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頁
今夕是何日,已不重要了。 哪怕是夢…… 他都認(rèn)了。 苦食太多,其實并無好處,堅強(qiáng)夠了,當(dāng)遇到渴望太久的事物,自我懷疑,就好卑微。生怕是夢一場。 “接下來要做什么呀?”鐘霓一手捏著他的耳朵,一手摸進(jìn)他西服內(nèi)襟口袋,快要摸到什么時,他按住她的手,不許她亂摸。 “找機(jī)會讓朗聿凡與林知廉合作?!?/br> “林知廉只要新界棚戶區(qū)開發(fā)權(quán),有什么用?”她不放棄,要努力往他口袋里鉆,非要摸到什么才甘心。陸欽南拉開她的手,緊緊握住,按在腿上,不容她動一分,過了一會兒,她還是不肯放棄,他只好拿出褲袋里的另一件東西引開她的注意。 鐘霓一看是她丟給他的藍(lán)鉆項鏈,眉頭都揪在一起。這東西,莫名不詳,叫她不舒服,可是也因這東西,才搞垮宣文汀,這不是更能證明這東西如那位老專家講的一樣,不祥之物,厄運之鉆。 “林知廉有個私人生意,藝術(shù)品交易,正好需要一個運輸渠道,我已讓陳主席注意,除了朗聿凡,不會有其他人為林知廉提供運輸渠道。而朗聿凡也需要一個名頭把貨運出去,瞞天過海。” 項鏈戴到她脖頸間,挑開她衣領(lǐng),將冰冷的鉆石丟入她領(lǐng)口,隔著衣物輕輕按住。 “這顆鉆石可以交給林知廉,讓他轉(zhuǎn)出去拍賣,”他貼近她細(xì)長脖頸間,呼吸輕輕,鼻尖蹭過她下頜,點到即止。 漂亮的鉆石,應(yīng)該留在她身上。 他靠住她肩頭,繼續(xù)講:“是賣還是留,你自己決定?!?/br> 鐘霓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這個男人。論深謀遠(yuǎn)慮,她不及陸欽南,林知廉的私人生意、藝術(shù)品交易、陳主席、朗聿凡的運輸渠道……他是不是早就想好,才會借她的手去找林知廉? 陸欽南捏了捏她的手掌心,抬頭去看她時,她突然熱情,抱住他,伏在他肩頭,沒有讓他看見她的臉。不用照鏡子,她都知自己表情多難看。 陸欽南斜睨著桌上的鏡子,鏡子里映著她的側(cè)臉。他收回目光,摸了摸她后腦勺,吻了吻她耳廓。 許久后,她離開馬廄。 陸欽南坐在休息間里不動,等鐘霓離開有十分鐘了,他才靠住身后木板墻,閉住眼睛,按住胸口。 藏在內(nèi)襟口袋里的是發(fā)圈。 他渺小的快樂,不為人知,不愿為人所知。 天邊艷麗黃昏終于褪盡,慢吞吞迎來璀璨燈火夜幕。陸欽南站在老槐樹下,抽完最后一支煙,才進(jìn)大樓。 喪龍跟在他身后,講:“鄧伯司機(jī)已經(jīng)換了,今晚一定搞定?!?/br> 陸欽南單手揣兜,另一只手捏玩著煙蒂,穿過亮麗堂皇不失大氣的廊道,“吹雞呢?” 喪龍垮下臉色,不作聲了。香港區(qū)域很大,龍爭虎斗,義和從當(dāng)初的油尖旺擴(kuò)到深水埗、九龍城,最后解散,美名其曰搞了壹和公司,實際上與義合并無區(qū)別,一條線連到西貢,可西貢不僅僅是義和的地盤,更是吹雞的地盤。 吹雞是新記近幾年冒出來的新人,為人囂張高調(diào),偏偏又有點腦子,警方拿他都沒辦法,再講,新記又有鄧伯。黑白兩道,幾乎都要給鄧伯賣一個面子,他要罩吹雞,誰能怎樣。 “祖宗,吹雞難搞……”喪龍放慢步伐,聲音漸弱,“點解乜乜事情都讓我搞,吹雞我搞不定……” “你搞不定?”陸欽南停下,回頭看他,喜怒不明,重復(fù):“你搞不定?” 喪龍站直身子,“吹雞這人不講規(guī)矩,搞人一定搞人老母全家……” “你覺得吹雞有膽子敢動我的人?”陸欽南側(cè)過身,手里的煙蒂扔進(jìn)廊道的垃圾桶內(nèi),“吹雞狂,無非是仗著錢比其他人多,一旦沒錢,你覺得鄧伯還會罩他?” 他丟下一句:“打蛇要打七寸,打人也是?!?/br> 喪龍似懂非懂,后知后覺,終于理解透陸欽南的話。他笑著跟上去,放大膽子,問出自己一直想不通的事情:“鄧伯一向不問世事,點解要扯新記下水?” “新記不無辜?!标憵J南看著前面的路,“白頭佬吃定的不僅僅是油尖旺的場子,西貢也涉及,我不過問西貢,只剩下吹雞有權(quán)把白頭佬的貨丟到西貢,不然,你以為白頭佬手里哪來的那么多錢?” 鄧伯罩著吹雞,是因吹雞有錢,得罪不起,便只好縱容他囂張高調(diào)。 那新記太子—— “叼,那賀坤算乜呀?”到底是新記太子,點解混的比吹雞還衰?論衰神,比不過賀坤。 陸欽南停了下來,握住身前門把,輕笑:“我捧的太子,當(dāng)然是太子?!?/br> 作者有話要說: Snow White:白雪公主; Black Sheep:敗類,害群之馬。 ☆、103 門內(nèi), 是新記鄧伯、賀坤、侯爺、花甲、朗聿凡。明亮貴賓室內(nèi),窗戶敞開, 除了音樂聲, 其它都好安靜,落地窗前是宛如一顆祖母綠寶石跑馬場。 陸欽南坐在朗聿凡對面。明明就有直接而坐的空位置, 偏偏要繞開賀坤,舍近求遠(yuǎn)選擇坐在朗聿凡面前。 賀坤垂眸,自顧自品嘗人頭馬白蘭地。 鄧伯陪侯爺下了幾回象棋, 三局兩勝,勝的是鄧伯。鄧伯同侯爺講下次再聚,今日已經(jīng)很晚了,他這把老骨頭熬不住。 聞言,陸欽南放下交疊的腿, 起身要送鄧伯。賀坤扶住鄧伯, “陸生, 不用送,我跟鄧伯一起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