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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雅丹失神,目光落到流著血的手上,鮮紅的血液順著手臂滴在鋒利的刀刃上,流向床上,那暗黑的血像紫色玫瑰,在床單上綻放出觸目驚心的花瓣。 她忽然啪的松開手。 帶血的手鉗住李桔下巴,“mama聽你的,我們好好活著!但是你要好好聽mama的話,知不知道!你好好聽mama的話。你爸爸不要我們了,只有mama才是真的對你好!你好好聽mama的好嗎?我們要讓你爸爸后悔!” 宗雅丹失魂落魄,發(fā)癔癥般接倆不斷地問,李桔脖頸間盡是觸目驚心的血,像是被人抓住脖頸無法反抗的小貓咪。 李桔不敢看,只哭:“mama,我聽你的,我聽你的?!?/br> 那天,李桔的不斷保證讓自己逃過一劫。 大概是自己身上流著李良功的血,她終究成不了宗雅丹想要的乖巧聽話的女兒。 如果說高考選報專業(yè)是場失敗的小反叛,那李桔唯一的收獲大概就是如何默不作聲給自己爭取自己劃定的自由。 由于這自由的空間也是偷來的,李桔有時候想,她當時要是沒那么怕死是不是一切都會輕松一點。 此后十幾年,宗雅丹將所有注意力著魔般的轉(zhuǎn)向她,勢要讓李良功因為拋下他優(yōu)秀的妻女而感到后悔。 她想李良功看到他們母女。 李桔想的是,她怕是這輩子都趕不上原本就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李良功了。 更何況宗雅丹想要得到的后悔本就是一甘情愿。 可憐她現(xiàn)在都看不懂。 宗雅丹逼問質(zhì)詢的目光還落在李桔身上,勢要得到她的懺悔和道歉。 和宗雅丹這么多年,李桔也摸索出了最快解脫的相處方式。 李桔唯一能表態(tài)的就是:道歉。 她錯了,只是…… 下次還敢。 還能認錯,已經(jīng)是她對宗雅丹當年讓兩人都活下來的唯一感謝了。 從宗雅丹房間出來,時針已經(jīng)走向十一,李桔單方面的認錯和其它得不到的回應(yīng)的問題,讓宗雅丹也只能放她走。 不過她也有她的辦法,管教比之前更嚴格起來。 宗雅丹有她的課表,沒課時間司機都來接她回去。 原本和解南的約定也一拖再拖。 轉(zhuǎn)眼就進入四月份,人間四月天,黃昏、星子、白蓮,縹緲遙遠…… 李桔周圍的環(huán)境模糊幽遠,只是每天在課堂和家里輾轉(zhuǎn)。 這天吃飯,她和宗雅丹相顧無言的結(jié)束一場飯后,錢姨看不過去,走過來勸她。 “桔子,別和你mama置氣了,這么多年我看你長大,明白你是個懂事的,你mama做什么事都是在為你著想,別再倔著了?!?/br> “嗯,我不該不聽話。”李桔麻木道。 錢姨嘆氣,“小孩子別說氣話?!?/br> 錢姨偷瞥了眼客廳,小聲問:“你是不是在學(xué)校談戀愛了?” 李桔蹙眉,宗雅丹問過,錢姨又來問。 心陡然跳了下。 看她這模樣,錢姨靠過來小聲說:“之前我去買菜,回來看到你和一個男生牽著手往外走。” “你和我媽說了?”李桔目光鋒利。 毫不懷疑,錢姨在宗雅丹身邊幾十年了。 宗雅丹發(fā)瘋那晚,支開的第一個人就是錢姨。 錢姨不好意思點點頭,“我不能不替你mama著想,她為你付出太多了?!?/br> 李桔冷笑,“你覺得你和我,誰對我媽最重要?!?/br> 錢姨愣了愣,尷尬的笑起來:“你這孩子,說什么傻話,我只是個幫傭,我們兩個怎么能比較?!?/br> 李桔目光直直盯著她,語氣不客氣:“記住你的身份,以后我不想再有什么關(guān)于我的事情從你嘴里跑到我媽耳朵邊?!?/br> 錢姨愣了下,看著她尖銳的目光,忽然感到一絲陌生。 李桔一向是個溫柔乖巧,聽話懂事的孩子,怎么會…… 李桔收回目光,推凳離開。 錢姨勸說不成,還被威脅,后背隱隱發(fā)冷汗,后半夜想了想,第二天又把這話告訴了宗雅丹。 宗雅丹沒說什么,晚上把李桔叫進了書房。 而連著半個多月都被接回家,李桔的耐心也已經(jīng)耗盡。 在宗雅丹還沒開口時說:“明天我要回學(xué)校住?!?/br> “好?!背龊跻饬?,宗雅丹應(yīng)的很快。 李桔愣住,宗雅丹又說:“以前的事,mama都不想計較了,安下心來,看看正威吧。mama覺得陸正威不錯,你應(yīng)該試著和他談?wù)剳賽邸!?/br> 宗雅丹知道李桔長大,已經(jīng)不是她可以捏在手中的乖孩子。 物極必反,她或許該循序漸進。 李桔荒謬的看著她,只覺人生的滑稽可笑你永遠想象不到。 “媽,我們是永遠也講不通了嗎?” 兩個人始終在講著自己的話。 宗雅丹:“李桔,mama還為你活著,是為了看到你幸福?!?/br> 這句話像個秤砣,重重壓在李桔的心口,從家回到寢室,悶在胸口的憋痛始終沒有下去。 姚松月見到她,激動的上來抱她:“姐妹,我以為畢業(yè)前都見不到你了?!?/br> 鄧澎涵也意外,扯下跟男朋友通話的耳機,把手邊芒果干遞給她:“你可算回來了?!?/br> 三人寒暄了一會,李桔覺得累就睡了,也沒察覺寢室氛圍的古怪。 第二天,李桔剛下床,就見姚松月坐在桌前吃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