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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桔沒明白。 會這樣放在這里的,一般都是另一半也沒多少年的老人,等著百年之后一起合葬。 可是郭喜芬…… 覷著解南沉靜面容,她也沒再問,在冰涼透著冷氣的門口,朝朝解南伸出手。 解南愣了愣,看著眼前纖細(xì)、漂亮、堅定的手,抬手握住,手指微移,又十指扣住,說:“別怕?!?/br> 兩人轉(zhuǎn)身一起進去。 一踏入房間,里面大得很,從東到西二十多米,沒有一點格擋,層層排排的放著上百個鐵箱子,前面都是一個個玻璃,李桔還沒細(xì)看,已經(jīng)有照片闖入了視線,一個年輕女人漂亮明媚的笑容讓李桔驚艷,觸到后面紅木盒子,心又立刻酸冷下來。 八月份的夏天,憑空讓她苦的發(fā)顫。 進入后,門邊擺著一張黃木色長桌,有個中年男人坐在桌后看手機,看到來人,說:“登記?!?/br> 解南告訴他號碼。 男人看了他一眼,說:“今年的寄放費還沒交啊?!?/br> “嗯,我一會去前臺交。” 男人又看了那個本,“昨天這家有人來過了啊,你們怎么沒一起來,錢也沒交。” 解南來了十幾年,這個位置幾乎兩三年都會換人,這樣的問題也不是第一次問他。 解南只問他說鑰匙,男人瞅了眼,拿給他。 李桔看了他一眼,心口沉沉,跟著他轉(zhuǎn)身往里面走。 迎面十幾排鐵柜子,一排排照片從眼前掠過。 她沒忍住拽緊解南的手。 解南側(cè)頭,手指點了點她的手指,輕柔安撫。 李桔搖頭。 解南卻當(dāng)她害怕,又往她靠了靠,“跟著我?!?/br> 李桔無言的看著他。 她不是怕,她只是想抱抱他。 穿過層層排排的冰冷鐵柜子,從一個個悲痛絕望的人生邊走過,李桔不敢去想,解南是怎樣一年一年從這些鐵柜子中間穿過,從一個孩子模樣,走到現(xiàn)在這樣的駕輕就熟。 走到頂頭倒數(shù)第二排,轉(zhuǎn)彎在第三格停下,隨后抬頭,看向最高處的那格柜子。 玻璃后面,李桔一眼就看到了畫面中間鮮活的照片,那張揉亂紙上的男人忽然就立體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男人有著溫和的笑容,目光安靜看著遠方,笑的有些失神。方形臉,顴骨處微微凸起,長圓的眼睛,笑起來給人溫暖的感覺,頭發(fā)還烏黑,額頭還沒有生起皺紋。只是眼角有淺淺幾道皺紋,撐起了一個家庭。 她轉(zhuǎn)頭在解南面龐上靜靜看了會,垂下眸。 心臟忽然就被針刺了一下,又刺了一下,后知后覺,又密密麻麻。 這是解南在醉后街頭思念的男人,即便他們的模樣也不像…… 但這個男人,是個很好的爸爸。 解南很想念他。 解南打開玻璃門,沒了那層格擋,那個骨灰盒近近的停在兩人面前。 解南安靜站在那里,目光專注的看著那個骨灰盒中間鑲著的照片,漆黑的眼睛像平靜的大海。 在李桔以為他只想和男人在心里說幾句話時,他輕啟唇,喊了聲:“爸?!?/br> 一百多坪的房間里,安靜到呼吸都帶著悲痛的鐵格子前,響起了一聲眷戀思念又如千家萬戶都會響起的普通稱呼。 李桔眼眶忽然就涌出了淚,她倉惶轉(zhuǎn)頭,掩飾性地扒拉起頭發(fā),微低著頭,只嘴唇忍不出顫抖。 解南:“爸,又一年不見了。” 他說著,聊家常般笑了笑,“你想不想我?今年……” 他頓了下,語氣里有不可藏的羞澀:“我?guī)Я巳藖砜茨??!?/br> 突然被點到的李桔狼狽轉(zhuǎn)頭,眼淚順著眼眶啪嗒落下,“叔,叔叔好?!?/br> 李桔抓了抓頭發(fā),“我叫李桔,你,你叫我桔子就行?!?/br> 說完,她的喉嚨發(fā)澀。 解南睨了她一眼,眼里帶笑,“爸,看,她是不是很可愛?!?/br> 李桔紅著眼嗔了他一眼。 解南眼里泛上溫暖的光,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爸,來的時候她還問我要不要帶什么,怕我空著手你會怪我?!?/br> “你肯定說她都提醒你了,怎么還敢空著手來。” 他說:“我是故意的,就是不給你帶,你罵我臭小子,我也不給你帶,我要這一年,你也叨叨我,叨叨著臭小子?!?/br> 李桔抿唇,不說話,只淚珠往下掉。 她看著鐵柜子里那束新鮮,明顯剛放進去的花,占據(jù)了格子里的所有空間,再難有東西可以放進去。 花里的卡片上寫著“老爸,生日快樂”。 下面署名:解如龍。 旁邊還有歪歪扭扭的字寫著:郭喜芬。 原來昨天是這個男人生日,解南卻沒有來。 是不能來,不讓來嗎…… 李桔想到那對母子,想到解南昨日的平靜,眼淚更密的滲出眼眶。 解南好笑的偏頭看她,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像安慰受傷的小兔子,問男人:“爸,看,我沒騙你吧,她很可愛,像個小傻貓,哭的臉都花了。她怕見你丟人,來之前還特意化了個妝,我之前都沒有見她化過,可惜,都花了?!?/br> “叔叔,抱歉,我丟人了?!崩罱壅f完,再忍不住,轉(zhuǎn)身投入解南懷里,將臉埋在他的胸膛,再難壓抑的哭出來。 冰冷房間里,響起哀傷的哭泣,像一片片冰涼的雨滴落盡了這常年風(fēng)雨進不去的密封房間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