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心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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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灝走后,宇文蘭就帶著景筠通過陣法來到了迷霧森林之外的城鎮(zhèn)中,他一路打聽消息,才終于摸索到了藥心谷的所在之地,雖然藥心谷的位置同太初界一樣,是大陸之中的一塊隱世之地,但是與太初界比起來,到底還是在人界,雖然廢了些勁,但他最后還是成功找到了。 宇文蘭架著車馬將馬車停在藥心谷谷口時,正縫谷主從外地行醫(yī)趕回,一老一少兩人在谷口對望,白胡子老頭疑惑地看著面前一身黑衣的男人,他捋著胡子仔細端詳了宇文蘭許久,某一瞬間才作恍然大悟般反應(yīng)過來,他驚訝地上前一步,拉著宇文蘭的衣袖: “你是宇文豪俠宇文陽澤的孩子嗎,紫衣女俠申姑娘是你的生母,我說得可對?” 宇文蘭朝他拱了拱手說明來意,但見對方并不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一直眼神怪異地看著他,想起躺在馬車里暈倒的少女,他的心頭浮起了焦躁與不耐煩,正想打斷老頭的注視,不曾想對方竟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竟問到了他們兩個人,宇文蘭不知對方是何種意圖的,在思索之后,他點了點頭,“不錯,在下宇文蘭,二人是我的生父生母。” 聽到男人的回答,九思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長輩對晚輩的愛憐,又似乎有些其他的東西,他看著他的臉,長嘆了一口氣,像面對著他,又像在自言自語: “嗐,一晃眼二十余年過去了,他們二人......這也許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吧。孩子,原諒老朽方才沒有聽清你的話,你今日來可是為了這馬車中之人?”一句話說得并不完整,九思說到半路似不欲再提,他終于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了宇文蘭的身上。 宇文蘭對于那二人的事并不感興趣,他的心中只在意一個人,看見老頭終于不再扯些別的,他抓住機會點頭道:“正是,車中之人是我此生的摯愛,勞煩老先生救她,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br> “嗐,宇文公子此言差矣,救死扶傷本就是醫(yī)者本職,是老朽有錯在先,年紀大了,閑話太多,希望沒有耽誤到這車中姑娘的救治,你現(xiàn)在就拉著馬車,隨我進去吧。” ....... 當日少女在吃了少年拿出的藥丸之后,氣色便好了許多,昨日被接進藥心谷之后,九思給少女看了病,他替她診了脈看了情況之后,便替她開了一副藥方,他叮囑宇文蘭早晚兩餐,要按時喂她喝下,說完之后便與男人打聲招呼離開了,在離去之前還細心地叮囑道,如果她在喝了藥之后身體上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及時去他的書房找他,宇文蘭點頭應(yīng)允。 景筠從小就有不愛喝藥的毛病,明明自己也是行醫(yī)救病的醫(yī)者,但是卻喝不得任何沾染中藥的東西,為了喂少女喝進去這些粘稠的中藥,男人只能自己含住那苦澀的藥水再以口渡過,這才能叫少女不吐出來。 他雖然從小到大受過很多傷,但是卻沒有人愿意為他煮藥,說起來,這一生中所有嘗到的藥水似乎都與她有關(guān)。 受了她那么多次照顧,為了渡藥又如何,只要她早日醒過來,讓他做什么都愿意。 喝下了九思幾幅藥帖,皇天不負有心人,少女的病情稍稍地好了起來,某一天男人抱著她入睡的夜里,景筠在深夜里睜開了眼睛。 入眼是男人俊俏的側(cè)臉,他因為多日沒有好好休息,眼下積累了一層顯眼的青黑,下巴上的胡渣也因為沒有心思打理而冒出來青色的一層。 景筠靜靜地看著宇文蘭的臉,眼底深處有著濃重的哀傷,她想要伸手撫摸上去,但只是稍稍一動,男人下一刻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在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盡管面上還是困倦的睡意,但是見到她醒來樣子,宇文蘭的眼神中卻是透露著掩飾不住的驚喜,“筠兒,你醒了!”低沉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鼻音,是顯而易見休息不好所導致的后果。 本不想打擾到他,但是見到對方如此驚喜的樣子,她也淡淡地勾起了嘴唇,溫柔地應(yīng)聲道:“是啊,我醒了,辛苦阿蘺這些日子照顧我了。” ...... 隔日醒來,宇文蘭便早起將九思帶到了兩人的房中,請他再檢查看看少女的情況,九思看著已經(jīng)醒來,氣色暫且不錯的景筠,欣慰地點了點頭: “姑娘恢復的不錯,你能那么早醒過來很大程度上要仰仗了你身旁的公子啊,老朽不知可否八卦八卦,二位可是已經(jīng)成婚了?” 見到景筠放大瞳孔訝異的表情,他知曉這個答案他是猜錯了,但是九思并不氣餒,他笑著捋著自己花白的胡子,又道: “看來是老朽猜錯了答案,不過以我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說,看宇文公子這幾日對你照顧有佳的模樣,不可謂不對你情真意切啊,不知姑娘是否對他有同樣的想法吶?” 九思瞧完之后看著氣氛情濃的兩人閑心打了聲趣,雖然心中期望這孩子能夠不再步他父母二人的后塵,擁有一個快樂無憂的人生,但他并不想干涉到他人的選擇,記得師兄以前經(jīng)常跟他說,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姻緣一事也是如此,有緣自相見,無緣不必求。他心中并沒有真想倚老賣老撮合催婚的意圖: “老朽隨口說的,隨口說的,姑娘若是無意便不必放在心上,只當我胡說罷。”九思再次留下一句,說完之后便借由自己還有事先行離開了。 ...... 宇文蘭也在九思離開后不久被一張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紙條叫走。 一封信無物自飄,像幽靈一般出現(xiàn)在他與少女的面前,宇文蘭擰眉收下,打開一看,原來竟是黑袍的來信,那人自從當日在地宮中迷暈了他之后,至今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一次。既然如此今天為何突然又約他單獨見面,他到底有什么樣的陰謀,宇文蘭拿著信紙暗自想著。 “是誰的信???”景筠同樣看到了奇怪的信件,她好奇地問道,但是宇文蘭心中不想讓初醒的少女擔心,她的身體不好,需要靜靜休息一段時間,便瞞去一些信息,回答她道: “是幾日前在路途中遇見的人,他來歷神秘,我去見上一面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獲?!?/br> 宇文蘭雖這樣說著,實際上他心中知曉,黑袍定是想從他身上獲利什么,但他正巧也想從他身上確定一個答案。自從那日起,他的在睡夢中腦中一直重復中當日在地下宮殿中暈倒后做個夢,夢境似真似假,所以他想要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告訴他這個夢的真實可信性,即使他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 “是這樣啊,那你會去很久嗎?”少女乖巧地點頭,接著問道。 看到少女如此體貼懂事的樣子,宇文蘭的心中瞬間閃過了一陣自責,明明當日是他說會早去早回,但是最后卻被耽擱到晚上,接著又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 想必那一天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的心結(jié)吧。 “不會,筠兒,我今日一定早點回來陪你,等我?!?/br> 最終宇文蘭還是壓下了心中的話,彎腰摸了摸少女的發(fā)頂,看著她的眼睛承諾道。 今天,他該趁這個機會去找那個人問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