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艷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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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池頷首。 虞寧初:“娶妻還是納妾?” 宋池:“娶,我在侯府長大,沒有納妾之心?!?/br> 虞寧初:“那你去向我舅舅舅母提親,我便應(yīng)你?!?/br> 嫁誰都是嫁,既然宋池不肯放過她,那她干脆嫁了,也免得日日提心吊膽。 宋池卻避開她的視線,看向遠處的花燈:“你還小,我想再等兩三年。” 虞寧初只覺得諷刺。 什么喜歡她,不過是貪圖她的姿色罷了,玩弄她兩三年,膩了便也可以丟了,于他沒有任何損失,至于她的名節(jié)她的下半輩子,他又何須理會? “走吧,別讓阿湘等太久?!?/br> 宋池忽然道,徑直從她旁邊走了過去。 落在虞寧初眼里,他便是心虛了,無顏再拿甜言蜜語哄她。 明日她便帶上宋湘送她的匕首,時時防身,如果宋池再敢動手動腳,她打不過他,自傷自盡總能做到,總比被他壞了清白強。 到了后院,宋池讓虞寧初在廳堂里等著,他先進去哄meimei。 親兄妹倆又能有什么仇怨,宋湘所求只有一點,哥哥向她的閨中好友道歉。 宋池?zé)o奈道:“好,我去道歉,那你也別哭了?” 宋湘哭得已經(jīng)差不多了,抹抹眼睛,跟著宋池走了出來。 在宋湘的見證下,宋池走到虞寧初身邊,煞有介事地行了一個大禮:“那日是我失言,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會了表妹,還請表妹海涵,寬恕我?!?/br> 虞寧初懂了,這就是宋池要與她演的戲。 “一時口角罷了,池表哥請起?!庇輰幊鮽?cè)過身子道。 宋池回頭看meimei。 宋湘覺得還不夠:“你得送阿蕪一份賠禮,惹表妹掉了那么多眼淚,你光嘴上道歉怎么能夠?” 虞寧初馬上道:“不必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br> 宋池卻道:“都是我的錯,害你們兩個傷心難過,這樣,我送你們一人一份賠禮吧。十月里與匈奴四王子擂臺比武,四王子輸了我二十匹戰(zhàn)馬,四王子臨走時答應(yīng)開春后再送過來,我明日便寫信給他,讓他挑兩匹適合女子騎的良駒替換戰(zhàn)馬,如何?” 宋湘眼睛一亮,跑到虞寧初身邊道:“這個好,有了馬,咱們也可以學(xué)騎馬了?!?/br> 虞寧初怕自己不答應(yīng)宋湘又要宋池想別的禮物,只好點點頭。 恩怨消了,宋湘洗洗臉,重新梳了頭,拉著虞寧初繼續(xù)去找花燈。 宋池自帶著人去二夫人那邊替meimei搬家了。 距離子時還有半個時辰,九盞小燈都湊齊了,沈闊找到了三盞,分了宋湘一盞,然后除了他依然有兩盞,虞寧初等人都得了一盞小燈。 大家來到榮安堂。 太夫人打夠了牌,這會兒坐在暖榻上,聽身邊的嬤嬤講奇聞異事。 見孩子們來了,太夫人瞅著沈闊道:“你怎么拿了兩盞?我原想你們九個小輩一人一盞的?!?/br> 說話間,宋池來了。 沈闊馬上塞了他一盞。 太夫人讓丫鬟端了托盤來,托盤上面擺了兩排共九個荷包,一模一樣的。 “你們按照長幼順序抽吧,拿起來就不能再改了,不能作弊?!碧蛉诵Σ[瞇地道。 平西侯等人也來看熱鬧。 虞寧初最小,她走過去,拿了第一排左邊的那個。 等大家都拿了,她才解開荷包,見里面是一個銀元寶,虞寧初松了口氣,她可不喜歡出風(fēng)頭。 “誰拿了金元寶?”太夫人打量幾個小輩問。 宋池慚愧道:“我的燈都是四弟借的,這塊彩頭也該歸四弟才是。” 沈闊可不跟他客氣,得意地搶走了這塊兒金元寶。 人多熱鬧,你說一句我說一句,這最后半個時辰過得便快了。 子時一到,管事命下人點燃爆竹、煙花,慶祝新的一年。 太夫人打了個哈欠,擺手道:“快都回去睡吧,明早還要拜年?!?/br> 三房人分頭散了。 虞寧初回到碧梧堂,溫嬤嬤叫人端來熱水,服侍她洗腳。 腳暖和了,被窩里也早被湯婆子熱好了,溫嬤嬤帶著丫鬟們退下,虞寧初躺在床上,卻絲毫沒有睡意。 宋池究竟想怎樣,真就躲不開他了嗎? 虞寧初不信。 等表姐嫁了,舅母就會替她安排婚事,宋池再狠,還能明著跟舅舅舅母作對不成? 入睡之前,虞寧初握著表姐送她的玉佛項墜,誠心許愿。 