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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貼著她的臉頰,避開她的問題,“我先下去,很快回來?!?/br> 鐘霓皺起眉,腰上的手很快抽開。 他直接去浴間,簡單快速地沖洗,換了件干凈的衣衫,看向沙發(fā)上的人,“累的話,等我回來幫你?!彼戳怂谎?,抬腳踹開他留在沙發(fā)上的衣服。 樓下,劉錦榮都喝完兩杯白開水,才等到大佬下樓。喪龍坐在一旁,上一秒還翹著腿,這一秒見到男人下樓,立時(shí)放下腿,端端正正坐好。他才坐好,劉錦榮倏地站起身,指著陸欽南,厲聲斥罵。 喪龍把自己當(dāng)做透明人,掃了眼陸欽南。自Madam鐘來這里后,不論白天夜晚,二樓傳出來的陣陣笑聲與眼前的男人,不是一般大的差別。驚怕有人知Madam鐘在這里過夜,他連忙讓榮叔安排,讓外面好知留下來的人是宋醫(yī)生。 他同劉錦榮一樣,萬萬想不到,眼下這緊要關(guān)頭,祖宗居然還有閑心同Madam鐘不分晝夜玩樂。快樂是一時(shí)的,又不是一世的。 陸欽南也知自己有多荒唐,他是被纏昏了頭,她只要哭一哭,掉一掉眼淚,傾訴她與她爹地之間麻煩恩怨,他就被攪亂心神,身心不受控,卻又心甘情愿深陷其中。他疲憊地按住太陽xue,無視劉錦榮的斥罵聲,問:“有乜事?” 劉錦榮斂起怒火,再要喝白開水時(shí),杯子早就空了,喪龍見狀,自覺幫忙添水。 “你抓了吹雞?” 陸欽南靠住沙發(fā)背,抬眸望向劉錦榮,沒有回答便是承認(rèn)。劉錦榮再次被挑起怒火,“你有什么行動之前能不能告知我一聲?” “告訴你,你會讓我解決吹雞?時(shí)間等不及?!?/br> “陸欽南!別忘了你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是臭差佬還是蠢臥底? 陸欽南繃緊咬肌,捏了捏手指,摸向桌上的煙盒,半途卻又收手,改去喝已經(jīng)涼卻的苦茶。 喪龍聽著劉錦榮這話,面上也沒了好顏色。 不是人人都想當(dāng)正義角色,英雄角色于他們來講,是不見天日的笑話。 “劉Sir,你搞清楚,整個(gè)計(jì)劃,我最有權(quán)力話事?!北虞p輕放回桌上,他爬到這個(gè)位置,難道還要受制于人?沒理由。 “起初,我一直以為金主是在白頭佬身后,估唔到背后是宣文汀利用他做牌子,一張牌打出去,人人都只看到桌面上的小鬼,不知背后還有一只鬼。白頭佬是黑吃黑,甚至妄想擴(kuò)到澳門,金主容不下,宣文汀借我的手鏟除他,這一步是我犯蠢。” “吹雞,我一直以為是鄧伯……”陸欽南笑笑,是為那位背后支持義合、支持宣文汀的金主、是為自己走錯(cuò)棋子而笑,“如今看來,他的確是要獨(dú)吞整個(gè)香港的市場,義合、新記、和興都是牌,隨時(shí)都可打出去,他一根手指都沾不到腥。” “劉Sir,你告訴我,我不搞吹雞,我該從哪一步下手?”陸欽南冷住臉,“靠你們差佬?你們差佬嘛,做事講證據(jù),上司一道命令下來,你隨時(shí)放人,人一旦放了,街頭橫死,所有線索全斷,這種事情,你不是沒經(jīng)歷過。” 劉錦榮無話可講,陸欽南話沒錯(cuò),可行事方法他不能茍同,可若沒這個(gè)方法……他跌坐回沙發(fā)上,無法言語。警隊(duì)明日之星,漂亮的身份頭銜,嚴(yán)格遵紀(jì)守法,維護(hù)的是警隊(duì)正義與名聲。 他和陸欽南,永遠(yuǎn)不能站在同一條干凈的線上。 “……陸欽南,你有無想過,一旦你踏出安全線,你知不知你乜后果?你很可能跟那些人是一樣的下場!你知不知???” 二樓走廊上。鐘霓光著腳踩著冰冷的地板,背靠著堅(jiān)硬的墻面,眼前是方方正正的窗戶,往下望去,是綠色的后院,院子的花幾乎都被雨水打爛了,只剩下花莖在風(fēng)雨中挺著。 灰蒙蒙的天色暗得很快,別墅內(nèi)亮麗堂皇的燈一一亮起。 劉錦榮交待幾件事情后,從原路離開別墅,途徑審訊室,越過門縫望見里面臉孔模糊不清的吹雞,眉頭皺了皺。 但愿,他的勸說,陸欽南能聽得進(jìn)去,他完全不希望,陸欽南會落得跟陸良一個(gè)下場,那未免對好人太失公平。 可,陸欽南是好人嗎? 走到這一步,已無好壞之分了。 陸欽南回到二樓臥室,鐘霓已洗過澡了,穿著一件墨綠色的及膝裙,靠著他的衣柜站著,以一副戲謔的目光看他。 ……又有一個(gè)秘密被她挖掘出來了。 她看他站定不動,笑起來,朝他伸出手,他這才向她走過去。腳下羊毛地毯軟軟的,踩著好舒服,她踮著腳,雙臂勾住他脖子,目光戲謔,無情道出他衣櫥里的秘密:“原來你還有收藏女人衣裙的癖好,早講啊,我送你。” 她留在欣榮大廈的衣服,原來不是不見,是被他收藏進(jìn)他的衣櫥里,他的西裝、襯衣包裹住的是她的衣服。好像,無形間,是他在擁抱她。 陸欽南靜默著,不發(fā)一言。這像什么呢?就像自己最變態(tài)、最骯臟的心理被當(dāng)事人發(fā)現(xiàn),難堪情愫涌上心頭。 他不知—— 這樣子的陸欽南,怎會令她心生負(fù)面情愫呢,不會的,這樣子的他只會令她情意難耐。她踮著腳要親他,吻他的鎖骨,啄他的下巴,吮著他的下唇。 “……是不是很愛我?”她埋入他頸間,呼吸著,用嘴唇磨弄著他脆弱的脖子。 無論有沒有回答,都不重要了?,F(xiàn)在,她知道了,病態(tài)的不只是她一人,而比她更病態(tài)的也是另有其人。病態(tài)的,連擁抱都要自己去想象,是不是有夠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