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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一文好不好???” 黃毛吸了吸鼻子,將自己打聽到的情報告訴她,當(dāng)然咯,做生意嘛,須留一手。話講完,他就要伸手拿走鐘霓手里的兩張紅杉魚。 鐘霓眉頭皺起,抬手避開黃毛伸過來的手,“你這些情報無用,我都知道?!?/br> 黃毛睜大眼睛,憋住氣,片刻后,“想知大情報,大金???。” 鐘霓毫不猶豫,從錢包里抽出一千元紙幣,大金牛而已,她給得起,只要情報有用。黃毛一見是大金牛,笑嘻嘻,“你肯定不知啦,唐紹坤不是自殺啊,是被人推下樓啊。” 鐘霓愣了愣,捏緊手里的大金牛,“知不知誰???” 黃毛嘿嘿一笑。 鐘霓再抽出一千元紙幣。 “是你們差佬咯,哇,你們警隊(duì)有夠亂,差佬殺差佬……” 鐘霓騰地起身,怒目盯住黃毛,“你講什么?!” 黃毛盯著她手里的大金牛不放,“嗱,Madam,這個情報流出去很危險的,你放心里就好啦,差佬殺差佬,夠狠啊——” 鐘霓突然將手里的港紙拍在桌上,聲音之大,嚇的黃毛一抖,可一看見桌上的大金牛,被Madam差點(diǎn)嚇散的膽子又被港紙吸回來。 鐘霓揪住他衣襟,“你怎么會知?” 黃毛眼神躲閃,笑笑,“Madam,做人講規(guī)矩啊,你給錢,我給情報,不好問源啊,不然以后誰愿意給差佬情報???” 鐘霓笑了,將錢包里的錢全拿出來扔在桌上。有錢,什么都好講,不好講的無非是錢少啊。 “情報源,大B哥啊?!?/br> 鐘霓松開他,指著桌上的錢,“一部分,再幫我查一個人?!?/br> “邊個?” “西九龍重案組高級督察,傅時津?!?/br> 黃毛愣了數(shù)秒,反應(yīng)過來又是個差佬,“Madam,你們差佬可真有意思,差佬殺差佬,你又查差佬?!?/br> “94年12月至95年6月左右,我要知這個人在這時間段發(fā)生的事情。我滿意,不會少你錢,如果情報有誤,我一定弄你啊?!?/br> 黃毛笑嘻嘻地看著鐘霓。 鐘霓回到拳擊館,不見喪龍,正要為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一人自由時,瞥見靜坐在一角的傅時津,沒話講,轉(zhuǎn)身要走,走了幾步又折回來。 “你來做什么?哇,阿Sir是要知法犯法,來這種地方打拳嗎?” 傅時津領(lǐng)帶半解,內(nèi)里襯衫領(lǐng)口微亂,平日里整齊到一絲不茍的阿Sir此時此刻也不茍了。他望住鐘霓,“你要在這兒過夜嗎?” 鐘霓兇巴巴地瞪著他,“無緣無故要我停職,還不許我在這兒打拳嗎?” 傅時津抬手—— 鐘霓下意識往后一退。 ——抬起的手頓了頓,本想要扯領(lǐng)口,可一看她后退的動作,他笑笑地伸手去抓她,自然是抓不到,只好朝她伸手,等她自覺主動靠過來。 鐘霓看著他伸出的手,哼了一聲,“我不想給你牽手啊,我現(xiàn)在很生氣?!?/br> “我知?!?/br> “你不打算哄我?” 他抬眼望她,“你想我怎么哄你?” 鐘霓眉頭一挑,哼笑一聲,再往后退,指著拳擊臺,“你上去?!?/br> 傅時津望過去,此刻拳擊臺周圍亂糟糟的,圍滿了人,上面的兩名拳手還在互相以拳交流。她是要他上去跟他們交流? 他看著鐘霓,鐘霓揚(yáng)揚(yáng)眉,“我買你贏啊。” 他皺眉,卻很快舒展開來,笑,“好,我贏,你賺錢?!彼鹕?,脫掉外套,朝拳擊臺方向走去。 鐘霓愣了愣。 以往傅時津若發(fā)現(xiàn)她打拳,一定是訓(xùn)斥,不訓(xùn)斥都算好,怎么可能還會上臺打拳? 當(dāng)傅時津纏上拳擊繃帶上臺時,鐘霓有些后悔了,后悔歸后悔,她還是很想看看他上拳擊臺會是什么樣子的。 拳擊,拳拳到rou的交流,只會令人熱血沸騰。拳擊賭博,在港各大拳擊館都有,警察若在這里打拳賭博,就不合法,鐘霓被停職,心生煩躁,不打拳就無法發(fā)泄,傅時津上臺打拳—— 其實(shí)他上不上去打拳,都無關(guān)緊要,緊要的是他這個人。 天然抑制劑是要待幼獸身邊,才是最有效的。 四四方方的拳擊臺,四下都有人圍著,無路可逃,只可正面迎敵。 鐘霓對上傅時津的眼,心一狠,全買傅時津輸。傅時津定定望住她,用每一拳帶動的勁力告訴她,他只可以輸給她。 文瀾在臺下欣賞傅時津手臂繃緊的肌rou線條,連聲贊嘆。鐘霓被她贊嘆的也去欣賞,忽然間,她發(fā)覺傅時津的每一拳是戾氣十足的,更重要的是,絲毫不像是是從警校出來的,警校出來的學(xué)生,無論是做什么,都一定大概率會留有警校系統(tǒng)性教導(dǎo)訓(xùn)練留下來的痕跡,而傅時津的拳,不夠系統(tǒng),不夠規(guī)矩,拳拳帶風(fēng),拳拳狠厲。 明明是很陌生的,卻奇怪地令她心悸,心癢難耐。一面在懷疑他那半年的臥底經(jīng)歷,一面卻又為他偶爾展露的陌生而心癢。 江月沒講錯,她可真是變態(tài)啊。 比起過去,她似乎更喜歡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感,像是突然發(fā)覺到自己的情人身上藏著寶藏,而只她一人可以發(fā)掘。 拳臺頂燈明亮晃眼,他站在拳擊臺上,宣布勝利,他偏頭望向她。 對望一眼,防空洞還在。 回去的車上,她目不轉(zhuǎn)睛,只看他。傅時津問她輸多少,她隨口講輸光了,講完她湊過來,聞見他身上的汗味,皺了皺鼻子,“輸光,更生氣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