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墓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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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箭射來,直中徐虎胸前沙袋,四目相對,沙子都流到身上,徐虎站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收回目光,倒在地上。 杜平欣喜,雖然逃不出去了,但也算大功告成。 正在此時,一大群人以包圍圈的堵了上來,張?zhí)煸谧钋懊?,看到徐虎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地望過來,他幸災樂禍地笑:“喲,意外之喜么。”話畢,抬手,“兄弟們,上!” 大部隊趕到,杜平贏回一條小命。 最后的結果自不必說,張?zhí)爝@方大獲全勝。 復盤的時候,大家還在嘲笑徐虎,說他被個小姑娘給打倒了,徐虎倒也不羞惱,笑笑,又看杜平一眼:“我看出前面那幾個在演戲,倒沒想到地上躺著的幾個也在演?!笨刹皇敲矗趧拥娜耸钦媸羌俸帽嬲J,躺在地上就不好看出來了。 張?zhí)煨毖郏瑔査骸澳阌惺裁聪胝f的?”小女娃第一次上場,表現(xiàn)不可謂不驚艷,嘖,可惜是個女的,可惜要拿去賣錢。 杜平站起身,道:“大當家自不必說,智計百出,勇猛果敢?!毕扰囊煌R屁,接著說,“老實說,這次甚為意外,意外之余,亦有高興,跟在阿旺哥那隊里,竟感受到令行禁止的紀律,大開眼界,阿旺哥倒下后,大家也沒有因為我年紀小看不起我,聽到好的計劃就愿意執(zhí)行,沒有人逃走,每個人都遵照約定好的暗號和計劃行事,沒有錯亂?!?/br> 她轉(zhuǎn)過身,對著大家深鞠一躬,笑容璀璨:“我人微言輕,但心中實在感激,實在崇拜?!?/br> 一群大老爺們被個小姑娘夸得不好意思了。 杜平繼續(xù)說:“大當家,我們表現(xiàn)這么好,而且贏了,沒有獎勵嗎?”她眨眨眼,笑道,“總不能夸幾句就算了吧?” 喲,還會收買人心了?而且還是借他的東風。張?zhí)旄杏X被個小女娃占便宜了,頓時壞笑:“當然有啊,就是不適合你,你要一起去棚子里嗎?” 下面的人聽了,紛紛都笑了起來。 不過這一回,再沒人在她面前耍黃腔。 杜平笑笑,也不臉紅,只淡淡道了句:“行,那我就回去休息了?!彼⑽瘩R上就走,坐在椅子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目送好些男人勾肩搭背往那個大棚子里去了。 她一點也不想去看。 可即便不去看,她也猜到那是什么地方。 心情驟然低落,她又感覺出自己的弱小來。 張?zhí)煲矝]動,不多久,只剩下他們兩個,靜悄悄的,杜平覺得尷尬,隨口問:“大當家不去嗎?” 張?zhí)於⒅?,看透她的心聲,開口道:“現(xiàn)在的世道不太平,弱rou強食,天理所循,沒那么多發(fā)善心的地方。任何人的地位都得靠自己掙,你有用,你便有位置,你若沒用,呵,那就只能被人踩腳下。” 杜平看他一眼。 張?zhí)焯裘迹骸安环???/br> 杜平笑了:“就像茯苓?” “茯苓是大夫,于寨子有用,自然地位高。”張?zhí)炖硭斎?,“這里不用種田,最多做些家務,除了在棚子里待著,她們還能干什么?你是官家小姐,看得少,這回去陳家的路上我?guī)愣嗫纯矗憔蜁?,我這里對女人算是不錯了?!?/br> 杜平不說話。 “呵,別物傷其類了,你和她們不一樣?!?/br> 杜平低垂雙眸:“沒什么不一樣的,頂多投胎本領比她們強?!?/br> 張?zhí)炻牭蒙鯙橐馔?,他見過的那些富家的官家的小姐們,大多眼高于頂,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說:“你這姑娘有點奇怪,”他胳膊架在大腿上,仔細看她,“你這種人,不都會從心底覺得我們是腳邊淤泥一般么?