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招娣的重生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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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決定招個人分擔她的工作量。 第94章 困境 徐山平帶著他的老爹老娘來g市了…… 去年年底余自新就計劃在年后招個技師, 原本她是想在海市的美容院里挖角,但出了仙姬被美容院集體造謠針對的事后她不得不更加警惕。 萬一挖角過來的人是假意跳槽,其實拿著兩份薪水來她這兒搞潛伏的怎么辦? 美容師給顧客做臉的時候要是想要動點什么手腳故意讓顧客過敏……那可不是難事——她都能想出好多辦法! 真要這樣, 她倒是能把人開除了, 可最終承擔損失的還是她和仙姬這個品牌。 她現(xiàn)在在海市可還是勢單力孤, 經(jīng)不起這樣折騰。 余自新思來想去, 只能向王姐求助, 問她能不能介紹個親戚朋友家的熟人來。 她這么說的,“王老師,我這里現(xiàn)在是還不成氣候, 可我計劃做的老牢靠的,來年我就能當法人了, 我也注冊公司,來我這里上班,我不僅培訓,除了底薪還有提成,社保醫(yī)保我啥都交的!要是公司做大了,我還要開分店呢。嘿, 那現(xiàn)在跟我一起開荒的以后肯定就是店長了呀!” 王秀娟應(yīng)承下來, 她先想到的是鄉(xiāng)下親戚誰家的小女孩在城里打工的可以介紹去,但很快又想到娜娜。 春節(jié)時她本來都打算好了,叫小余帶她姑姑一家來家里做客,這邊叫娜娜也來,不顯山不露水,兩個年輕人不就見上面了?你們洋洋好人才,我們娜娜也不差的呀! 結(jié)果?計劃還沒實施呢,電話還沒打呢, 單位里春節(jié)茶話會,跟蔣老師閑聊時得知,人家劉洋交女朋友了!是小余畫畫班上的一個小囡,和劉素英家莉莉是同一個系的! 王秀娟裝作不在意跟蔣老師打聽,腮幫子假笑到痛,懊悔不已又無可奈何。能怎么辦?人家小囡哪里輸給娜娜了?大學生呀!她家娜娜只是中專生。 可見識貨的人哪里都有。 王秀娟回家把常建剛罵了一頓,早點出手了多好! 春節(jié)見了娜娜,她只在肚子里嘆氣,臉上不露痕跡,還敲打常建剛別說漏嘴。 唉,娜娜的運氣怎么這么不好,啥好事都輪不著她!劉洋多好的孩子啊,明明是她先給娜娜看好的,結(jié)果,被人截胡了! 現(xiàn)在小余又求她介紹熟人來工作,王秀娟突然想到,對象是介紹不成了,那工作呢? 小余店里這份工作當然算不上頂好,可細想想,也很不錯呀,最重要的是什么?有前景! 老板人品好,年紀不大但辦事很有章法,劉素英說她家邱莉莉和幾個舍友跟著小余都賺到錢了,還有,小余春節(jié)前買絲巾去g市賣,兩千多條,全賣完了。 要是娜娜能跟著小余學會幾分做生意的手段,那以后還愁什么?就算學不到,賺到錢也好啊,好自己買套房子了呀! 可是,這份工作怕是不入娜娜爸媽的法眼。 春節(jié)時常建華還炫耀呢,娜娜的公司是民營,可比著國營單位不差什么,有五險一金,單位還管中午飯,老板說干好了今年五一還帶職工去旅游呢。 說的是好聽呀,兩個人的活兒讓一個人干,工資也才八百一千。旅游的話講了幾年了,集體去了趟明珠塔。 王秀娟猶豫再三,還是給娜娜打了電話。 她說的時候自己都覺得為難,娜娜現(xiàn)在是做文秘財會,可小余那是做美容護膚,唉,她都想得到常建華要是知道了會怎么說——伺候人的! “……店是很小,小囡老板比你還小幾歲,可不是一般人。舅媽我講話你是知道的……”她還想再講講小余哪里與眾不同,娜娜打斷她,“舅媽,我愿意!” 當天傍晚娜娜來了,王秀娟一開門就嚇一跳,“你這是怎么了?” 娜娜右額角腫得老高一個大包,像老壽星腦袋,劉海遮都遮不??! “這是——這是你爸打的?作孽喲!”王秀娟大聲喊丈夫,“常建剛——你來看看你外甥女!你姐夫又作孽了!” 她一面尖叫,一面拽著娜娜去廚房,抓塊毛巾包冰塊要給娜娜敷在額頭上,這差一點就破相了啊! 常建剛馬桶蹲到一半,聽到老婆尖叫,胳肢窩夾著報紙跑出來,“娜娜——嚇,怎么回事?誰打你?” 娜娜捂著額角不讓他們看,跟舅媽拉扯了兩下嗚嗚哭出來,“不是我爸打的!” “那是誰打你了?你不要怕!舅舅找他算賬!” 娜娜坐在沙發(fā)上抹眼淚,“我們哪里曉得老板原來老家里還有老婆的!