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墓 第1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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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意妍也點頭:“好。” 杜平跳下馬來,抽出腰間長鞭遞給她。這根鞭子她帶了許多年,也跟她去過很多地方,如今她只想送給meimei,留點東西傍身:“誰敢欺負(fù)你,你就抽他們。” 聞言,蕭意妍終是忍不住,上前兩步,將眼淚埋在杜平的肩膀上:“你放心,我不會讓別人欺負(fù),我的兒子還要當(dāng)可汗呢?!?/br> 杜平感到肩上的衣襟濕了一塊。 她眼淚也控制不住流下來,吸吸鼻子:“嗯,我等著?!?/br> 千里長途無盡頭,天高氣暖白日曛,這日,她送走了唯一的meimei。 第147章 杜將軍,多謝救命之恩…… 湖廣總督府,烈日炙烤下的沙場站滿士兵。 這一群人的特點很明顯,長相皆高鼻深目不似漢人,身上也是匈族慣穿的胡服,顏色全是黑不溜秋一片,連膚色都比普通漢人深些。 胡天磊也跟他們一樣,身穿黑色胡服,更襯得他肩寬腰細(xì),身高腿長。 他站在眾人面前,咧嘴一笑:“放心,這一趟定讓大伙兒滿載而歸?!彪S即揚(yáng)手一揮,“出發(fā)?!?/br> 隊伍井然有序地向前行進(jìn),半點聲音也沒有發(fā)出。 胡天磊走在最后一個,經(jīng)過府門時,又被他老爹給扣住肩膀。 hu總督第一次放小兒子單獨帶兵出門,按理說這趟危險并不高,可還是放不下心,耳提面命:“不可深入,切記,不可深入。那塊地兒已經(jīng)靠近杜厲控制范圍,千萬別被他逮到?!?/br> 胡天磊掏掏耳朵:“爹,這話說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起繭了?!?/br> hu總督氣不過兒子這模樣,但當(dāng)著眾人又要給他這領(lǐng)隊的留面子,罵不得又揍不得,只能耐著性子說:“截了東西就回來,最好別留活口,真給逃走一兩個也能接受,只要別被他們抓到人,若不幸被抓……” “我知道,”胡天磊打斷道,“被抓就干脆利落地自盡,絕不給家里添麻煩。” hu總督瞪著眼看他。 胡天磊笑嘻嘻:“爹,你放心,送親隊伍里又沒什么厲害角色,我一殺一個準(zhǔn),不會讓這次和親成功的?!闭f罷,拍拍他老爹肩膀,“那我走了,你就等著看好了,肯定大勝而歸,你就趁現(xiàn)在想想到時候怎么獎勵我吧?!?/br> 胡天舒立在一旁,不禁聽得笑出聲來,插嘴道:“千萬別看著祥寧公主漂亮,就把人給截回來,到時候被朝廷發(fā)現(xiàn),多少張嘴都說不清?!?/br> “行,行,我知道?!焙炖谙乱庾R回道,突然反應(yīng)過來剛說的是什么話,反手指向自己,“不對啊,哥,你這話什么意思?這事兒我干得出來嗎?” 胡天舒微笑望來,嘴角剛動了動。 只見胡天磊立馬白一眼過來,他擔(dān)心聽到不稱心的話,趕緊自己搶在前頭答了:“我當(dāng)然干不出來!” 胡天舒哈哈大笑,與他擊掌而視:“等你大勝而歸!” 胡天磊笑道:“肯定的。” 目送這糟心的小兒子帶著隊伍騎馬離城,hu總督嘆氣搖頭:“你說他犯得什么病?不讓他去他偏要去,這事哪怕做成了也沒什么軍功,他圖什么?” 胡天舒沉思:“那個杜厲不是永安郡主的親生父親么?”他迎上父親的眼,一本正經(jīng)道,“說不定天磊想看看那沒緣分的岳父?” hu總督氣道:“好學(xué)不學(xué)學(xué)你弟!口無遮攔!” 胡天舒趕緊后退一步,躲開父親當(dāng)頭劈來的巴掌:“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您別當(dāng)真?!