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艷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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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虞寧初第一次真正去思索這兩年宋池都做了什么,又冒了多大的風險,那些僥幸沒有發(fā)生的危險且不提,為了獲取jian臣昏君的信任,光是毒箭,宋池就挨了兩次,她也曾親眼目睹他肩膀上血淋淋的傷口。如今他咳得這么厲害,也有元氣受損的緣故吧? 罷了,他難不難病不病又與她何關,富貴險中求,他那么拼命也是為了輔佐親大伯登基,亦得到了賜封親王的回報。 至于她與宋池之間的恩怨,隨著這幾日的種種,如宋池所說,已經(jīng)完全了斷。 掩好被子,虞寧初平靜睡去。 接下來她還是用自己的藥方,連喝了三日藥,咳嗽已經(jīng)好了,只是呼吸稍微不暢,但也沒有大礙。 臘月二十,虞寧初帶著虞揚、虞菱兄妹倆去街上置辦年貨。 兄妹倆都很懂事,也把她當親jiejie看待,虞寧初因為被陳氏擠兌多年,無法完全消除對兄妹倆的芥蒂,難以對他們掏心掏肺,但身邊有兩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作伴,虞府的日子便多了很多歡聲笑語,所以大體上,虞寧初還是很愿意帶兄妹倆去街上逛逛的。 天氣晴朗無風,京城的百姓早把正德帝的駕崩拋到了腦后,喜氣洋洋地穿梭在街道上置辦年貨,這家店里買炒貨,那家店里買彩布,總之有好多東西要買。 虞寧初也帶著兄妹倆來了一家綢緞莊,新年的衣裳早做好了,她得買些綢緞交給丫鬟做春裝。 “你們看看,喜歡哪個顏色就告訴jiejie?!贝髦婕啠輰幊鯗芈暭氄Z地道。 虞揚請jiejie幫他挑,小姑娘更愛美一些,虞菱興高采烈地選了兩種顏色,還想再選,虞揚拉住meimei,叫meimei不要太貪。 虞菱擔心地看向jiejie。 虞寧初笑道:“還可以再挑一種。”反正花的也是虞尚的積蓄,而且小姑娘做三套春裝也不算奢侈。 虞揚看著jiejie溫柔的眼睛,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讀書,長大了考取功名,回報jiejie。 虞寧初又挑了一些,伙計去包的時候,虞寧初看向街上,就見三四個年輕的布衣書生結(jié)伴走了過去,多半是來京準備參加春闈的各地舉人。 綢緞都包好了,微雨付錢,跟著的小廝先抱著一堆綢緞回去了,后面虞寧初也不會再買什么大件。 一行人剛出了綢緞莊,忽然有兩隊侍衛(wèi)齊刷刷地跑過來,催促百姓們站到街道兩側(cè),將中間的路空出來。 如此一來,街道兩側(cè)全被無奈遵命的百姓滿擠滿了,水泄不通,百姓們也不著急走,紛紛打聽起何事來。 有的侍衛(wèi)透出風聲,今日皇后要進城了。 昭元帝上個月月初就登基了,鄭皇后母子三人卻還在太原的王府,耽誤了一個多月,終于趕在年前回來了。 百姓們最好熱鬧,也最喜歡議論,正德帝在位時錦衣衛(wèi)時時在街上行走,百姓們不得不閉緊嘴巴,新帝登基后取消了錦衣衛(wèi),百姓們終于可以隨心所欲地議論了。 “聽老人說,當年皇上根本不喜歡這位皇后呢,眼里只有沈家姑娘,可惜老王爺老王妃不許,皇上沒辦法,可是你們看看,皇上剛登基,就追封了沈家姑娘,足見舊情難忘,皇后之前離得遠可能還不知道此事,現(xiàn)在進了京,聽說消息,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不生氣?怎么可能,就是泥菩薩也得氣一肚子,要是我們家男人敢這樣,我非得撕爛他的嘴!” “你敢撕,皇后敢嗎?只能忍著。” 虞寧初姐弟幾個夾在百姓們中間,被迫聽了一堆諸如此類的議論,更有人憧憬沈嫣的美貌,覺得只有仙女般的美人才能讓昭元帝如此癡情難忘。 虞寧初心情復雜,好在因為昭元帝的圣旨,百姓們并沒有詬病母親什么,更多的是關于昭元帝究竟更愛誰的議論,有人認為昭元帝更愛母親,有人認為昭元帝更愛鄭皇后,證據(jù)就是昭元帝身邊只有鄭皇后一個女人,連個妾室都沒有。 這是婦人們最感興趣的,男人們則在討論另一件事。