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艷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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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靠山到) 信寫好了,只有一頁內(nèi)容。 虞寧初讓杏花偷偷將這封書信交給了李管事。 李管事乃母親身邊的老人,祖籍京城,作為母親的陪嫁,李管事一直在替母親打理嫁妝產(chǎn)業(yè)。 虞寧初還讓杏花交待了李管事一句話,只要李管事盡快將這封信送到沈三爺手中,她就可以帶李管事回京。 沈氏看不上寒門出身的虞尚,李管事心里也是看不上的,所以在沈氏死后,李管事便只聽虞寧初的話,虞尚夫妻倆幾次想從李管事手里搶走沈氏的鋪子,都被李管事巧妙地化解了危機。這樣的忠仆,再加上回京見親人的誘惑,虞寧初相信李管事會竭盡全力幫她。 過了兩日,李管事打著給虞寧初請安的名號進了虞府,悄悄告訴虞寧初,信已經(jīng)送出去了,走得官路,不出意外,一個月肯定能送到沈三爺手中。 剩下的,就看京城的態(tài)度了。 虞寧初只能耐心地等。 沈氏的忌日是七月初十。 這樣的日子,虞尚的嘴角卻一直掛著一絲笑,不知在高興曾經(jīng)處處瞧不起他的妻子如今只能孤零零地長眠地下,還是在高興不久之后,沈氏的女兒就要嫁給曹參將,給他找了一個得力的好女婿。 虞寧初表現(xiàn)地與平時無異,像一株不起眼的青草幽居在自己的小院,只有杏花知道,姑娘吃得越來越少了,本就纖細單薄的身子明顯地消瘦下來,常常坐在窗邊對著院子里的桂樹發(fā)呆,像一只被囚養(yǎng)在籠子里的金絲雀。 初十剛過兩日,曹家的媒人又來登門了。 陳氏做主,兩家開始正式議親。 這日,陳氏送走媒人,過來告訴虞寧初,說家里已經(jīng)將虞寧初的庚帖交給媒人了,等媒人去寺里問了吉兇回來,若是大吉,月底兩家便正式定親。 虞寧初連強顏歡笑都不屑偽裝了,只平靜地看著陳氏:“母親賢惠多年,如今卻要把我嫁給那種人,難道母親不怕外人唾罵你繼母心狠?” 陳氏笑了笑,目光慈愛地看著虞寧初:“曹將軍英明神武,多少閨秀想嫁他都沒有門路,唯獨我撮合了你,外人只會夸我待你視如己出,怎么會罵我呢?阿蕪莫要替母親擔(dān)心,安心待嫁吧,瞧你瘦的,趁出嫁前趕緊多吃點,養(yǎng)足了力氣,將來才好伺候?qū)④??!?/br> 虞寧初拐著彎罵她,陳氏便暗里諷刺了回去。 這種心狠又厚顏無恥的人,虞寧初不想再浪費力氣與她多說。 陳氏笑容得意地走了。 剛回到正院,門房突然派人來通傳,說京城平西侯府的三夫人來了,身邊還跟著兩位年輕的公子。 陳氏心里一咯噔,三夫人,那豈不是虞寧初的親舅母? 三夫人怎么來了,而且還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 無論如何,貴客登門,陳氏都不能給三夫人吃閉門羹,讓丫鬟幫忙整理一番珠釵,陳氏趕緊朝正門走去。 到了門口,就見門外停了兩輛青蓋馬車,車簾垂落遮掩了里面的情形,車外有兩匹黑馬并立,馬背上分別坐著一位玉樹臨風(fēng)的男子,錦袍華貴,氣宇軒昂。其中穿紫色錦袍的男子約莫雙十年華,神色冷峻威嚴,穿青袍的男子溫潤如玉,只是見到她,眼中也浮現(xiàn)厲色。 陳氏心中惴惴,勉強撐出笑容來:“是舅夫人嗎?哎,舅夫人與公子們遠道而來,怎么也沒提前打聲招呼,我與老爺好出城相迎啊?!?/br> 她站到馬車前,對著車廂里面道。 車前伺候的宋嬤嬤瞥她一眼,轉(zhuǎn)身去替主子挑簾子。 陳氏下意識地探首往里望。 