玻璃窗,映在淺色的窗簾上,夜色中仿佛有一團(tuán)柔和光霧在那里緩慢地流動。 炕的另一邊,林青山身上搭著薄被,輕聲說了句,“彌月,是不是胡老爺子說了什么?” 彌月翻了個身,“你還沒睡吶?” 林青山嗯了一聲,又問,“胡爺爺說了什么?” 彌月把胡爺爺說的那些和他當(dāng)時想到的一股腦都說了,然后趴在枕頭上,眼巴巴的等著師父給做總結(ji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