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聞言微滯，這才閉上了嘴，但他顯然沒打算就這么算了。當(dāng)下睜開褚洵的桎梏，一馬當(dāng)先沖了上去，而后伸手一把將聞斐從褚曦身旁推開了。

    新仇舊恨，當(dāng)年聞斐在江南搞事，雖然沒有拿褚家如何，但因婚約到底還是牽連了他們。褚家這兩年不得已低調(diào)不少，就連褚曦的婚事也被一再耽擱，以至于她如今年過雙十還未定親。饒是褚曦出身不低，如今還不乏人追求，但私下里也沒少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

    忍一時越想越氣，尤其聞斐如今還敢來招惹褚曦，這登徒子根本就是欠教訓(xùn)！

    作者有話要說：　　PS：有點卡文了，總覺得醋還沒夠，不該輕描淡寫就解釋清楚。但聞斐和褚曦的人設(shè)都不是你聽我解釋我不聽我不聽這種類型的，她們原本就理智，分開兩年也早冷靜下來了，就這么解釋兩句和好會不會太快了？！

    感謝在20210626 13:48:58~20210627 14:33: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檸檬茶守流年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essfan、43075701、麻糬兒、海上鋼琴師0107、小寒、Kaiyan、小二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輕鉤 30瓶；Oss 20瓶；yiyiyi 13瓶；日富一日、g 10瓶；27968822 5瓶；她們甜甜了嗎 3瓶；39938639 2瓶；PollyZ、人間不直的、時光荏苒、烯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1章 維護

    聞斐和褚曦久別重逢, 不免多說了會兒話。

    經(jīng)過兩年沉淀，她們對自己的心意大抵都已經(jīng)明晰。比如過去兩年，聞斐聽到褚曦要擇婿的消息, 還是忍不住趕回長安。哪怕那時候的她趕回來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可她還是想回來, 想再見褚曦一面。再比如褚曦并不想擇婿, 兩年過去也沒忘記那個騙了自己的人。

    兩人都沒放下對方, 在宣德殿中對視那一眼便也看穿了對方的心思?？煽创w看穿, 有些話不能不說，有些事也不是兩人想無視就無視的。

    因著各種原因，兩人的交談黏黏糊糊, 好似沒個重點?？裳劭粗於家诹?，褚曦也沒想著趕回宮宴, 反而留在這里繼續(xù)與聞斐糾纏，顯然也非無意。

    誰知兩人正小心翼翼試探伸腳，褚家兄弟卻從天而降, 一把便將聞斐推開了。

    按理說以聞斐的身手不該躲不開的, 奈何她大病初愈，手臂上的傷勢雖已好轉(zhuǎn), 但之前幾番折騰到底傷了元氣，以至于她聽到動靜想要反應(yīng)時, 身體動作卻慢了半拍。于是一個措手不及，她就被褚晏推開了不說, 還好巧不巧直接撞在了假山上。

    假山凸起的石塊硌得人生疼，但聞斐卻一聲也沒吭，只臉色驀地白了兩分。手也下意識捂住了傷處，不知方才那一撞有沒有傷到。

    當(dāng)然, 剛把人推開的褚晏沒留意這些，也不在意，他還覺得聞斐又來招惹他meimei討打。

    可褚曦的目光卻一直追隨著聞斐，因此聞斐撞上假山時，那眉心微顫的動靜以及倏然蒼白的臉色她都沒錯過。更別提之后聞斐忽然捂住傷臂，好似傷上加傷的動作，更是讓她心頭一緊。于是還沒等雙方有什么動作，之前一直冷冷淡淡的褚曦，這時卻毅然轉(zhuǎn)身擋在了聞斐面前。

    褚晏惱怒的表情頓了頓，變作了詫異：小妹，你這是做什么？

    褚曦眉頭緊蹙，眼中還藏著擔(dān)憂和一點點不悅：阿兄，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你突然出現(xiàn)，不問青紅皂白就對人動手，豈是君子所為？

    褚晏噎了一下，旁邊的褚洵見狀幫忙解釋道：阿姊，你別生氣，七哥只是著急。你出來一個多時辰了，我們四處尋你不得，七哥正著急呢。而后頓了頓，看了被褚曦擋在身后的聞斐一眼：聞將軍與阿姊的婚約早已作廢，此時糾纏不休，若被旁人見了，豈非壞了阿姊名聲？