愿佛祖保佑自己婚事順利,愿佛祖真的賜宋池一顆向佛之心,別再做什么傷天害理之事。 大年初一,整個京城都洋溢著一片喜悅的氛圍。 虞寧初跟著表哥表姐去東院、正院、榮安堂拜了一圈的年,收獲一大捧紅色的荷包,光是這些壓歲錢,都夠普通百姓幾年的溫飽了。 宋池、宋湘進宮拜年了,今日一天都會在宮里度過,晚上才回來。 初二開始,各府又開始了頻繁的宴請。 初五這日,沈明嵐與虞寧初去逛花園,走到蓮花池那邊,就見宋池、宋湘兄妹坐在岸邊上,一人守著一個冰窟窿垂釣。 宋池守著的,恰好是虞寧初丟鐲子的那個冰窟窿。 虞寧初先是震驚他居然真的來找鐲子了,隨即反應(yīng)過來,那鐲子肯定花價值不菲,宋池也舍不得真的丟了,只是他這么釣,能釣起來嗎?鐲子又不是魚,會來咬鉤。 宋湘發(fā)現(xiàn)她們了,揮揮手。 沈明嵐問表妹:“過去看看?” 虞寧初點點頭,她也好奇宋池能不能釣上鐲子來,他既然如此在意,如果尋不到鐲子,會不會反過來要求她賠償? 想到宋池可能會獅子大開口,虞寧初忽然后悔當(dāng)時的沖動了。 涉及到銀子,一時的意氣又算什么? 到了蓮花池邊,姐妹倆都站到了宋湘身旁。 宋湘居然已經(jīng)釣上來一條大鯉魚了,在清澈的水中撲騰撲騰地甩著尾巴,虞寧初湊過去看的時候,差點被甩了一臉的水。 “你們倆誰替我釣會兒,我去解手?!彼蜗媲穆暤馈?/br> 沈明嵐沒有耐心,就換虞寧初坐在了小椅子上。 沈明嵐去宋池那邊看了看,桶里一條魚也沒有,就在此時,宋池收桿了,那魚線居然特別長,魚鉤上掛著一叢亂糟糟的水草。 沈明嵐奇道:“你這是釣魚還是釣水草?” 宋池笑道:“我自有用意。” 虞寧初瞥過來,注意到宋池腳下已經(jīng)堆了一堆水草,不禁納悶,宋池好歹也是王府子弟,又封了郡王,他應(yīng)該不窮吧,至于為了一支鐲子浪費力氣? 思忖間,魚竿一沉,虞寧初大喜,用力往上一提,釣起一條兩尺來長的大魚來。 沈明嵐:“阿蕪好厲害,晌午咱們就燒魚吃!” 她跑到虞寧初身邊看魚,虞寧初卻震驚地看向宋池,只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脫掉身上的斗篷,在他繼續(xù)脫外袍的時候,虞寧初立即低下頭,并且示意表姐別忘那邊看。 她這么說,沈明嵐反而奇怪發(fā)生了什么。 沒等她看清楚,去而復(fù)返的宋湘大叫起來:“哥哥,你做什么!” 宋池已經(jīng)站到了第一個冰窟窿旁,冰窟窿不是很大,但足夠一個人鉆進去了。 “我去找點東西,你們不必擔(dān)心?!?/br> 宋池一身白色中衣,只有靴子是黑的,單膝蹲在冰窟窿旁,他朝三女笑笑,忽然一躍而下。 虞寧初呆呆地看著那里。 宋湘、沈明嵐焦急地跑到冰窟窿旁,可是無論她們怎么往里看,也看不清水下發(fā)生了什么。 桶里的魚又撲騰起來,濺起一串水珠在虞寧初的手背上,冰得虞寧初打了個冷顫。 幾點水珠她都受不了,宋池全身都泡在冰水里,萬一出事…… 虞寧初又哆嗦了一下。 嘩啦一聲,對面的冰窟窿里,突然竄出一道身影。 虞寧初本能地看過去。 是宋池,他剛剛在冰窟窿旁站定,頭上臉上衣服上都在往下滴水,點點水珠在明亮的陽光下泛著晶瑩的光。單薄的白色中衣緊緊地貼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胸腹緊致結(jié)實的肌rou。虞寧初還在傻傻地看著,宋池大步朝岸邊走來,長腿交替…… 虞寧初臉?biāo)⒌募t了,恨不得將頭埋到水桶里去。 “哥哥,快披上!”宋湘抱著兄長的外袍斗篷跑了過來。 宋池很快就將外袍斗篷都穿好了。 宋湘一邊拉著哥哥往回走一邊罵他是不是瘋了,兄妹倆快速離去,只有宋湘的罵聲不斷地傳過來。 沈明嵐湊到虞寧初身邊,愣愣的:“池表哥剛剛是怎么了?” 她明明就在這里,卻滿頭霧水。 虞寧初心里清楚,卻只能搖頭。 沈明嵐看看表妹新釣起來的大魚,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難道池表哥因為你釣上了大魚,他不甘心輸給你,沖動之下親自下水捉魚去了?不至于吧?” 虞寧初含糊不清地道:“也許他太討厭我,越是討厭,越是不高興輸給我吧?!?/br> 她的腦海里,卻在回憶宋池出水的那一幕。 他的衣服貼身,無法掩飾任何東西,他的右手好像一直攥著,應(yīng)該是找到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