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夫人是妖貓 第9節(jié)
那句“殺你”一直在腦海中環(huán)繞。 配合著他有力的手指和不溫柔的動作,更怕了。 緋紅袍子里,白繆縮了縮脖子。 我不怕,我不怕…… 她內(nèi)心鼓舞著自己,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地伸出兩只小粉爪,抱住他抽離的手指。 佘舟野愣住,緩緩眨了眨眼。 小奶貓抱著他的手,蹭了蹭。 長長的睫毛周圍濕漉漉的,水汽沾到他皮膚上。 有些不真實。 很快,貓松開了他的手,在他胸膛前滾了一圈,用屁股對著他衣襟。 胸前她占據(jù)的那一小塊,暖暖的,癢癢的。 難道...... 這就是有貓的樂趣么。 佘舟野收回手,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水痕。 嘖......嘿嘿。 他嘴角詭異地彎了彎。 “叮——好感 10,目前好感10,離恢復(fù)仙身還差90點好感值,望仙君再接再厲!” 黑暗里久違的聲音響起,白繆卻悲傷地捂住嘴巴,貓眼中水光浮動。 往后都得這般恥辱地做他的小舔貓。 “唔~喵~~嗷~~~~~” 她不干凈了。 - “大人” 馬車外孟含湊近過來:“您還吃飯嗎?” 從上了車就開始磨磨蹭蹭,也不說走,也不說吃不吃,去哪吃。 一個人躲車?yán)锿尕?,真?dāng)他沒聽見那聲嘿嘿笑。 孟含意味深長地盯著車簾,試問有誰能在毛茸茸,特別是幼崽期的毛茸茸手下走下一來回呢! 沒有玩過毛茸茸的大人,連玩毛茸茸都能玩得這么持久。 “不愧是大人啊,真不錯!” 佘舟野胸前兜著軟綿綿的一坨小東西,神清氣爽地從馬車?yán)锍鰜怼?/br> 勁瘦的身體包裹在緋色官袍下,修長如玉的手指搭著車門,微微用力,就落到地上,兩條長腿穩(wěn)穩(wěn)站在青石板上。 微微敞開的大氅下,有什么在他胸前動了動。 街上烤羊rou的香味濃郁,孜然和辣椒粉的味道充斥著鼻腔,被炙火烤得滋滋冒油。 嘴刁的佘大人,從不吃膻腥的東西,不吃羊rou,不吃牛rou。 孟含見他目光駐足在那鋪子前的烤架上,有些難以置信,但還是盡職盡責(zé)地問了一句:“大人想吃烤羊rou?” 佘舟野搭在袖邊的手指頓了一下,剛剛,懷里的小東西飛快拱了一下。 他抬手按了按,小貓崽輕輕用鼻子頂他。 別扭地點點頭:“嗯?!?/br> 說完,不等孟含反應(yīng)過來,他抬起一只手,矜貴地用袖子捂住鼻子,摟著貓快步向羊湯鋪子走去。 當(dāng)街叫賣的吆喝聲和孟含不可思議地吸氣聲被他甩在耳后。 身居高位、年少有成的年輕首輔,從沒在這種連隔間也沒有的小鋪子里吃過飯。 他踏進鋪子一瞬間就后悔了,這家羊湯鋪子,一望到底。 不說閣樓、小院,就連桌與桌之間相隔的屏風(fēng)也沒有。 鋪子門口支一口大鍋,一排烤架,烹羊宰牛的器具放在另一邊。 好家伙,就這么在客人面前殺羊宰羊,做吃食。 那半扇羊骨架就從夾子上拎進鍋里過血水,血淋淋的,堂屋里的人也不在意。 矜貴的首輔大人被這樣簡單粗暴的烹飪方式和食用環(huán)境駭住,腳步遲疑地往后撤了一步。 懷里又暴躁地拱了拱,他抿抿唇,決定進去試試。 