還會悲天憫人?你以前是不是還會擺個粥棚什么的施舍窮人?”他這口氣帶點嘲笑。 杜平搖頭,長長吐出一口氣:“憑什么低看別人呢?憑我的家世?憑我的本領?”她笑一下,“我努力至今,又不是為了看不起別人?!彼值拖骂^不說話了。 張?zhí)觳[眼,有些不耐:“盧謙到底教了你什么?”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 杜平很久沒有說話,亂七八糟嗎?也有可能是她看得太少,尚未麻木?她抬起頭,雙眼依舊明亮,不,錯的不是她,看到不平應該站起,看到悲涼應該挽救,為什么要讓自己麻木?她望過去:“大當家,恰逢亂世,你有選擇,她們有嗎?” “是她們軟弱無能。”張?zhí)煜敕▓远ā?/br> 杜平笑了,笑容很奇怪:“不,是這個天下,這個世道,沒給女人選擇的機會?!?/br> 張?zhí)斐爸S:“那你欲如何?” 杜平道:“大當家搭那個棚子,其實于寨子發(fā)展無益?!?/br> 喲,還來教訓他了?才來這里一天呢,張?zhí)炖湫Γ骸罢l給你的膽子?” 杜平笑:“銀兩給我的膽子,”伸手指向自己,“我這么值錢,給銀子點面子聽聽唄?好多錢呢?!?/br> 張?zhí)鞖饨Y。 “幾千年下來,成家立戶的觀念深入人心,這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倍牌降?,“我知道大當家只想吸收青壯男子,老弱婦孺會拖寨子的后腿,既無戰(zhàn)力又耗糧食,你搭個棚子解決,就是想舍棄的時候方便點,可你也該想想,你靠什么定下這么多人的心?利誘?你又能給出多少利?” 張?zhí)煊袀€很大的優(yōu)點,非常聽得進話,無論是從誰嘴里出來,只要有道理他就會考慮。他目光一閃,若有所思。 “老婆孩子熱坑頭,相信我,會有用的?!倍牌叫?,“當人有想保護的東西,會更勇敢。” 張?zhí)炜粗?/br> 杜平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埃:“我先回去了?!?/br> 希望有用吧。 第46章 【一更】李家失責了?!?/br> 杜平離開寨子的那日清晨,朝陽緩緩升起,萬里無云,是個好天氣。 透過窗戶,看到那抹赤紅掛在天際,遙遠得永遠也夠不到。 她呆呆坐在窗前,許久不動。 沒有行李,什么都不需要打包。元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把凳子搬過來,覺著太近,又搬遠一些,然后靜靜陪她坐著。 杜平聽到身旁的聲響,側(cè)過頭,看到這尷尬的距離,噗嗤一笑,調(diào)侃道:“現(xiàn)在才想起男女大防?遲了點吧?咱們都在一屋子睡那么久了?!?/br> 被逗得多了,元青沒那么容易臉紅了,他道:“我怕打擾你。” “又不是想什么大事,沒什么打不打擾,”杜平嘆了口氣,“你的腿還沒恢復呢,還要兩三個月呢,這期間別和人起爭執(zhí)啊,看不慣也忍著。” “我明白?!痹嗟?“這些天你跟他們處得好,能感覺出來,寨子里的人對我們的態(tài)度和緩多了。”他目光清澈望來,“謝謝?!彼靼?她擔心他不擅交際,努力在離開前為他打下人脈關系。 “說謝謝就見外了?!?/br> 元青微笑:“放心,我會好好的。只這一路無人保護郡主,千萬小心,萬事以自己為重?!彼睦锲鋵嵜靼?,是他拖了郡主后腿,本來這一路出去,郡主總能找到機會逃脫,可他被押在寨子里,如人質(zhì)一般,自是讓郡主束手束腳。 杜平看他一眼:“別想太多?!?/br> 元青笑:“不會。” 杜平伸個懶腰站起來:“差不多該出發(fā)了,我們就此道別吧,你腿腳不便,就別出來相送了?!鳖D了頓,她故作輕松地調(diào)笑,“下一回見你,就能看到一個有頭發(fā)的元青了,好期待呀?!?/br> 元青笑:“嗯,一定會見到的?!彼ǘㄍ貜驼f,“一定要保重?!?/br> “別搞得像生離死別,多大點事兒?!倍牌睫D(zhuǎn)身出去,揮揮手,“好好待著,不用多久,我一定會帶人殺回來,你只要養(yǎng)好傷,好好活著。” 