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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叛侶游戲在線閱讀 - 第134頁

第134頁

    人群見血,是尖叫聲。

    張家誠捂住腹部,緊緊揪住男人的衣襟不讓他逃脫,被擋了一刀的傅時津生生掰斷男人的指節(jié)。喪龍站在碼頭上,聽見尖叫聲,看了過來,“叼”了一聲,丟了手里的食物,沖了過來。

    男人被摁住。

    傅時津撐著張家誠身子,看著他腹上的冰冷的刀刃與刺眼的鮮血,繃著臉,喊人送人去醫(yī)院。

    碼頭一片混亂。

    傅時津蹲在地上,緊握著手上帶著血的短刀,拿著刀柄頂部一下一下地敲著額頭。喪龍站在男人身側(cè),為他撐著雨傘。

    雨愈下愈大。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

    仿佛有濕滑的毒蛇吐著信子在他耳邊痛苦嘶鳴。傅時津倏地起身,看向被人摁跪在地上的男人,大步朝他走去。喪龍察覺到他要做什么,一手撐著傘,一手拉住傅時津,“祖宗,唔好動手??!”

    他停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烏黑卻仍有霓虹照射的雨夜。

    “祖宗,張家誠會沒事的,Madam鐘剛有Call 你啊,她一定在等你回去?!?/br>
    風雨在傘外飄搖,耳邊的嘶鳴聲越來越大。

    ☆、056

    電話被掛斷, 風雨不停。鐘霓皺著一張臉,借走一同僚的摩托, 正打算要開車離開警署, 忽然冷靜下來。她趴在車頭,捏著手機, 看著上面的時間,她不知傅時津在哪,貿(mào)然出去找人, 從何找起?

    她想了片刻,戴上安全帽,冒雨直奔油尖旺正月茶樓。

    榮叔見她被雨淋濕一身,愣了愣,“傅太?你……”

    “榮叔!你能不能聯(lián)系到喪龍?”一路上樓, 她都未見到喪龍, 心想也許他們會在一起?!拔矣屑笔?。”

    榮叔領著鐘霓去柜臺打了一通電話, 聯(lián)系到了喪龍,榮叔話沒講一句,鐘霓迅速奪了電話, 只問傅時津。

    喪龍意外了一會兒,才講:“傅Sir剛回去……”

    “今天發(fā)生什么事?。俊?/br>
    喪龍沒打算隱瞞, 張家誠出事, 明日西九龍警署只怕全都要知情,于是,他講今日在碼頭發(fā)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不該講的全都不用講。那一頭雨聲在傘下愈來愈大,鐘霓聽著喪龍那邊的雨聲,捏著衣袖,用力抹了下濕漉漉的臉,掛了電話。

    回到住的地方,屋內(nèi)一片安靜的黑,只地面有點點水跡。她正要摁亮燈時,一個潮濕的擁抱貼了過來。

    兇狠的野獸原來也會知怕,受了驚,也要可憐兮兮地尋求安撫……

    一場濃濕的雨令今日夜晚是黑上加黑。

    她拍著他的后背、肩膀,說不來漂亮的安慰話,只摸著他的后頸,摸掉他頭發(fā)上的雨水,摸著他被今夜一場雨傷害過的眉眼,摸進他的口袋,摸出香煙。

    打火機火焰亮起的一瞬,一道冷光劈向人間,一道裂痕劃破夜空,雷聲轟鳴。鐘霓看見他疲憊泛紅的雙眼,心疼,偏過腦袋,幫他點上一支煙,手指冰涼的觸上他嘴唇,干燥的煙抵進他唇間。

    這一室的黑色中,只剩一支煙上的火星是亮著的。

    “白天抽過一支了。”他正要掐滅香煙時,她雙手穿過他腰間,緊緊抱住,微微仰著臉看他,“沒關系,我允許你再抽一支。”

    他低著頭,在這昏暗中看著她,忽然明白了,她是早就知他有煙癮。他后退了一步,重新審視眼前的人,繃住了臉,捏著香煙,深深地抽了一口,偏過臉避開她的視線,吞吐煙霧,焦躁的神經(jīng)似乎得到了安慰,卻也難過了起來。

    鐘霓喊了他一聲,他這才有所動靜,慢慢拉開她的手,捏著她纖細的手腕,指間抖動,煙灰斷了一截。他低著頭,告訴她:“張家誠替我擋了一刀。”

    擋了一刀,才發(fā)覺這段時間,他似乎善良過了頭。越懼怕被某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本面目,原來是越會懦弱,看不清眼前局面。

    他是手軟了嗎,才會放縱那些叔伯,才會讓他們有膽子動到他頭上來。

    做了傅時津,與眼前這位Madam鐘醉生夢死了幾十天,令他忘了,忘了最重要的——

    他的身份。

    她的身份。

    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過自己,這是傅時津的女人,血緣上的哥哥的女人。他時常忘記自己的身份,時常忘記自己所處的位置,時常忘記自己手上沾的到底是誰的血才走到如今這一步……

    惡鬼不能向善,向了善,惡鬼不再是惡鬼。惡鬼不惡,怎么活得下去?

    他低著頭,無聲掉了一滴眼淚,松開了她的手,閉了閉眼,抽上一口煙,吐出一片煙霧,傾身向前,吻住她。窗外又一道冷光劈下,劈進他眼里,也劈進他破碎的向善的那顆心里。

    他最后一次告訴自己,提醒自己,警告自己——

    鐘霓,我不愛你。

    暴雨沖刷著窗戶玻璃,一室蓄滿的浪漫溫情慢慢地被沖走了。他汲取最后一絲貪戀,慢慢推開她,摁亮大廳的燈,一雙眼里的難過收了起來。他揉了下她面頰,“你先去洗澡,別感冒了。”說著,他松開了她的手,轉(zhuǎn)身朝客廳沙發(fā)走去。

    鐘霓擔心他,便迅速沖了澡,換了一身干凈的可以出門的便裝,完全沒有要進臥室睡覺的意思。

    男人坐在沙發(fā)上,一支煙抽完,續(xù)了第二支,目睹客廳陽臺外的暴雨,還有時不時會撕裂夜空的利刃。暴雨、閃電、雷聲、煙草的氣息,使他陷入了一個沼澤般的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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