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艷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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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百姓們置辦年貨的時候,有的人接到荷包嘗了里面的炒貨覺得好吃,自然去里面買了,有的人沖著買一斤送一斤進了鋪子,只要客人進了鋪子,嘗到一兩顆滋味,幾乎沒有不掏錢買的。 更妙的是,炒貨鋪子旁邊就是一家茶館,茶館有人說書,聽書的人聞到旁邊炒貨鋪子飄過來的香味,難免心癢去買上幾兩,一邊吃一邊聽故事,那才是有滋有味。 “阿蕪這地段挑的好?!鄙蚰磷诓桎伬铮姶蠹叶既ベI了些炒貨,他由衷地贊道。 虞寧初將功勞推給了李管事。 沈明嵐道:“接下來咱們要去各個府里應(yīng)酬的,你們幾個別光顧著喝酒,記得替表妹宣傳宣傳鋪子,公子們自己不喜歡,可以買回去送母親meimei嘛?!?/br> 虞寧初忙道:“倒也不必如此刻意……” 沈闊:“不刻意不刻意,又不是只有你們姑娘家愛吃零嘴,我們也愛吃的,你看我的牙,有一顆門牙上都缺了一點了?!?/br> 說著,他朝虞寧初張開嘴。 虞寧初低頭笑,沈牧一扇子恰在了弟弟腦門上,他就沒見過哪個公子喜歡誰就朝對方呲牙咧嘴的。 他也喜歡這位小表妹,但看出弟弟更上心,沈牧不想與弟弟搶,可弟弟這樣也太不爭氣了。 鋪子生意不錯,大家放心地去了酒樓。 平西侯府。 韓氏來找二夫人宋氏說話了。 “那紅寶石耳墜,真是你送阿蕪的?”韓氏早上可被沈闊的出手嚇了一跳,那么貴重的紅寶石,她們做長輩的手里也就幾套充充門面,沈闊個毛頭小子居然拿去送了虞寧初。 宋氏笑道:“自然是真的,不然老四哪有那么多銀子?” 侯府并不會驕縱男孩,每個人的月例都是固定的,也只有沈琢當(dāng)差了,手頭會寬裕點。 韓氏看不透宋氏是不是在說謊,繼續(xù)試探道:“你可沒給明嵐她們送過寶石禮物,如此偏寵阿蕪,莫非想留她做兒媳?” 宋氏:“大嫂這是想哪去了,我雖然沒給明漪她們送過寶石,但這么多年大小禮物攢下來,一兩套寶石肯定能買了吧?阿蕪第一次在咱們家里過生辰,我才一口氣補償她個好的?!?/br> 韓氏:“是了是了,怪我最近忙著給明漪準(zhǔn)備嫁妝,遇到什么事都想到婚嫁上了,還以為你要早早給自己定個兒媳?!?/br> 宋氏:“老二還沒成親,我可沒余力先管老四?!?/br> 無論韓氏怎么套話,宋氏都沒有明著承認,或是明著否認她中意虞寧初做兒媳這件事。 西院這邊,沈三爺、三夫人也在屋里討論沈闊的禮物。 “闊哥兒那孩子,莫不是看上阿蕪了?”沈三爺問道,想著妻子常在府里,或許知道的更多。 三夫人:“阿蕪懂事,很少單獨出去,整日與明嵐形影不離,我沒聽明嵐提過啊,不過看闊哥兒今早的表現(xiàn),是有那層意思?!?/br> 沈三爺皺眉道:“他湊什么熱鬧,我還打算撮合阿蕪與咱們逸哥兒?!?/br> 三夫人道:“誰說不是,阿蕪身子還沒調(diào)理好,又沒及笄,我原想著等阿蕪及笄了再問問兩個孩子的想法,誰知道闊哥兒橫插了一腳?!?/br> 哪怕是堂兄弟,同住在一個府里,若喜歡上同一個女子,最好的辦法就是誰都不娶對方,免得婚后一個不慎,鬧出閑言碎語。 “算了,再看看吧,興許闊哥兒只是想出風(fēng)頭,根本沒那想法?!?/br> “嗯,我仔細留意些?!?/br> 第038章 (別人送的表妹都收了,為何) 隨著朝廷官員都放了假,各府邸之間的應(yīng)酬也多了起來。 平西侯府的三房各有各的親戚,有時候大家一起出門,有時候分開去做客,虞寧初只跟著親舅舅舅母出去了兩趟,剩下的時間都待在家里。 臘月二十五,又是整個侯府三房都出門的日子。 虞寧初送走舅舅一家人,自己回了碧梧堂。 今日陽光還不錯,杏花、微雨拿了毽子出來,虞寧初也跟著玩。 她的身體越來越好了,如今可以一口氣踢一百多個。 “一百九十一、一百九十二……” 眼看虞寧初就要踢出新的數(shù)字,杏花一邊拍手一邊興奮地數(shù)著,虞寧初小臉通紅,眼睛緊緊盯著在空中交替起落的毽子。 忽然,余光中走過來一道身影,虞寧初分心看的剎那,毽子跑遠了,她追了兩步也沒夠到。 “差點就兩百個了,好可惜?!毙踊ㄅ苋炱鹆穗ψ?。 虞寧初看向珊瑚。 珊瑚是宋湘身邊的丫鬟。 “都怪奴婢來的不是時候,分了姑娘的心?!鄙汉餍χ輰幊踬r罪道。 虞寧初豈會在意這等小事,問她:“湘表姐叫你來的?” 珊瑚道:“嗯,我們姑娘昨兒個來了月事,這兩日都不好出門,她一個人待著嫌悶,得知姑娘今日沒有出門,特準(zhǔn)備了糕點茶水,想請姑娘過去說說話呢。” 