鳖D了頓,“我覺得天磊喜歡帶兵打仗,他享受熱血沸騰征戰(zhàn)沙場的感覺。上回周總兵就跟我提過,天磊是個好苗子,咱家既然有這條件,他喜歡就讓他多試試唄。” 胡天磊帶隊出城后,策馬奔襲數(shù)天,終于提前抵達(dá)并埋伏于送親隊伍的必經(jīng)之路。 艷陽壓頂,一身黑衣又穿得密不透風(fēng),他一動不動藏身草叢中,沒一會兒功夫就汗流浹背??上氲郊磳㈤_始的狩獵,胡天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頭腦處于極度冷靜之中。 派到前方的探子又一次回來稟告:“快了,跟我們只差五公里。” 胡天磊微一頷首,抬手抽出背后的弓箭,打出胡家軍中的暗號手勢,一撥人傳一撥人,很快,所有埋伏者各就各位,蓄勢待發(fā)。 日頭向西偏行之時,送親的隊伍開始從路的另一頭出現(xiàn),車輪轱轆前行。 胡天磊瞇起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情形。 近一點,再近一點。 好的獵人總有最好的耐心,一定要等到獵物完全陷入陷阱中,無處可逃才動手。 局勢一觸即發(fā)之際,胡家軍都在等待主將的一聲令下。 就在此刻! 胡天磊微微一抬下巴,身旁之人立刻吹響口哨,“嗶——”一聲響。 送親隊伍亦有警覺之人,立刻停下欲拿起武器對抗,有人喊道:“保護(hù)公主!有敵襲!” 這人剛開口時,四周突然冒出無數(shù)黑衣人,高鼻深目不似漢人。立刻有軍士喊道:“小心!是匈族!他們出爾反爾!” 胡家軍根本沒半句廢話,掄起武器就沖上去,那句“有敵襲”的話音剛落下,那人的人頭也跟著掉到地上,鮮血噴射而出,雙方立刻打作一團(tuán)。 不過片刻功夫,送親隊伍就明顯落于下風(fēng)。 帶領(lǐng)這支送親隊伍的將領(lǐng)在京城也排的上名號,可惜對手與他不在一個級別上。就如杜平曾經(jīng)所言,朝廷中最厲害的兩支軍隊,排第一的自然是西北鐵騎徐則所率,后面緊跟其上的便是湖廣地帶的徐家軍。 京城水土太養(yǎng)人了,養(yǎng)得鐵血男兒都骨頭發(fā)軟,無力抵御強(qiáng)敵。 祥寧公主所坐馬車在戰(zhàn)局一開始就被人移到后方,層層包圍保護(hù)。外面的廝殺喊叫聲是她從未接觸過的另一個世界,蕭意妍躲在馬車?yán)?,身體顫抖不已。出生至今,從來沒有哪一刻像如今這樣近距離感受到死亡威脅。 外面真是匈族派來的刺殺?之前的和親不過是虛詞? 大動干戈只為殺她一個女流之輩? 不可能,不值得。 蕭意妍控制不住身體的反應(yīng),兩腿發(fā)軟力氣都被抽空,可思維依舊清晰,與其等死,不如把精力放在情勢分析,腦子都用在思考上也就沒功夫害怕了。 猛然間,“嗖”的一聲,一支羽箭射穿車身,刺透后尾羽還在震動,嗡嗡作響。 鋒利的箭尖與她腦門只有幾寸距離。 蕭意妍屏住呼吸,鼻尖都開始冒汗,整個身體愈發(fā)向后縮去。 外面的戰(zhàn)場上,胡天磊一腳踩在巨石上,堅實的臂膀?qū)⒐€(wěn)穩(wěn)拉滿,悠哉地自言自語:“公主殿下躲在哪兒呢?”說話時,他的視線已牢牢鎖住那輛馬車,嘴角勾起,“一群蠢貨,這么顯眼還用找?”眼看勝利在握,他囂張得甚至沒用胡語掩飾。 話音剛落,第二支箭迅疾射出。 箭矢勁道極大,靛青色的車簾被整個刺穿,從這一邊車窗釘?shù)搅硪贿呠嚿怼?/br> 箭矢“嗖”的貼著臉劃過,蕭意妍柔嫩的面頰上劃出一道紅痕,怔怔的,半晌沒有反應(yīng)。 她抬手撫上傷處,轉(zhuǎn)頭向箭矢來處望去。 正巧迎上胡天磊那雙隱含嘲諷的眼睛。 蕭意妍瞳孔驟縮,身體不住打顫,雖然兇徒下半張臉蒙著黑布,可從眼睛就能看出,這個人不是匈族人!是漢人! 不是打劫!不是為財!有人想阻止和親! 胡天磊看清祥寧公主的長相,有些驚艷,吊兒郎當(dāng)吹聲口哨,繼續(xù)搭箭射擊,這一回瞄準(zhǔn)的是對方脖頸要害處。 “嘖嘖,紅顏薄命啊,”胡天磊道,“小爺我憐香惜玉,一箭給你個痛快?!?