簾子挑起,露出里面一對兒主仆,丫鬟暫且不提,那三夫人不愧是京城里的官夫人,才三十出頭的年紀(jì)卻已經(jīng)流露出貴婦人的雍容華貴,非真正的名門閨秀絕對養(yǎng)不出這種氣度。陳氏嫁給虞尚后,好歹也做了幾年官夫人,然而此刻見了三夫人,陳氏頓覺自慚形穢,被三夫人淡淡一瞥,她下意識地垂了眼簾,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擺了。 宋嬤嬤與丫鬟扶著三夫人下了車,與此同時,沈琢、沈逸兄弟倆也跳下馬,恭敬地站到三夫人左右。 三夫人上下打量陳氏一眼,淡笑道:“你便是要將阿蕪嫁給曹老將軍的陳氏?” 這話一聽就是來興師問罪的,陳氏面色一白,心中震驚,這門婚事,京城如何會得到消息?而且,沈氏死后京城都沒怎么來信關(guān)心過虞寧初,便是知道虞寧初要嫁給曹奎了,三夫人怎么還親自跑來干涉了? 不等陳氏回答,三夫人徑自道:“帶我去見阿蕪。” 那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分明是把陳氏當(dāng)丫鬟看了。 陳氏暗暗咬牙,卻不敢表現(xiàn)出不滿。 虞寧初的親舅舅沈三爺雖然是侯府庶子,可沈三爺儀表堂堂才華橫溢,曾經(jīng)連中三元,被皇上欽點狀元時,沈三爺也被吏部尚書看中,將愛女許配給了沈三爺。也就是說,眼前的三夫人既是侯府兒媳,也是尚書府的姑奶奶,隨便哪個身份都能碾壓她。 “阿蕪住在后院,舅夫人與公子們先去廳堂歇息,我派人去叫阿蕪過來?!?/br> 陳氏賠笑道。 三夫人勉強認可了。 陳氏馬上叫丫鬟去請虞寧初,然后她一邊給三夫人帶路,一邊好奇地看向沈家的兩位公子。 可惜,三夫人并沒有給她介紹的打算。 到了廳堂,陳氏請三夫人上座。 三夫人面無表情地坐下,沈琢、沈逸并肩站在了她左側(cè)。 陳氏知道,三夫人膝下只有一兒一女,她打量兩個少年的模樣,猜測年輕些的應(yīng)該是三夫人的兒子沈逸,至于另一位,看年紀(jì),只有平西侯府世子沈琢能對上,可是,沈家三房的事,堂堂世子爺來攙和什么? 三位京城來客沒有任何與她寒暄的意思,陳氏攥攥手中的帕子,腦海里思緒萬千。 過了一刻鐘,虞寧初還沒有出現(xiàn)。 三夫人皺眉問陳氏:“我看你們這宅子也就三進,怎么請個人去了這么久?” 陳氏也不知道虞寧初在搞什么,被三夫人一催,便叫身邊另一個丫鬟去看看。 那丫鬟剛跨出廳堂,抬頭一瞧,回頭朝陳氏道:“太太,大姑娘來了?!?/br> 陳氏先是松了口氣,轉(zhuǎn)而又開始擔(dān)心起來,虞寧初那死丫頭,心里肯定恨著她,等會兒見了三夫人,會不會趁機告狀? 思忖間,外面的腳步聲已經(jīng)近了。 陳氏帶著一絲探究看著門口,納悶虞寧初為何耽擱了這么久。 三夫人也有些緊張。 她知道丈夫沈三爺從未忘記過遠在江南的小姑,只是小姑當(dāng)年犯下的錯太嚴重,三爺沒辦法替小姑求情,只能不斷地勸說小姑珍惜婚后生活,別再惦記榮華富貴。小姑脾氣執(zhí)拗,厭煩這些勸說,最后干脆斷了書信往來。 小姑去世時,恰趕上三爺外放做官,官務(wù)繁忙再加上距離太遠,三爺沒法親自趕過來,而她才剛剛小產(chǎn),動不得身,就只能派管事過來看看。 小姑死了,留下一個女兒虞寧初。 三爺認為,外甥女是虞尚的親女兒,虞尚怎么都不可能苛待了親生骨rou,而侯府一直沒有接濟過虞尚什么,虞尚想必早已心有怨言,所以他若寫信給外甥女,只會增加虞尚對外甥女的厭惡,不如保持距離。 隔了一千里,他們以為虞寧初至少擁有父親的疼愛,誰曾想,六月里竟然收到外甥女悲戚欲絕的求救信,虞尚這狼心狗肺的父親,竟然要把年僅十四的女兒嫁給那種人! 三爺人在官場走不開,那就由她這個舅母來!小姑已經(jīng)為她年輕時的錯誤付出了慘重代價,三爺為了侯府的體面從未開口要求過什么,如今外甥女都快被虞家逼死了,她說什么也要把外甥女接回京城。 光線一暗,門口多了一道纖細的身影,一襲碧色羅裙,襯得她面如春雪。 