就像蝸牛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觸角,在一場清晨的雨后,爬上陌生的植被,慢慢探索完全不一樣的樹葉。 這位大人懷抱著貓,第一次,放下殼子,踏入凡塵俗世中。 這時眼尖的老板娘,端著一碗羊湯熱情地迎過來:“公子,是要堂食啊還是帶走啊” 聲音飽含熱情又嘹亮。 她湊過來太快,佘舟野還沒從震驚中回神,羊湯的香味已經(jīng)撲面而來。 白繆在他掌心下難耐地翻轉(zhuǎn),鼻子嗅個不停。 他只得分神安撫地摸了摸她的大腦袋。 緊跟著,孟含惶恐地上前,隔開滿身煙火味的老板娘:“大人還是去外面酒樓用吧?!?/br> 他怕這些小地方做得不干凈,市井地方雜亂,別有用心的人投個毒下個藥,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弄的。 更怕那血淋淋的rou,不雅地沖著他家大人。 而佘舟野,只是直直地看著他。 老板娘聽到他那聲大人,撲通一下嚇破膽,連見村里的里長都害怕的小民,從沒見過大官,當(dāng)下手抖起來連羊湯也拿不住,灑了一地。 又覺得沖撞了貴人,怕他嫌臟了他眼。 老板娘燦爛的笑此時僵在臉上,誠惶誠恐地看著他。 唉.. 佘舟野二十年來從沒受過這種來自事物和人的強烈沖擊,暗自穩(wěn)住心緒,不嚇到百姓。 剛提起一個僵硬的笑。 “大...大人...民婦..民婦”老板娘哆哆嗦嗦地捧著羊湯碗告罪。 原來已經(jīng)被嚇到了呀。 “無妨?!鼻謇涞哪新暰従忢懫?,不帶一絲感情,冷淡又疏離。 “他們吃的,一樣做一份,麻煩店家交給我的下屬?!本p色高官官服從大氅的縫隙里能窺見一二,他沒有進去驚嚇百姓,有禮地站在門口一側(cè)。 神情冷峻,眼睛沒有打量,也沒有對蒼蠅小館的嫌棄。 老板娘很快鎮(zhèn)定下來,重新笑臉迎人,才發(fā)現(xiàn)這位穿緋袍的年輕貴人已經(jīng)走了。 - 提腿上車,將車門關(guān)好,簾子撤下。 馬車?yán)镏貧w昏暗。 香爐里的香灰簌簌落下,尤為安靜。 再次回到車上,白繆明顯感覺這位帝君的凡身有點失落。 明明,他要去吃飯前還是開心的,甚至是期待的。 為什么呢? 為什么短短一瞬,就不開心了... 她從黑暗里爬出來,揪著佘舟野領(lǐng)子,慢慢爬上他的肩膀。 她收起白色略透明的利爪,用軟乎乎的小rou墊輕輕觸碰他的耳朵。 “喵~” “啾啾” “哇嗚哇唔!!” 喂!你怎么啦~別不開心啦!大不了我哄哄你呀!! 第7章 白繆的小rou墊像凝乳一般,胖嘟嘟的又嫩又滑。 佘舟野一側(cè)頭就能感受到她暖烘烘的毛肚皮貼在自己臉上。 軟軟的小絨毛掃到臉上,癢癢的。 他忽然意識到,這只奶香的小幼崽是在努力地討好他。 其實,他從來沒有在外面吃過一吃飯。 在他小時候,母親邵陽長公主走得早,邵陽沒了后父親也隨著去了。佘老夫人養(yǎng)著他,護他護得像眼珠子。 他每日的吃食從不假人手,佘老夫人也不讓下人給他買外面的東西。 后來大了些進了宮,沒有宮人敢拿外面的玩意兒給皇帝最疼愛的外甥吃,更沒有機會接觸外面的東西。 明明不是皇帝的孩子,只是一個外甥,卻比皇子們更得皇帝喜愛。 皇子們厭惡他,從不與他玩耍。他們有時還能三五個結(jié)伴混出去,他從來只能孤零零一個。 再后來做了官,所有人都怕他,更沒人帶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