    聞斐卻沒看對面的褚家郎君們，她微微抬眸望了眼擋在自己身前的褚曦，之前談話不順的焦躁倏然消失，心中涌起點點歡喜。

    褚曦聽了褚洵的話卻抿了抿唇，眼中閃過幾許懊惱她不是后悔與聞斐糾纏，而是懊惱于自己的馬虎，竟忘了宮宴與家人。這里也并不是說話的地方，早知如此她就不與聞斐說這許久了，或者讓人回去傳個話也好。

    多年的兄妹，褚家兄弟自然看出了褚曦的懊惱，只是他們似乎誤會了什么。褚晏率先將褚曦拉了回來，皺眉道：小妹知道厲害就好，下次萬不可再與她糾纏了。

    褚曦聽罷還沒來得及說話，褚晏便又將矛頭對準(zhǔn)了聞斐：聞大將軍，你我兩家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當(dāng)年的賜婚也只是一場意外。如今各歸各位，還望你能明白，今后莫再對我褚家女郎糾纏不休。頓了頓又道：過不多久，我meimei就該嫁人了，你死心吧。

    聞斐原本看著褚曦的目光溫柔又歡喜，聽到這話目光倏然一厲褚曦自己決定嫁人的話，她是無話可說的，也沒有立場阻攔?？神谊胤置鳑]想另嫁，反而對自己有意，那褚晏憑什么這么說？真就不顧褚曦意愿包辦婚姻唄，褚晏就是這么做人兄長的？！

    心頭倏然涌起一股火，壓都壓不下去。正好褚晏也看聞斐不順眼，兩人沒意外吵了起來，而后吵嚷變成了推攘，推攘又變成了動手。

    小將軍打架自然是不慫的，哪怕手上還有傷，打一個褚晏也是綽綽有余?？赡魏务壹倚值鼙姸?，這會兒出來找人的就有四五個，單挑很快就要演變成群毆了。

    褚曦從頭到尾沒來得及說兩句，雙方就打起來了，她著急之余只好上前拉架。

    褚家兄弟和聞斐自然都不想傷她，可多添了一人的戰(zhàn)局顯然更加混亂了。冷不丁聞斐臉上不知被誰打了一拳，唇角立刻就青了一片。

    褚曦一回頭正看見這一幕，驀地涌出心疼，還對向來愛護自己的兄弟們生出些怨怒來。而后她不再無謂的拉架了，索性一個轉(zhuǎn)身就抱住了聞斐，將她牢牢護住。

    果然，下一刻所有的拳腳都停了，身后傳來褚晏惱羞成怒的聲音：小妹，你做什么？你就不怕大家來不及收手傷到你嗎？還盡護著個外人！

    褚曦這會兒神情也有點冷，她蹙眉回望褚晏：阿兄，我只是護她免受拳腳，她卻曾不止一次救我性命。如今阿兄與弟弟們對她拳腳相加，卻要我在一旁看著，是想讓我做那忘恩負義之人嗎？

    褚晏無法反駁，卻還是生氣：是，她是在南下路上救過你幾回，可當(dāng)初你南下難道不是因為她嗎？如果沒有陛下賜婚，你本該留在長安做你的貴女，家中長輩也會替你尋覓良人。若非有她橫插一杠，現(xiàn)如今說不定你都出嫁，與夫婿琴瑟和諧了。

    褚曦聞言卻淡淡道：阿兄也說了，是陛下賜婚。你這般不滿，該怨怪的難道不是陛下嗎，又如何會怨聞斐？無非是不敢，于是遷怒罷了。

    這番話可真是不留情面，褚晏聽了先是不可置信，而后變得臉色鐵青。

    *************************************************************************

    春日天黑得早也黑得快，帝后攜手踏出宣德殿時，殿外暮色中還透著些微藍的天光。而等到焰火準(zhǔn)備好，天色便已經(jīng)黑透了。

    這年頭的焰火是少見的，逢年過節(jié)才能偶見一二，更遑論皇家準(zhǔn)備的焰火精彩。

    百官們見多識廣還好，即便好奇也能收斂，但他們帶來的家眷乃至小兒卻無法壓抑興奮與好奇。因此焰火還沒開始燃放，宣德殿前便已熱鬧了起來，鬧哄哄的竊竊私語不絕于耳。所幸皇帝和皇后也樂得享受這份熱鬧，因此并不加以斥責(zé)。