說起來,昭元帝登基這么久,封了鄭皇后,封了親侄子親侄女,對他親生的一對兒兒女,女兒直接稱公主倒沒什么,可是,昭元帝并沒有封他唯一的皇子宋澈為太子,目前宋澈還只是大皇子而已。 “是不是要等大皇子進京了再封太子?” “誰知道呢,我聽說啊,大皇子文弱多病,身子骨不太硬朗,皇上又那么器重端王,沒準啊……” “不能吧,侄子再好,哪個當?shù)臅鸭耶a(chǎn)留給侄子,還不都是留給親兒子。” “如果這筆家產(chǎn)是侄子幫忙攢下來的呢?” “噓,小心禍從口出?!?/br> 百姓們能說出這種話,已經(jīng)夠膽大了,虞寧初在旁邊聽著,亦是心驚膽戰(zhàn)。昭元帝能因為宋池病重就親自來見她,這份伯侄情意,確實堪比父子了。 沒過多久,侍衛(wèi)們已經(jīng)清街完畢,空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城門外,因為皇后進京,本該休沐的官員們也奉旨提前過來迎接。 空氣凜冽,趁皇后的鑾駕還沒到,官員們雙手縮在袖子里,三兩成群的交談著。 有人注意到,端王與安樂公主都沒有來。 “是不是王爺?shù)娘L寒還沒有好?”一個官員揣測道。 站在他對面的官員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百姓們口沒遮攔,官員們謹慎多了,消息也更靈通,這么多年,就算端王與昭元帝的不和是假的,可端王母親早逝、父親出家,端王小小年紀來到京城,誰敢說這一切都是晉王府的謀劃?端王對晉王府肯定有恨,所恨對象,必然是昭元帝與鄭皇后其中的一個。 日頭越升越高,官員們的腳底卻越來越?jīng)?,一團團白霧從他們面前升起,就在雙足凍僵之前,皇后的鑾駕終于到了。 昔日晉王府里的侍衛(wèi)們在前開道,后面排了三輛馬車。 鄭皇后坐在第一輛馬車中,大皇子宋澈坐在第二輛,公主宋沁坐在第三輛車中。 宋沁十分興奮,也驕傲自豪,對身邊的大丫鬟道:“快兩個月沒見父皇了,今日我們進京,不知道父皇會不會來城門外接我們?!?/br> 那丫鬟只是附和地笑,沒敢應聲。如果當初的王爺與王妃恩愛,今日妻兒愛女都來了,皇上肯定會來接,可晉王府里的老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王爺平時常住軍營,便是逢年過節(jié)回到王府,也很少住在王妃那邊,對一雙兒女雖然溫和,卻也沒見過什么特別的疼愛。 反倒是王爺對大公子宋池,親手教過寫字,親手傳授劍法,二爺夫妻出門游玩不帶孩子,王爺便帶大公子去軍營見世面。 可以說,晉王府四個孩子,王爺最疼愛的便是大公子,其他三個孩子獲得的疼愛加起來,也不足大公子一人。 車輪滾動,終于停在了百官面前。 百官跪下,恭迎皇后。 鄭皇后端坐車中,早在車未停時,旁邊跪著的嬤嬤便替她觀察過外面,不見昭元帝,也不見端王。 不過,鄭皇后多少料到了這個局面,她安慰自己,至少,她始終是他的妻子,無論他是王爺還是皇上,她都與他同享榮耀,只要兒子封了太子,女兒再嫁個良婿,她這輩子也就沒什么可再求的了,至于那顆她求了快二十年也沒有求到的心,她已經(jīng)不再指望。 命百官免禮,鑾駕沒有耽擱太久,駛進城門。 城中,皇后鑾駕一到,百姓們不約而同地跪下,高呼皇后娘娘千歲。 嬤嬤貼心地挑起了一層棉布簾子,只剩一道珠簾,好讓鄭皇后可以欣賞外面的盛況。 鄭皇后朝外看去,看到一顆顆黑漆漆的腦袋,有戴著布巾冠帽的男子,也有頭戴珠釵的婦人。 鄭皇后眼里,流露出了由衷的笑意,她這一笑,眼尾的細紋便加深了起來。 如果虞寧初、沈明嵐見了,定會吃驚,沈家的二夫人、三夫人與鄭皇后都是三十出頭的年紀,似她們這等貴婦人,保養(yǎng)得好,二夫人、三夫人眼角連細紋都沒有呢,鄭皇后竟然已經(jīng)顯出了老態(tài)。 馬車緩緩地開過去了,守在兩邊的侍衛(wèi)們收隊,離開。 街上立即又恢復了先前的熱鬧與繁華。 宮中,鄭皇后母子三人,終于見到了昭元帝。 鄭皇后看著分別了快兩個月的丈夫,意外地發(fā)現(xiàn),初登帝位的丈夫并沒有流露出她想象中的意氣風發(fā),反而消瘦憔悴了很多,仿佛,仿佛做皇帝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高興的事。 宋澈、宋沁也都看出了父皇的憔悴與疲憊。 “父皇,您最近是不是很累?”宋沁關心地道。 昭元帝笑笑,除非是昏君,做皇帝怎么可能不累。他圖謀大事,完全是為了天下百姓為了大周的列祖列宗,但凡正德帝是個明君,他都不會處心積慮。進京之后,他幾乎夜夜忙到三更天,總算將正德帝遺留的一些爛攤子處理完了,而這并沒有結(jié)束,過了年,還會有新的折子遞上來。 “朕沒事,你們這一路也辛苦了,都去休息吧?!闭言鄄]有與家人說太多的意思,就像他在晉王府時一樣。 鄭皇后只好帶著一雙兒女告退了。 宋沁去了她的公主殿,宋澈去了他的皇子所,鄭皇后離昭元帝那邊近一些,最先踏進自己的寢居。 她是真的累了,沐浴過后便睡了一小覺,醒來才有心情接受殿中一眾宮人的拜見。 打發(fā)了眾人,鄭皇后靠在暖榻上,問提前半個月進宮的太監(jiān)魏公公:“這段時間,宮里宮外可有什么新鮮事?” 她嫁給晉王后,宮里就撥了太監(jiān)宮女給她,起初她身邊的大太監(jiān)并非魏公公,這個魏公公,乃是鄭皇后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對她忠心耿耿。 魏公公先說了鄭國公府平反一案。 鄭皇后很是欣慰,她的娘家眾人都是因為這門婚事才冤死的,昭元帝最先重審此案,總算還有良心。 魏公公說了一堆,想到沈氏的追封根本瞞不了多久,他不說皇后也會從別的地方知道,只能硬著頭皮,將他抄寫的詔書內(nèi)容遞給鄭皇后。 鄭皇后看完,臉上血色盡失。 第89章 (其實我早已心有所屬) 鄭皇后等人進京的第二日,四匹快馬風塵仆仆地到了京城。 在外歷練了兩年的沈牧、沈逸兄弟倆,終于被護國公放回來了。 三夫人見到兒子,高興極了,派人來通知虞寧初、沈明嵐,叫姐妹倆回來,晌午大家一起吃飯。 虞寧初得到消息,馬上換了身出門見客的衣裳,猜到表姐一家也要回去,虞寧初先讓車夫?qū)④囑s到寧國公府門外,等沈明嵐、曹堅夫妻倆抱著敦哥兒出來,看到她的馬車,沈明嵐笑著丟下丈夫兒子,跑來與虞寧初同車。 虞寧初還想逗逗男娃娃呢,失望地問:“表姐怎么不抱敦哥兒過來?” 沈明嵐知道表妹喜歡自家兒子,可她現(xiàn)在幾乎天天都跟兒子待在一起,偶爾也想輕松一把喘口氣,解釋道:“抱她過來,我還怎么跟你說話,讓你姐夫哄吧。哎,你跟阿湘還沒成親,不懂當娘的辛苦,哎,我都后悔嫁得那么早了,還是做姑娘更快活,除了吃喝玩樂什么也不用cao心,哎!” 她連著嘆了三口氣,把虞寧初逗笑了:“你也就是隨口說說,姐夫?qū)δ愣嗪冒。悴派岵坏貌患??!?/br> 沈明嵐不想再提丈夫兒子,與虞寧初聊起別的來。 兩輛馬車很快就來到了護國公府,三人帶著孩子熟門熟路地來到廳堂,還沒進去,就聽里而傳來宋湘的嗔怪:“二表哥還是先cao心自己的婚事吧,我才不用你管!” 沈明嵐驚訝地看向虞寧初:“阿湘怎么來得這么快?” 虞寧初猜測道:“可能她正好過來探望二舅母了吧?!?/br> 說話間,守在門前的兩個小丫鬟笑著朝里而通傳一聲,替他們挑起簾子。 溫暖如春的廳堂里,已經(jīng)坐得滿滿當當了,太夫人容光煥發(fā)地坐在中間,二房、三房都到齊了,還多了曹堅這個女婿,只有大房那邊少了很多人,國公爺鎮(zhèn)守邊關沒有回來,韓氏、韓錦竺住在莊子上,沈明漪待在安王府守寡,只有沈琢來了,身后乳母抱著他才九個月大的女兒蕙姐兒。 除此之外,宋池、宋湘兄妹倆也在,只是以前兄妹倆都會像沈牧、沈闊一樣站在沈二爺、二夫人身后,如今兄妹倆一個貴為王爺一個貴為公主,太夫人特意給他們安排了座位。 虞寧初看到宋池,立即收回視線,投向沈牧、沈逸這對兒堂兄弟。 兩年未見,沈牧、沈逸都曬黑了,也更加高大魁梧,散發(fā)著武官的英姿勃勃,少年的青澀之氣悄然褪去,眉眼沉穩(wěn)了很多。 “呦,咱們家的姑奶奶回來了?!?/br> 虞寧初才在心中贊完二人的沉穩(wěn),沈牧突然朝沈明嵐一笑,又露出了大家熟悉的戲謔笑容。 虞寧初:……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與沈明嵐打完招呼,沈牧再朝虞寧初笑笑:“阿蕪越來越漂亮了,準備何時給我們找個妹婿?” 虞寧初登時而上飛霞,羞惱地躲到三夫人身后去了。 宋池的目光在她身上轉(zhuǎn)了一圈,重新看向廳堂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