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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龍轉過身,抹了下臉,用力拍了下后頸。然后,他清醒了,也麻木了。 然而,心卻更空了。 要怪只怪阿芬太單純,不知油尖旺飛仔龍有多壞。 從新界到九龍城區(qū),車子顛顛簸簸,路太長,到醫(yī)院時,已是傍晚。病房被殘陽映得紅黃相融。傅時津躺在病床上,看著窗戶外面的天空景色,捏著手里的發(fā)圈玩,聽到腳步聲,偏頭瞥見門口的人,發(fā)圈落進掌心,繼而不見。他看向正走過來的女人,目光落定在她腳上,眉頭一蹙。 鐘霓一過來便往他病床上一趴,上半身趴在他身側,兩條腿懸在床外,手胡亂摸索著,摸到他握成拳頭的手,抬頭看他。眼底一片疲憊,她拉過他的手,帶到唇前,她想吻一吻他的手,可他的拳頭繃得太硬,吻起來或許沒感覺,于是作罷。 “不是跟新 Boyfriend 拍拖嗎?點搞成這樣?” 鐘霓驚了,爬起來,兩手撐著床,身子前傾,“你點知——哪來的新 Boyfriend?我還沒有找呢,拍什么拖?!?/br> 他了無波瀾,靜靜看她。 不知是他眼睛太好看,還是他眼神叫她不舒服,她喉嚨發(fā)干,是真干渴亦是另一種感官上的干渴,她受不了他用那樣好看的眼睛毫無情緒地看自己,她抬手捂住他眼睛:“你別這么看我?!?/br> 他偏過臉,身子往后,避開她的手。 她目光緊縮,他偏過臉時,他脖頸乳突肌一下子明晰起來,筆直的一條線,延伸進鎖骨、胸膛。如被電著了一樣,她慢慢收回手。 他沒波瀾,她亦要做出沒波瀾的樣子。她不要自己處于不好的位置。 她起身,背過他,坐正身子,“不許看我。” 人的天性或許越是不許,越叫人想逾越—— 傅時津轉過臉去看她,又很快挪開。她坐在床沿,慢慢脫下令人不舒服的絲襪。 他看著窗戶外面越來越沒顏色的傍晚,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一聲。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鐘霓捏著裙擺往上拉了拉,裙擺堪堪搭在大腿根,rou-色-絲-襪一點點脫離白皙似盈盈一手可握的大腿。 傅時津眼簾下落,觀望著她脫絲-襪的模樣,也許是她胳膊肘后面的傷疤吸引著他,也許是那仿佛一手可握的腿在吸引著他,無論怎樣,此刻,眼睛成了他的弱點,目光無法挪開一分一毫。 風平浪靜的面容下藏起了另一面的波濤洶涌,既非正人君子,于是他將她鎖進眼中,細細觀賞。 鐘霓突然回頭,盯住了他。 傅時津卻面不改色,若無其事。她看著他,說:“傅時津,你流氓,你要長針眼?!?/br> 窗外傍晚被即將到來的黑夜吞走了一半。 傍晚柔軟的光籠罩著他削瘦明晰的輪廓,朦朧,安靜,也好靚。 鐘霓覺得當初自己可能真的是一見鐘的是色。她靜靜得看著他的臉,看著他不聲不響地笑了,心也跟著顫了下。 他笑了,朝她伸手,“過來?!?/br> 她抬腿,爬上病床,將脫掉的絲襪準確無誤地扔進了桌腳邊地垃圾桶內。她坐到床上,盤著腿,隔著單薄的被子擠著他的腿,他也順從她,挪開一些些位置,她雙手撐著床,便靠他更近。 他看著她的腳,伸手勾過她的腿,握住她一手可握的腳腕,帶到身前。他掃了掃她臟兮兮的腳底,動作輕輕,她怕癢,縮了縮腳趾。他垂著眼簾,她看不到他眼底蘊著什么。 “去哪了?”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講我跟新 Boyfriend 拍拖?”她腳趾頭動了動,腳底有很多小紅痕,被石子硌紅的。 他握住她另一只腳,目光沉了幾分,抬手按了下床頭的喇叭。 很快有護士過來。 傅時津幾乎是極其嫌棄般地甩開她的腳,告訴護士:“她腳傷了?!?/br> 鐘霓“咦”了一聲,掰過腳掌自己看,不過是細小細小的傷口而已,也值得大驚小怪?她突然想到這或許是關心,于是她笑了,講:“我怎么不痛?” 傅時津抬眸掃了她一眼。 護士幫鐘霓處理好傷口便離開。 鐘霓坐在椅子上,晃動著小腿,腳底被藥水清洗過后,清涼涼的。她說了很多話,傅時津不怎么搭理她,態(tài)度不冷不淡,好像以前就是這樣,她習慣了,沒事自娛自樂也無礙。 她轉過臉,看傅時津,他在看什么?是窗外風景?她看不到他的眼睛,便什么都不知。她單腳跳到他床前,爬上去,想要掀開薄被時,他一手摁了過來,聲音沉沉,卻又好溫柔:“乖乖坐好,不然我請人送你離開?!?/br> 他溫柔的有些距離感?;蛟S應該還有陌生感,以往傅時津的溫柔只有縱容與責怪。 鐘霓看著他摁著自己的那只手,哼了一聲,盤起腿,面朝他,雙手往后一撐,肩膀窩起,藏于肌膚下的肩窩鎖骨嬌嬌向他獻出,呼吸帶動胸膛起伏。她靜靜看著他,他卻別過臉看別處。 難道她比不上一個殘陽養(yǎng)眼? 她伸直了腿,悄悄鉆進薄被下,蹭到了他大腿外側。他亦是沒波瀾。 她自說自話:“傅時津,我可是為了你拒絕了很多靚仔。” 聞言,傅時津轉過臉看了她一眼,從鼻腔發(fā)出不屑的哼笑。 看到他的眼睛了,她笑:“傅時津,我姑媽可能要找你麻煩,你要做好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