    而與這份熱鬧格格不入的，除了久等兄妹不歸的褚家人外，大抵就只有祁太尉了他曾是皇帝帶在身邊的心腹愛將，也是皇后的弟弟，在宮中自有幾分薄面。因此剛出宣德殿他便尋了殿前值守的禁軍，請他們幫忙尋找聞斐，只可惜等來等去也沒等到消息。

    不多時，天色便全黑了，焰火也準(zhǔn)備好了。

    時辰不早，宮宴折騰了大半日，皇帝和皇后也無意拖延。于是一聲令下，遠處忽的亮起一叢火光，而后伴隨著嘯聲沖天而起，直到火光花開夜幕，在天際倏然炸開，散落成花一聲又一聲尖嘯接連響起，一叢叢的焰火劃破夜空在天際綻放，一時間美不勝收。

    這一次千秋節(jié)，皇帝下了大手筆，無論宮宴還是焰火都格外奢華。尤其這場焰火，不僅女眷孩童看入了神，就連百官也個個仰頭看得不錯眼。

    也就在這時，有內(nèi)侍偷偷湊到了皇帝身邊，在他耳旁低語幾句。

    皇帝原本還滿臉輕松的陪皇后看焰火，聽完內(nèi)侍的話后劍眉倏地皺起?；璋档臒艄庀逻@一點變化本不明顯，但他身旁的皇后卻立刻察覺了，低聲問道：陛下，出什么事了？

    扭頭見皇后一臉緊張關(guān)切，皇帝剛皺起的眉又松開了，不想擾了對方過生日的興致，于是搖搖頭說道：無事，梓潼不必在意，繼續(xù)看焰火吧。他說著沖那內(nèi)侍擺擺手，又比了個手勢，后者立刻心領(lǐng)神會的退下了。

    皇后見狀自然知道不是無事發(fā)生，但皇帝既然不愿開口擾了興致，她自然也是從善如流。當(dāng)下笑了笑，也沒尋根究底，又仰頭與皇帝一起看起焰火來。

    夜空中炸開的火花持續(xù)了一刻鐘有余，直到最后一簇焰火竄上天際炸開，四下里再無響動，看焰火的人還有些意猶未盡。

    良久，看焰火的眾人終于回過神來，而后再一次恭賀了皇后千秋。

    千秋宮宴至此終于到了尾聲，皇帝慣例說了幾句收尾的話，而后宮宴便散了百官及家眷陸陸續(xù)續(xù)往宮門走去，路上還能聽見她們笑語交談，仿佛將宮宴的熱鬧一路延續(xù)了下去。也只有還沒等到褚曦兄妹的褚家人，以及同樣沒等到聞斐的祁太尉臉色不太好，滿心都是擔(dān)憂。

    不過褚家人拖拖拉拉，直到出宮也沒見到人，只好在宮門外繼續(xù)等。而祁太尉卻在離開宣德殿后沒走幾步，半道就被人攔住了。

    攔住祁太尉的人是皇帝身邊的內(nèi)侍：祁太尉，陛下召見，請跟奴婢來。

    剛分開又被召見，顯然別有內(nèi)情，祁太尉自然跟著內(nèi)侍走了。只是離開時他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了眼夜色籠罩下的巍峨宮殿，心中隱隱生出些不太好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一刻鐘后他在宣室殿看到了自己失蹤許久的外甥，外甥臉上還帶了傷。而除了聞斐之外，宣室殿中還有另幾個面孔也不陌生，竟是褚家的郎君和女郎！

    作者有話要說：　　聞斐（）：為什么莫名有種早戀被抓的既視感？！

    褚曦（嘆氣）：醒醒，咱倆年紀(jì)不小了，說什么早戀？晚戀差不多！

    PS：既然大家都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那就繼續(xù)

