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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嘯有些意動,它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自己的同類了。 彌月?lián)P了揚手里的奶瓶,“你吃點兒東西,我?guī)闳ジ舯诳茨切┬』⑨?,好不好??/br> 嘯嘯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神情躊躇。 吃? 還是不吃? 這可真是個問題。 嘯嘯的小小心臟糾結(jié)了一會兒,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這個兩腳獸……這個兩腳獸竟然在跟它說話! 這,這怎么可能啊。 難道他是個妖怪?! 嘯嘯受驚不小,一個跟頭向后翻過去,又鉆回了籠子的角落里,把自己縮成了小小一團,閉著眼睛喊了起來,“啊,啊,你不要過來!” 彌月笑了起來,“你這么愛叫喚,就叫嘯嘯吧。嘯嘯,以后我來當(dāng)你爸爸好嗎?” 嘯嘯從爪子后面小心翼翼的露出一只眼睛,提心吊膽的嘀咕一句,“我有爸爸!” “多一個爸爸疼愛你不好嗎?”彌月開始連哄帶騙了,“我雖然比較窮,但我掙的錢都會拿來給你買rou吃。還會陪著你,幫你洗澡,陪你玩兒……” 反正他一個暑假都會泡在這里,時間充足得很。 嘯嘯沒有被他的話感動,反而把臉埋進爪子里嗚咽起來。它想爸爸mama了。 彌月走過去,很小心地在它背上摸了一下,“嘯嘯,每一個人在長大之后都要離開爸爸mama的。” 嘯嘯沒有動,小身體微微發(fā)抖。 “嘯嘯,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彌月湊到近處,小聲對它說:“我和你是一樣的。我也是很小很小,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就被壞人從爸爸mama的身邊偷走了。”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只是林青山的養(yǎng)子。因為林青山不讓他管自己叫爸爸。他哄彌月說,他有真正的爸爸,只不過是被拐子偷出來,才離開了真正的爸爸。 嘯嘯抬起頭,淚汪汪的與他對視。 彌月又摸摸它的耳朵,嘆了口氣說:“是真的。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的爸爸mama。我都不知道他們長什么樣子?!?/br> 嘯嘯不再掙扎了。 它正處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之中,彌月的話剛剛好戳中了它。 它對這個奇怪的兩腳獸生出了同病相憐之感。 “后來另外的一個爸爸把我養(yǎng)大了。我很愛他?!睆浽聫澫卵察o的與它對視,“嘯嘯,我也想做你的另外一個爸爸,陪著你長大,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學(xué)著你的爸爸mama的樣子來愛你?!?/br> 小老虎抬起頭,呆呆的與他對視。 站在窗外的園長看著彌月順利的給嘯嘯喂食、洗澡,還耐心十足的陪著嘯嘯玩了一會兒花皮球,直接把虎崽給哄睡著了。 睡夢中的虎崽用兩只爪子把彌月的手臂撈在懷里抱著,像是睡覺都不舍得放開這個人類。偶爾在夢中驚醒,它會懵懵懂懂的抬起頭看看彌月。見他還守在它的身旁,就像放心了似的,抱緊他的手臂繼續(xù)沉睡。 彌月就這么成了嘯嘯的另一個爸爸。 用當(dāng)時還不是副園長,而只是虎園園醫(yī)喬溫的話來說:“不是動物園選擇了你,而是嘯嘯選擇了你,讓你占了這么一個大便宜?!?/br> 彌月也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以他一個窮學(xué)生的身份(收入只有獎學(xué)金和家長給的零花錢),根本就不夠格去認養(yǎng)誰。 但偏偏他靠著自己的能說會道,騙到了嘯嘯的芳心,成功當(dāng)上了嘯嘯的爸爸。 當(dāng)然這里面也有園區(qū)對彌月個人能力的考量。 彌月雖然只是一個普通學(xué)生,但他在安撫動物情緒方面特別有一手。不管哪個區(qū)的動物鬧出什么狀況,因為爭奪配偶而打架斗毆啦,或者因為哪里不舒服而絕食,或者跟同伴發(fā)生矛盾啦…… 彌月都有辦法給它們調(diào)解好。 要不是彌月自稱只是一個旁聽過幾節(jié)心理學(xué)課程的普通學(xué)生,喬溫都要懷疑他是主修動物行為與心理學(xué)這門課程的專業(yè)人士了。 事實上,很多的專業(yè)人士的技術(shù)水平都比不上這個業(yè)余選手。 喬溫覺得動物園招收彌月這個臨時工招收得特別劃算,他決定要找園長去申請一下,給彌月漲工資。 反正他的工資還是花在嘯嘯身上。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過往如流水一般從一人一虎的心中流淌而過,也徹底撫平了嘯嘯心目中因為彌月長久不露面而積攢下來的憤怒與焦慮。 嘯嘯扒著柵門開始撒嬌,還在地上打滾,可憐兮兮的露出肚皮。 彌月看的心都要化了,轉(zhuǎn)過頭開始磨著喬溫給他開門。 喬溫也知道嘯嘯大概率是不會傷害彌月的,但這種事,誰敢打包票?猛獸畢竟是猛獸,一旦它翻臉,那是誰也搶救不及的。 而且他這個做園長的還得擔(dān)責(zé)任。 “我是它爸爸也不行嗎?”彌月很是失望,試圖對喬溫誘之以利,“我剛發(fā)了一筆橫財,我給虎園捐款……條件就是讓我近距離跟兒子親熱一下?!?/br> 喬溫,“……” “我簽免責(zé)書。”彌月沖著柵門的方向攤手,“再說你看看它這個樣子,你覺得它像是要傷害我嗎?” 嘯嘯像一只撒嬌的大貓似的,哼哼唧唧的甩著尾巴,它像是聽懂了他們的談話,還沖著喬溫的方向軟綿綿的嗚嗚叫了起來。 聲音還帶著波浪線。 喬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