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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墓在線閱讀 - 皇墓 第211節(jié)

皇墓 第211節(jié)

    他初時抵死不從,說這話難以出口。

    永安那時瞇著眼叉著腰,反問這話怎么難了?說實話哪里難了?她不好看?

    元青只得妥協(xié)。

    在今日之前,他根本沒想過會跟別的男人談論一個姑娘好不好看的問題,在他眼里,這簡直跟調戲無異,背地里對人品頭論足,實非他所愿。

    徐如松頗為意外地頓了頓,神態(tài)又放松下來,玩笑道:“那日你會出手相助,莫非也是看這位盧姑娘貌美?”

    元青羞憤至極,硬撐著抬頭應道:“的確有一部分原因?!?/br>
    每個問題都被永安猜到,他只能厚顏按照安排好的話來說,再如何難以出口,總不會比推演時跟她本人面對面說更難堪。

    徐如松似笑非笑:“既然喜歡,怎么不直接收了?”

    越說越離譜,元青閉了閉眼,想結束話題想一走了之,但不行,今日是擺脫徐家疑慮的最好時機。他硬著頭皮道:“我不喜強人所難,路上見花朵嬌艷,未必要伸手采擷,讓它獨自綻放亦是美好。”

    徐如松感嘆他為人正直,不免勸道:“她一人在外孤苦伶仃,也許正想有個男人照顧?!?/br>
    元青看他一眼,沒說話。

    不,你不了解她,她根本不覺得自己孤苦伶仃,她連親生父親都沒去投靠。

    你信不信再給她幾年時間,你連你徐家都不會放在眼里?

    徐如松見他沉默,只當他被說得心動,猶豫是否該收下此女。他哈哈一笑,眼神有些曖昧:“放心,這事交給我,你只管在這等著?!闭f完,徑直向屋外走去。

    他個高腿長,大步一邁,很快消失在眼前。

    元青一怔,尚未反應過來他話中深意。這實在怨不得他,以前遇到的人中從來不會有人想替他安排這檔子事。等他回過神來,這位大公子已經(jīng)走了出去,伸手攔都來不及。

    放心什么?

    什么事交給你?

    元青恨不得追出去把他拖回來,可他心里還記著自己此刻的身份,是陳家派來談生意的,只能強按自己坐著。

    雖然忍下了,可他心急如焚,不知道這位徐大公子究竟會干出什么事來。

    徐如松來到關押“盧萍萍”的屋子,門口站著兩士兵,見他來了便開鎖拉開門讓他進去。里頭是女子安靜端莊地坐著,陽光打在她精致側顏上,透出歲月靜好的感覺。這樣的氣質,更讓人相信她的說辭,以前的確是享受榮華富貴的大家閨秀。

    杜平見人進門,抬頭望來。她欠身行禮:“見過大公子?!?/br>
    這回,徐如松沒再命令她跪下,只揣著雙手上下打量。

    杜平心里有些沒底,不敢隨便開口,只能見招拆招。

    徐如松抬起下巴問:“許人家了沒有?”

    照他猜測應該是沒有,否則也不會一個人流落異鄉(xiāng),哪怕盧謙曾給她許了人家,后來盧謙倒臺,人家恐怕巴不得退婚,即便許了也跟沒許一樣。

    所以他這一問,不過是客氣客氣。

    杜平心里咯噔一下,沒猜到會是這發(fā)展,她預感不詳,便回道:“我嫁過人了?!?/br>
    這是一句大實話。

    不過,徐如松明顯不信:“那你夫家何在?”

    杜平一下子接不上話。

    徐如松嘲弄道:“能放你一個人四處流浪,即便真嫁了人,你那夫家看來也是名存實亡。不用客氣,本公子給你找個好歸宿?!闭f罷他輕輕一抬手,命道,“拿下?!?/br>
    話音剛落,身后兩士兵便沖進來要按她在地。

    杜平手無寸鐵,只能直直一拳向前砸去,當頭那個士兵猝不及防,沒想到她會功夫,正好被砸中肋骨。她奮力反抗與兩人纏斗,因其中一人受傷,竟一時處于上風。

    徐如松冷哼一聲,還會功夫?

    他見兩大男人連個女的都拿不下,簡直丟盡徐家臉面,決定親身上陣:“退下。”以多勝少,即便贏了也臉上無光。

    兩位士兵立刻退下。

    徐如松架住她雙手,勢若雷霆的一腳正中她腹部,趁她后退時閃至她身后勒住脖子,淡淡道:“安分點?!?/br>
    杜平一出手便知不對,但打都打了,現(xiàn)在裝柔弱也來不及。她不顧喉嚨受制喘不上氣,手肘狠狠往后一拐,既準且快。

    徐如松胃部受擊,差點把昨夜里喝的酒都吐出來。他不再放水,一手勒住她脖子一腳橫掃她雙腿,將她壓倒在地,一動也不能動。

    等打完才發(fā)現(xiàn),一個男人壓著一個女人,于姿勢上不大雅觀。

    不過西北民風彪悍,徐如松沒太在意,還抬手勾起她下巴:“長成這副樣子,也難怪……”

    杜平腦袋往旁邊一偏,躲開他的手:“身為徐氏長子,大公子此舉未免太給家族抹黑,欺男霸女,若讓徐老將軍知道了怕會痛心疾首?!?/br>
    徐如松挑眉,捏住她下巴將她腦袋用力扳回來:“女人有幾分姿色便開始自鳴得意,難不成,你以為本公子看上你了?”