宋湘有請,虞寧初雖然擔(dān)心會撞見宋池,卻也沒理由拒絕。 她去屋里重新梳了頭,便帶上微雨出門了。 從西院到東院,一行人走了約莫一刻鐘,幸好虞寧初的身子已經(jīng)養(yǎng)好了,不然還真是辛苦。 宋池好像去了花園,虞寧初直接來了后院。 宋湘靠在次間的暖榻上,透明的琉璃窗讓陽光照了進來,只隔絕了外面的嚴寒。 虞寧初見宋湘臉色不太好,脫了繡鞋坐到她身邊,關(guān)心地問:“表姐肚子痛嗎?” 宋湘嘆道:“還好,只是頭兩日總覺得身子發(fā)虛,懶洋洋使不上力氣,外面冷吧,阿蕪快把腳伸進來,暖和暖和?!?/br> 大家感情很好,虞寧初沒有客氣,坐到窗臺那邊,將雙腳伸到了宋湘的被窩底下。 宋湘頑皮地踢了踢她的腳。 “咱們打牌吧,叫微雨、珊瑚陪咱們?!?/br> 外面冷,在暖呼呼的屋里打牌,是冬日最容易打發(fā)時間的樂子。 虞寧初假裝煩惱道:“不知道表姐想玩牌,我都沒帶銀子?!?/br> “我不信?!彼蜗嫘χ鴣碜ビ輰幊醯暮砂?,輕輕一捏,就捏到了里面的碎銀與銀瓜子。 丫鬟們將矮桌擺到榻上。 身體虛弱的宋湘坐了最暖和的南邊,虞寧初就坐在了西邊,同樣能曬到太陽。 玩了兩輪,門簾一挑,宋池走了進來。 今日他又換成了常穿的淡色錦袍,溫潤如玉,即便如此,微雨還是第一時間地跳下來,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禮,口喚郡王。 珊瑚是宋湘的丫鬟,經(jīng)常見宋池,倒沒有太慌。 “不用下來了,你們繼續(xù)?!彼纬刂浦沽松汉髌鹕淼膭幼鳌?/br> 宋湘笑道:“哥哥替微雨打吧,剛剛微雨總是喂阿蕪牌,我懷疑她們倆耍賴?!?/br> 虞寧初明知她是開玩笑,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郡王來吧,我去外面幫翡翠曬被子?!蔽⒂暌猜犝f過宋池射殺孟家死士的事,有點怕他。 宋池:“也好。” 如此,他脫了靴子,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虞寧初上首。 虞寧初保持著笑容,腦海里卻下意識地想了很多。 如果讓太夫人、韓氏、宋氏、沈明漪等人知道她與宋池同桌打牌,不知道她們會怎么想。 可是,宋池剛來她就要告退,明擺著是想躲他,恐怕宋湘也要猜疑什么。 算了,先應(yīng)付宋池吧,回頭囑咐宋湘別說出去,大家管好各自的丫鬟,誰又知道墨香堂里發(fā)生了什么。 心不在焉地碼著牌,虞寧初再去抄新的牌往自己這邊疊時,忽然感覺到了阻力。 她定睛一看,翠色玉面的一張牌,竟然有一半在宋池手里。 她被燙般松了手。 宋池帶著笑意瞥了她一眼,轉(zhuǎn)瞬將牌拿走,快到宋湘、珊瑚都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小牽扯。 虞寧初不敢再分心。 開始打牌后,虞寧初很快就發(fā)現(xiàn),宋池是個打牌高手,她前一輪打了什么,再輪到宋池時,宋池肯定打類似的牌,保證她吃不到。 兩三圈打下來,虞寧初只從宋湘、珊瑚那里碰過牌,一次也沒吃到宋池的。好不容易吃了一次,馬上她就給宋池點了胡。 即便不在乎銀子,遇到這樣的上家,虞寧初的心情也好不了。 宋湘都看不下去了:“哥哥你別太欺負阿蕪了,玩?zhèn)€樂子,哪有你那么看人的?!?/br> 宋池笑:“那你與阿蕪換個位置?” 宋湘真就換了。 虞寧初坐到南邊,高興不用再被宋池嚴加防守之余,卻發(fā)現(xiàn)這樣對家的位置,她經(jīng)常與宋池視線相碰起來。 她漸漸不再朝他那邊看。 小姑娘垂著長長的睫毛,讓她朝兩側(cè)偏頭時,陽光會照亮她半張臉,宋池能看見少女臉上那一層泛著金色的細小絨毛。 窗外的明日,漸漸當(dāng)中。 又一局結(jié)束,虞寧初看看外面,對宋湘道:“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br> 宋湘道:“三姑母她們都不在,你回去也是一個人冷冷清清地用飯,今天就在這邊吃吧?!?/br> 說完,不等虞寧初拒絕,宋湘就喊微雨,讓微雨回碧梧堂告訴廚房不用準(zhǔn)備虞寧初的午飯。 她再三堅持,甚至按著虞寧初不許她下去,虞寧初只能從了,對微雨道:“你在碧梧堂吃了,再過來接我吧?!?/br> 微雨領(lǐng)命走了。 牌局也散了。 宋湘要去凈房,珊瑚端走主子們的洗手水,去了外面。 一時次間只剩下虞寧初與宋池。 “表妹面色發(fā)黃,可是身體不適?”宋池忽然靠近虞寧初,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