當(dāng)她抬眸看來,露出一張清瘦卻明艷的臉,三夫人不禁一怔。 她與小姑是同齡人,她也曾見過少女時期的小姑,沈氏之美,凡是她出現(xiàn)的地方,其他所有女子都只能淪為綠葉,哪怕是皇宮里的公主王府里的郡主,也難與沈氏爭艷。 眼前的虞寧初,容貌與沈氏酷似,卻比沈氏更美。 但虞寧初與沈氏又是完全不同的,沈氏艷麗得似牡丹花王,驕傲睥睨目中無人,虞寧初更像悄悄在水中孕育的一朵嬌荷,低調(diào)得不為人知,直到一場風(fēng)雨來襲震開了密布其周圍的層層園葉,才終于叫人窺見她的仙姿玉骨。 同為女子,三夫人都不禁驚艷,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她正欣賞著小美人的美貌,卻見美人臉上突然滑落兩行清淚,跟著便是泣不成聲了。 “舅母?!?/br> 虞寧初哽咽著跨進來,撲跪到三夫人面前,眼淚很快便打濕了三夫人的裙擺。 其實她該高興的。 因為知道與曹家交換了庚帖,虞寧初剛剛都已經(jīng)死心了,可就在她倒在床上苦苦盤算是否還有生機的時候,三夫人來了。 京城與江南相隔這么遠,舅母豈會白走一趟,一定是來給她撐腰的。 有人給她撐腰,她不用再嫁曹奎了,多好啊。 過來的路上,虞寧初不斷地告誡自己,要在舅母面前好好表現(xiàn),知書達理多討舅母的喜歡。 只是才來到正院,還沒看到那位要給自己撐腰的舅母,虞寧初便忍不住哭了一場。 一個人無依無靠地過了這么久,終于也有人愿意護著她了。 第003章 (舅母的手段) 虞寧初與舅母團聚,陳氏識趣地離開了,給娘倆說貼己話的時間。 沈琢、沈逸也退到了院子中。 虞寧初沒有哭太久,因為她忽然發(fā)現(xiàn)三夫人的衫擺已經(jīng)濕了好大一圈,哪怕是夏天,衣裳濕了也不舒服,舅母身份尊貴,會不會因此厭惡了她? 她忙跪正,拿出帕子輕輕貼在那片洇濕的地方,不安道:“對不起舅母,我……” 三夫人瞧著她眼圈紅紅卻還擔(dān)心這種小事的膽怯模樣,心酸極了,想當(dāng)年沈氏何其驕傲,如今女兒卻膽小慎微,這就是有人疼沒人疼的區(qū)別。 虞尚好狠的心,這樣嬌滴滴的一個姑娘,便是路上撿來的孤兒也舍不得讓她吃苦,虞尚竟然可以對親生女兒冷落丟棄。 “沒事沒事,舅母疼你還來不及,怎會介意這個,阿蕪快起來,坐在舅母身邊,讓舅母好好瞧瞧?!?/br> 三夫人握住虞寧初的手,將她拉到了旁邊。 紅木太師椅很寬,兩人身量都細,并肩坐著綽綽有余。 虞寧初臉上還掛著淚珠,三夫人一手輕抬她的下巴,一手拿著帕子為她拭淚。挨得這么近,三夫人將虞寧初的雪肌玉膚看得更清楚,也看見了小美人的消瘦與憔悴。 “舅母來遲了,阿蕪是不是擔(dān)驚受怕了很久?”三夫人歉疚地道,“其實我們收到你的信第二天就啟程了,只是夏季多雨,路上耽誤了幾日,對了阿蕪,你與曹家的親事如何了,之前你說能拖到你娘的忌日,他們沒提前吧?” 虞寧初急道:“舅母來之前,曹家的媒人剛來拿過庚貼,要去慶云寺請保善大師求簽問吉?!?/br> 三夫人神色一凜:“你確定是慶云寺?” 虞寧初點頭,陳氏故意刺激她,一應(yīng)細節(jié)說得很清楚,還說保善大師經(jīng)常為姻緣解簽,經(jīng)他手的很多夫妻都婚事美滿。 三夫人拍拍她的手,揚聲對門外道:“琢哥兒,你進來?!?/br> 沈琢聞言,推門而入,修長挺拔的世子爺,俊美華貴,為虞家這小小的廳堂增添了幾分輝光。 虞寧初剛剛一心拜見舅母,此刻才看清此人的樣貌,只是自己仍然半個身子陷在泥潭之中,沈琢是俊是丑她也無心欣賞,只守禮地站了起來,點頭行禮。 三夫人給她介紹道:“這是咱們侯府世子,你叫大表哥的。前些時日他在江南當(dāng)差,都要回京了,在渡口遇上我們,便跟過來幫你撐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