    聞言,杜平放下心來,靜靜望著他。

    徐如松嘲笑:“別自作多情,不過是怕你不從,想先綁住再慢慢說?!?/br>
    綁???杜平一怔。

    徐如松將她提起來:“來人,綁上?!?/br>
    不一會兒,杜平就雙手反綁在椅后,整個身體都被固定住,只能干瞪眼。

    徐如松站在她面前:“我看你流離失所,便好心替你指條明路,無需太感激?!?/br>
    杜平拒絕,聽都不想聽:“不用?!?/br>
    徐如松當做沒聽到,繼續(xù)說:“你曾經(jīng)應也過過好日子,如今卻沒地方住沒東西吃,還要四處躲避官兵,生活怕是不易。我?guī)湍銧烤€一人,保管你以后吃香喝辣的。”

    杜平譏道:“徐大公子改行做媒婆了?”

    徐如松皺眉:“不知好歹?!彼贿呎f話一邊觀察她反應,“方才屋里那人是從江南來的,而且是江南第一巨富陳家的人,看看他那模樣,不算埋汰你吧?”

    杜平呆住。

    他說的是師兄?

    徐如松:“他看上你了,所以,本公子打算做個好人,就問你這樣天大的好機會愿不愿意接???”

    杜平心中五味陳雜,真是委屈師兄了,那么清心寡欲的一個人,為演戲犧牲到這地步。她擺出一副猶豫狀,沉默良久開口:“他是陳家的人?”

    “是。”

    杜平試探道:“他能帶我回江南?并不被官府抓???”

    徐如松懶懶回道:“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br>
    杜平露出思念家鄉(xiāng)的神態(tài)來,掙扎許久,終于低頭應諾:“好?!?/br>
    徐如松哼笑一聲,臉上寫著“不過爾爾”的意思,女人嘛,之前還三貞九烈的,演給誰看?他不耐煩地一抬手,立刻就有人將杜平松綁帶下去,準備打扮一番獻給客人。

    屋子里都沒人了,徐大公子還站在原地,心里總有點不是味兒。他倒不是看上那盧萍萍了,不過,這女人寧可選擇一商戶,也不屑委身于他……想到這里,他皺眉,難不成他堂堂徐家大公子還比不上小小一商人?這女人眼瞎了不成?

    他這會兒亂想的功夫,龔副將尋到這屋里,進門喚道:“如松,村民那頭我勸下來了,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徐如松回頭,輕聲吩咐:“派人盯著,我懷疑元青與這盧萍萍有舊,小心駛得萬年船?!?/br>
    龔副將來了精神:“你怎么知道?”

    徐如松:“直覺。”

    龔副將面無表情看著他:“……”

    算了算了,小心總是沒錯的,就為他的直覺試一試。

    龔副將:“所以你特地把他們兩個放在一間屋里,就想看會不會露馬腳?”

    徐如松頷首,頓了頓,他面現(xiàn)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龔副將奇道,他跟這家伙從小一起長大,這家伙還會有不好意思出口的時候?他難耐心癢,慫恿道:“怎么了?你我之間有什么不好說的?”

    徐如松想了想,還是將憋在心頭的話問出口:“韌山,你覺得我和那個叫元青的,誰更好看更吸引人?”

    龔副將:“……”

    徐如松追問:“若讓你選擇委身之人,選他還是選我?”

    龔副將后悔讓他問出來,他不想說就不說唄,憋著也挺好,何必來問他這種傻問題?他穩(wěn)穩(wěn)地后退兩步,態(tài)度冷漠:“不好意思,我不好男風,我只喜歡女人?!?/br>
    徐如松:“……”

    龔副將覺得待在這屋子不安全,轉身就出去。

    徐如松趕緊攔住,若不說清楚,這對話傳出去容易讓人誤會。他立刻跟上,奮力洗清自己“好男風”的嫌疑:“真巧,我也喜歡女人。”

    龔副將:“……”呵呵。

    接下來半天時間,徐如松熱情招待了元青,先帶他在古川縣四處逛,等日落西山,他們又回來享用晚膳,桌上的菜肴豐盛至極,推杯換盞把酒言歡。酒飽飯足之后,徐如松親自帶著他去客房,停在門外告辭,留下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好好享受。”

    徐如松臨走前,還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

    元青不太懂,他輕輕推門而入,看到眼前畫面,整個呆住。

    西北不似江南講究,偌大的屋子里并無多少擺設,連屏風都沒有。是以,一進門就能看到屋子中央那面暖炕,左右后方都架上床圍子,圍上一層幔帳,頗有欲語還休之感。

    暖炕的中間,坐著一個美人。

    元青以為酒喝多出現(xiàn)幻覺,他后退一步,“啪”的關上屋門,冷風吹到臉上,他覺著腦袋清醒了些,又推開門。

    美人還坐在那里。

    跟剛才一樣。

    杜平笑道:“師兄?!?/br>
    元青這下徹底清醒了,長嘆一聲,反手關上門。他面頰因喝酒而微紅,步子依舊穩(wěn)健,臉上表情雖不多,可眼底卻透出如何是好的為難。

    怪不得徐如松來了一句“好好享受”。

    在這兒等著他呢。

    元青壓低聲音:“你怎么在這兒?”

    杜平調侃道:“徐大公子說,你看上我了,所以要我來作陪?!?/br>
    元青臉紅,幸好之前臉就紅著,再紅一些也看不出來。剛才宴席上喝出汗了,他領口微微敞開,肌理線條若隱若現(xiàn)。

    思及此,他抬手嚴實扣上,避開視線解釋:“是你教我這么說的。”

    杜平:“對啊,我教你的,我又沒怪你。”

    元青垂眸:“徐如松讓你來,你就乖乖過來,他沒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