她毫不猶豫地走出門。 元青望著她的背影,緩緩收了笑,垂眸盯著自己腿上傷處,許久都一動不動,仿若一尊雕像。 江邊已經(jīng)有一艘船等著。 為表對陳家的尊重,張?zhí)煊H自帶隊,又挑了十個精英,跟隨自己一同前往。他還特別替杜平準備了一頂帷帽,這么招人的一張臉,還是遮住為好,省得路上有麻煩。 杜平不喜歡這玩意兒,撩了兩下這輕飄飄的黑紗,嫌棄道:“這個也太娘娘腔了,不要?!?/br> “給老子帶著。”張?zhí)鞖獾?,“娘娘腔個屁!你本來就是個女的!” 杜平斜眼:“你們?yōu)槭裁床粠В俊?/br> “大老爺們兒帶個屁!虧你想得出來!”張?zhí)鞈械美硭?/br> 杜平笑:“是因為我長得漂亮吧?”她扯著黑紗,“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她在京城從來不用這玩意???也沒出過事兒。 張?zhí)觳幌敫龔U話,雞同鴨講,直接道:“開船。” 兩岸景色向后退去,江水并不清透,挾裹著黃泥透出些微土色,但也別有風味。水流潺潺,杜平坐在船上,早掀起了紗帷,欣賞著江南的綠野蔥蔥,和春暖花開。 杜平愜意地坐著,美景配美人,也自成一道風景。 她在賞景,亦有人在賞她。 張?zhí)觳皇翘匾馊タ此?,只不過船上船下,也就這張臉值得一看,總不能去看糙漢子吧。他實在對這個女娃充滿好奇心,他至今也無法完全相信她,看到她這幅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就特別想給點教訓,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喂,你真半點兒也不怕?” 杜平道,“往前走有什么好怕的?” 嘖,這口氣狂得!給她一陣風就能上天了! 張?zhí)斓溃骸瓣惣一ù髢r錢買人可不是為了買個祖宗回去伺候,你小心點,□□成會遭遇不堪,到時候別尋死覓活的,好好給老子辦事?!?/br> 杜平感受到他的威脅,偏偏反應淡淡的:“你也別高興太早,說不定陳家看不上我?!?/br> 張?zhí)斓溃骸斑@你放心,老子有看女人的眼光。” 杜平微微一笑:“多謝夸獎?!?/br> 媽的,更糟心了,老子不是在夸你,老子是在夸自己。 張?zhí)觳[眼:“陳千瑜這女人不是好貨,二十多了還不成親,老子覺得她是打算光棍到老了,整天防著男人竊取她家財。切,當初上位的時候心狠手辣,流了這么多血,現(xiàn)在倒來學做好人,虛偽得很,沒個女人樣子?!?/br> 杜平?jīng)]理他。 陳家的事,這土匪頭子之前就跟她介紹過,她心中大致已有譜。 江南省第一巨商便是陳家,無人可出其右。 陳家已富裕三代,陳千瑜的爺爺赤手空拳打下家底,成為江南數(shù)的上號的商人。 第二代陳父更是天眾奇才,將家產(chǎn)翻了兩番,可謂財富稱霸江南,為人又八面玲瓏,該給的不該給的錢財都愿給,毫不吝嗇與朝廷打好關系,生意做得穩(wěn)穩(wěn)當當。 可惜慧極必傷,四十多便死于肺癆。 臨死之前,更是頂著整個家族的反對扶女兒上位,繼承家主之位。 陳父有一子一女,按照常理必定是子繼其位,可女兒經(jīng)商才能遠遠超出兒子,他二話不說將兒子打發(fā)到西域維持商路,這邊把江南一切交給女兒。 家族中成片成片的人大聲反對,陳父視若無睹,只說,“能者居上?!比缓蠓攀肿屌畠禾幚?。 陳千瑜那時不過是個二八少女,但處理事情毫不手軟,在父親死前坐穩(wěn)位置。 陳父含笑而終。 張?zhí)斓溃骸瓣惣医鼇砼c漕幫關系微妙,黃老頭又想坐收漁人之利,母老虎看得一清二楚,她這次買人,八成是為了討好黃老頭?!彼馕渡铋L道,“姓黃的那個色老頭,愛好倒與虎子有異曲同工之妙?!?/br> 杜平總算正眼看過來:“你之前沒說這個?!?/br> 張?zhí)斓溃骸斑@不是怕你聽了嚇破膽子么?呵,現(xiàn)在看你膽子這么大,應該嚇不死了。管你愿不愿意,好好替老子辦事,否則那個小和尚就要吃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