    感謝在20210627 14:33:12~20210628 12:35: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zyz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zyz 3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zyz 2個；夜雨寄北、小寒、洛一加、小白喵喵、麻糬兒、Kaiyan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猴子 15瓶；戲子入戲 10瓶；洛一加 7瓶；舊貓由宿 5瓶；現(xiàn)時刷碗 3瓶；daollyZ、鳳凰花又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2章 余情

    祁太尉的到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注意聞斐看到舅舅目光閃爍了一下, 似有心虛。而褚家兄弟則下意識往祁太尉身后看去，待看清他身后沒跟著人，這才偷偷松了口氣。

    皇帝將所有人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 瞥了祁太尉一眼，沉聲道：說說吧, 都怎么回事？

    他們是被巡邏禁軍逮住的。一開始褚家兄弟還有分寸, 不論質(zhì)疑還是動手, 都壓低了聲音怕引來外人壞了褚曦的名聲?？珊髞碛质莿邮钟质邱谊氐垢耆ゾS護聞斐, 褚家兄弟也被刺激得上頭，聲量漸漸便壓不住了，正巧又有禁軍巡邏經(jīng)過, 聽到動靜過來一看，干脆將所有人都打包帶走了。

    到此時, 甚至驚動了圣駕。褚家兄弟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再沒了之前的氣勢洶洶，一個個蔫頭耷腦的, 竟不知如何開口。

    聞斐側(cè)頭看了眼褚曦, 猶豫再三，也沒有開口。

    然而皇帝和祁太尉又不瞎, 兩人都是看著聞斐長大的，她的一個動作自然引起了二人注意其實不必聞斐看這一眼, 褚曦站在一群人中也是格外顯眼，誰讓她是在場唯一的女郎呢？再加上當(dāng)年賜婚的舊事, 這群人站一起便很容易引人聯(lián)想。

    雖然沒人開口，但皇帝心中大抵有了數(shù)，目光有一瞬間的怪異。旋即他便將目光對準(zhǔn)了褚曦，點名問道：褚娘子, 之前到底怎么回事，你來說。

    此言一出，褚曦立刻成了眾所矚目的對象。

    聞斐率先忍不住站出來，替褚曦開口：陛下，還是我來說吧。是我之前在假山偶遇褚姑娘，久別重逢，便與她多說了會兒話。褚家郎君是來尋meimei的。

    皇帝看著急匆匆跳出來的聞斐，恨鐵不成鋼：找meimei找到你臉上去了？！

    聞斐聽了下意識摸摸嘴角，雖然沒有鏡子看不見，但她感覺約莫是青紫了褚家兄弟真就不會打架，不知道打架就該往看不見的地方下手。他們打人盡往臉上招呼，之前引得褚曦心疼她自是不錯，可現(xiàn)在好了，打架的證據(jù)想藏都藏不??！

    目光閃爍了一下，聞斐含糊著找借口：只是一場誤會

    皇帝卻擺手打斷了她的話：朕不想聽你說。說完目光在褚曦身上頓了頓，最后還是移向了另一邊的褚家兄弟，點了點其中最年長的褚宴：你來說。

    褚宴見狀只好硬著頭皮站了出來，一開始倒也順著聞斐的話說是誤會，可面對皇帝的施壓和質(zhì)詢，漸漸地便有些藏不住話了。最后越露越多，索性破罐子破摔道：陛下，舍妹與聞大將軍的婚約已經(jīng)作罷，她卻對舍妹糾纏不休，難道臣就該在旁看著嗎？

    皇帝聽到這話一點都不意外，事實上見到這群人的那一刻，他已經(jīng)有此猜測。并且十分偏心的只召了祁太尉過來，卻沒叫褚家的長輩。

    不過偏心是一回事，明目張膽的偏心又是另一回事了，至少面上不能這么做。所以皇帝沉吟一下看向聞斐：現(xiàn)在你可還有話說？

    聞斐先是垂眸，而后又抬眼看了看身旁的褚曦，一咬牙承認：是，臣對褚姑娘余情未了。

    這話一出，幾道視線頓時落在了她的身上，其中又以祁太尉的視線最為特殊他之前一直沒有開口，因此存在感也不強，但此刻他眼中的震驚與不可置信幾乎要溢出來。若非是在宣室殿，他也習(xí)慣了謹(jǐn)言慎行，此時恐怕就要斥一聲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