/br> 第三支箭猛然射出! 蕭意妍跳下馬車,摔了個狗吃屎,可也避開致命一箭。她整個人灰頭土臉的,腿上都蹭破皮了,可顧不得疼,她跌跌撞撞向馬車背后跑去,想找個遮蔽隱藏身形。 胡天磊挑眉,嘖,還有膽子逃啊。他又從背后抽出一支羽箭,雖然貓捉老鼠挺好玩,不過時間有限,他還趕著收隊回去,可惜,沒法子慢慢逗著玩了。 最后一支箭緊追目標(biāo)的致命處襲去。 蕭意妍還未逃到躲避處,箭矢就逼近眼前,她懵得無法動彈。 千鈞一發(fā)之際,另一支羽箭以更快的速度,更迅猛的力道破空而來。 連空氣都被割裂。 另一支箭直直劈斷這支箭,整支箭從中間“嗞”一聲裂開,掉落地面。 更夸張的是,那支箭的沖速還未停止,繼續(xù)向前射去,直至觸碰到胡天磊的衣服才耗盡力道掉落腳下。 胡天磊也是一愣,是誰? 他抬眸望去,只見一支小隊騎兵從不遠(yuǎn)處疾速馳來,每匹馬的四只蹄子都包裹軟布,是以他并提前聽到動靜。 為首一人滿臉絡(luò)腮胡幾乎遮住半張臉,那雙眼睛炯炯有神,被盯住時會產(chǎn)生被猛獸鎖定的錯覺,令人膽顫心驚。此人兩只手都用來搭箭射擊,僅余兩條腿掌控馬勢,可偏偏坐得極穩(wěn)健,每一箭都例無虛發(fā)。 這支剛來的隊伍里有漢人亦有匈族人,隊列散而不亂,個個神色冷峻騎術(shù)嫻熟,一看就知這是支經(jīng)過千錘百煉的隊伍。 首領(lǐng)揚(yáng)臂一揮,中氣十足:“沖!” 只一個字,眾人立刻以有序的陣仗展開,飛快絞殺身穿黑衣的匪徒。 胡天磊瞳孔一縮,知道碰到硬樁子了,立刻下令收隊返回。他力圖穩(wěn)住隊形不潰散,以免將一場有序撤退演變成大屠殺。 疾風(fēng)從兩耳刮過,呼呼作響。胡天磊只有加速再加速,竭力不被追兵逮到。他已經(jīng)猜到來人是誰,出發(fā)前老頭子耳提面命要他別碰上這個殺神,哪曉得對方早就候在那。 撤退的速度越來越快,可惜并沒用。 那隊人馬追得更快,尤其那首領(lǐng)的騎術(shù)更是出類拔萃,猶如閃電般緊隨其后,挺直背脊二話不說就是一箭,胡天磊彎腰避開,跌落地面翻一個滾。 塵土漫天中,一柄長刀抵住他脖子。 胡天磊停住身體,單手還撐在地面上,咽下一口口水,喉結(jié)滾動。 知道這人厲害,卻不知比預(yù)估中更厲害。 首領(lǐng)仍坐在馬身上,茂密的胡子擋住他表情,只能從語氣中聽出一絲嘲笑:“小子,你不行啊?!?/br> 胡天磊上半身向后仰,抬手輕輕推開刀尖,笑道:“世伯,不能說男人’不行’,這詞兒傷自尊。” 頸間已有一條細(xì)淺血痕,殷紅的血順著脖子往下淌。 首領(lǐng)聞言大笑,他的聲音渾厚有力,刀尖一轉(zhuǎn),又湊到胡天磊的耳旁,稍一用力,遮臉的黑布應(yīng)聲而裂,露出那張年輕俊逸的面龐,洋溢著勃勃生機(jī)和戰(zhàn)意。大胡子首領(lǐng)懶得說話繞彎子:“你家老頭想我和朝廷打起來?坐收漁翁之利?” 胡天磊眼珠子動了動,試探道:“我能站起來回話嗎?地上怪臟的?!?/br> 首領(lǐng)濃眉挑高,不信這小子能在自己手里翻天,懶洋洋道:“行吧?!?/br> 胡天磊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拍拍手上的灰塵,捋了捋亂飛的額發(fā),又整了整衣襟,一派名門貴公子的禮數(shù),拱手道:“在下胡天磊,乃家中么子,對世伯聞名已久,今日一見名不虛傳,甘拜下風(fēng)。” 首領(lǐng)不吃這套,正待說話,忽意識到遠(yuǎn)處有動靜傳來,便抬頭望去。 胡天磊也轉(zhuǎn)頭朝著同方向望去。 目之所及處,只見一對人馬騎馬向這邊駛來,速度并不快,為首是一妙齡少女,衣衫雖臟亂,可五官清麗無雙,神色也恢復(fù)素日里的嫻靜,正是不遠(yuǎn)千里來和親的祥寧公主。 周圍一群士卒都沒說話,目光聚集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