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道上的女人慢慢轉(zhuǎn)過身，看了眼鐘霓跑遠(yuǎn)的背影。

    回到警署，除江月并不是今日值班，其他幾位同僚都在。何叔講收到線人消息，壹和旗下娛樂會所有人吸食丸仔，很可能是從白頭佬手中得到的那一片貨。傅Sir此刻在Madam關(guān)那邊，其他同僚先過去，隔壁掃黃組已到位。

    鐘霓跟程宇年先行進(jìn)會所，逐一檢查，撞上旁人審視目光，鐘霓立時拉過程宇年的手，拖著他往前走，程宇年皺著眉，拒絕拉拉扯扯。旁人便只當(dāng)是鬧情緒的小情侶。

    人一走開，鐘霓立時松手，回頭瞪著程宇年，“切，你以為我想拉你手嗎？”

    程宇年不想與她講話，瞥過她指上的婚戒，更不想與她講話，徑直往前走，突然站住腳，站在一間包廂門前，視線越過門縫，望進(jìn)去。

    鐘霓也停下來，順著他的目光望進(jìn)去。

    包廂內(nèi)，男男女女坐在一起。光線昏昏暗暗，看不真切。

    會所迷離紫色燈光映著暗色墻壁，光線更甚暈暗，在這迷離燈色之下，人人搖頭晃腦擺動臀部，恨不得要將自己所有愁緒晃搖掉。

    有人走到鐘霓身后，雙手輕輕托住她往后傾倒的肩身。鐘霓反射性抬手按住肩膀上那只手，下盤穩(wěn)住，抓住后人胳膊往前一摔，男人被迫摔倒在地，肩身劇烈作疼。與男人同行的女人見狀，著急上前，扶起男人。

    “朗先生？”女人扶起男人后，厲目看向身前著牛仔外套黑色短皮裙的鐘霓，上前欲要教訓(xùn)她時，身后男人一手按住肩膀，一手將她拉到身后，站定在鐘霓身前。

    鐘霓動不動就動手，程宇年為此頭疼，不過還是下意識將她護(hù)在身后，擋住男人的目光。“先生，對唔住，我朋友喝多，對唔住?！?/br>
    會所內(nèi)迷離燈色下，男人視線越過程宇年，落在鐘霓那張臉上，“沒關(guān)系，是我看錯，我以為這位小姐喝多站不穩(wěn)要摔倒，想扶住她。對唔住，嚇到這位小姐了？”

    鐘霓歪過身，從程宇年身后探出來，“是我對唔住啊，我下手有些重……你沒事吧？”

    男人淡淡笑一聲，“無事?！闭Z畢，他轉(zhuǎn)身走進(jìn)他們方才盯著的包廂。男人一進(jìn)包廂，燈光全亮，方才他們看不清的這會兒全看清楚了。

    男男女女，衣著整齊，桌面干凈，屏幕是K歌畫面，他們的氛圍似是在談生意。

    程宇年卻覺得怪怪的，說不上來的古怪。

    男人走了幾步，側(cè)過身望向身后門外，“你們要進(jìn)來？”

    鐘霓迅速掃一眼，笑笑地?fù)u頭，按住程宇年后頸，拖著他離開。程宇年張嘴要講話，鐘霓捂住他嘴巴，推著他走到暗角，等了好一會兒，她才松開程宇年，后退幾步，站到走道，卻意外對上那個男人戲謔的目光。

    她心驚，蹙眉。

    算暴露？

    她擰著眉，看了男人一眼，抬腳朝程宇年方向踹上去，“真無用，連打茄倫都不會。算了，分手咯?！彼D(zhuǎn)目再看向那個男人，瀟灑一笑，轉(zhuǎn)身走人。

    程宇年捂住肚子，一臉痛色，裝模作樣地去追鐘霓。

    男人收回戲謔的目光，轉(zhuǎn)身進(jìn)包廂。走幾步，忽然頓了頓，他想起來了，方才似乎是看到鐘霓手上的戒指？

    他眉頭蹙起，對身邊女人講：“馬上清空，別讓差佬找到蛛絲馬跡，另外，通知宣文汀，今晚生意無需再談，我很不滿意?！?/br>
    程宇年跟在鐘霓身后。鐘霓低聲講：“剛剛那間包廂，你有無看到什么？”

    “什么都沒看到?！?/br>
    鐘霓睨了他一眼，眼神嫌棄，“那些女人是會所高級小姐?！?/br>
    程宇年瞪大眼睛，“你點(diǎn)知?。俊?/br>
    鐘霓當(dāng)然不會告訴他，她自來野慣了，什么場合她都去過，小道消息在這里收的最快也是最貴，否則半年，她點(diǎn)熬過沒有傅時津的日子？CIB不會給她情報，她只能自己查，查來查去，摸清一些路子。做差佬，不代表不可以跟“賊”合作，反之亦然，利益驅(qū)使，什么都好講。

    “那些人，有問題，你回頭找經(jīng)理查?！?/br>
    上了樓，在幾個包廂里逮住幾個吸食丸仔的年輕男女，幾個未成年，不好在這里直接審問，只得帶回警署。便衣同僚進(jìn)來押人離開。

    從包廂出來，再遇那位朗先生。

    鐘霓一手摁著年輕男人，從朗先生身邊擦肩走過時，年輕男人突然用力朝鐘霓身上撞上去。

    程宇年咒罵一聲，卻站定著，不是擔(dān)心鐘霓，而擔(dān)心那個不知Madam鐘暴力傾向的可憐年青仔。

    鐘霓錯愕挑眉，一手拉住要跑的年青仔的后衣領(lǐng)，抬腳朝他臀部用力蹬上去，與此同時松手，年青仔被踹趴在地。鐘霓一腳踩上男人臀部，隨手抄起旁邊小高圓桌上的酒瓶——

    站在鐘霓身后的朗先生動了動手指，卻比不過另一個男人的速度。傅時津輕而易舉從鐘霓手里奪走酒瓶。

    “傷到哪里？”

    鐘霓擰著眉，聽到傅時津的聲音，抬頭望見他的臉，暴躁的怒氣順勢壓下去，捂住胸口，抬腳要朝年青仔踹上去時，傅時津直接抱起她離開，示意其他同僚解決后事。

    傅時津抱著她離開會所，放下她。

    “有傷到？”傅時津低聲詢問。

    鐘霓捂著胸口，“先做事?！?/br>
    傅時津看了眼外面，“今晚不是為那些年青仔，是為其他人。”他拉過鐘霓的手，揉揉她的掌心，再看她方才捂住的地方，再次問：“傷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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