昨天帶著兩個孩子跑來辦公室,現(xiàn)在的老板娘才知道——” 原配帶著娘家人來的在辦公室里演全武行,兩個女人打起來,老板趁亂跑掉了,他們幾個小職員倒了大霉,娜娜也沒看清是哪個扔了個煙灰缸過來,被砸得一頭攮在地板上暈過去了。 這幫人怕了,一哄而散,同事拍她臉拍了半天她才醒過來。 常建剛聽得直跺腳,“有沒有去醫(yī)院看???醫(yī)生怎么說的?會不會有后遺癥呀?” 同事送她去了醫(yī)院,檢查完了老板手機總算打通,他叫幾個小職員先墊上醫(yī)藥費,跟娜娜一句慰問道歉的話沒說,還威脅她要報警這個月工資就沒了。 娜娜哽咽得快說不出話,“我爸媽還講,趁機跟老板老板娘要點工傷費,以后我也算給他們出過力的了,成功臣了!” 王秀娟太陽xue一跳一跳,這是什么混賬爹娘才能說出的話,“報警!現(xiàn)在就報警!” 娜娜抽幾張面巾紙擦掉鼻涕眼淚,吸口氣,“我已經(jīng)報警了。舅媽,你粉餅借我用用,我遮住淤青,跟你去見工?!?/br> 接了老板電話,她徹底清醒了。 老板老板娘為人什么樣,幾年了她還看不清么?這兩人怕是要等她傷好了沒證據(jù)了再找個借口開除。 哼。既然報不報警都干不下去,為什么不報警!出口惡氣也是好的! 舅媽的電話來的正及時。 她在警察局做完筆錄回到家,一路上想著怎么找新工作,舅媽就打來了。就像冥冥中有天意。 到了余自新家,她一聽王姐介紹說孫娜娜是常建剛外甥女,很有點驚訝,本地姑娘呀,愿意在她這兒干? 她眨眨眼睛,王姐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我是想找個長久的固定工啊……” 孫娜娜微笑,“我就是想長久做的。” “行吧,先試試,覺得喜歡了才決定。”余自新不敢把話說死,要是笨手笨腳沒眼色,就算是王姐的親外甥女她也不能留人。 說好了第二天就來上班,王姐跟娜娜要告辭,余自新叫她們,“等等!” 她跑回房間找了頂貝雷帽給娜娜,“晚上冷,你戴著吧!” 孫娜娜捏著帽子,心里酸楚難當,對小囡老板笑笑,“謝謝你。” 她戴上帽子,余自新還小心幫她調(diào)整一下,讓帽檐遮住腫包。 她們走后,余自新背靠在門上,過了兩三分鐘情緒才平靜下來。 看到孫娜娜,她想到了從前的自己。 生為一個女人,不管是出生在農(nóng)村還是城市,受不受父母寵愛,好像總會遇到更多困境。 更可怕的是,有些困境是至親的人以“愛”的名義設(shè)置的。 而大姐現(xiàn)在的困境,甚至好像是她自己設(shè)置的。 幾周前,就像她們姐仨預(yù)測的那樣,徐山平帶著他的老爹老娘來g市了。 宋秋鳳得著消息后跟宋詩遠一起把她們從前的小店收拾干凈,支了兩個單人床,變成專門給徐山平爹媽準備的房間。 一開始這兩人還沒作妖,他媽孫桂蘭對宋秋鳳還算客氣,還幫忙做飯、做丸子呢。 徐山平還挺開心地跟宋秋鳳說,他爸媽來了還能幫把手,晚上給他們做做飯! 宋秋鳳只笑不說話。 又過了幾天,孫桂蘭按捺不住了。先是想指揮店里的幫工,可她不會說廣東話,幫工也聽不懂她的話,雙方都是雞同鴨講,總得叫徐山平宋秋鳳傳達指示,一來二去耽誤了不少時間,不僅徐山平煩了,來買丸子湯粉的顧客也急得嗷嗷叫,隊伍排得老長,宋秋鳳只得跟大家道歉,一人送一串芋圓。 徐山平心里當然不高興呀,本來午飯時他們最少能賣三百份丸子湯飯,現(xiàn)在比平時少了五六十份,還賠上快一百串芋圓。這都是錢啊! 下午孫桂蘭只得不情愿地留在后院幫忙,可到了晚上,她又積極地要幫徐山平宋秋鳳算賬,錢數(shù)好了,她直接拿走兩千,“給你爺奶大伯他們買點東西回去!” 春節(jié)才帶了一堆禮物回去,又買?買啥得一下兩千? 徐山平還用胳膊肘碰宋秋鳳,大約是指望她說句話,宋秋鳳就悶著頭不吭聲。 最后,徐山平只得說:“媽,那錢我還得去買rou買菜呢!等你跟我爸走的時候我再給你們錢?!?/br> 孫桂蘭噘著嘴,把錢扔回桌上。 第二天,孫桂蘭早上起床后,走到后院叫:“秋鳳呀,去把我們那屋里尿盆端出來洗了!” 宋詩遠跟小妹講這段的時候氣得都笑了。 宋詩遠當時正跟大姐一起盛早飯呢,聽到這話,先看大姐一眼,再看向徐山平。 徐山平愣住了,看著他媽:“尿盆?” 宋秋鳳也看他,冷笑一下,繼續(xù)往碗里盛面湯,只當沒聽到孫桂蘭說什么,“妹,你趕快吃完去上班,待會兒路上車多?!?/br> 宋詩遠答應(yīng)一聲,也只當沒聽到孫桂蘭的話,她拿了個饅頭,慢吞吞掰開,再慢吞吞夾一筷子咸菜,等著看徐山平怎么應(yīng)付測試。 這房子一共就六十平方,能有多大?g市冬天又能有多冷?還用尿盆? 徐山平愣怔怔看著他媽半天,再看了看秋鳳,一聲不吭去他爹媽屋里端尿盆了。 他媽這時慌了,攔住他,“你干啥?你個大男人咋能端尿盆呢?他爹——你讓他放下!放下!男人家碰了這東西會倒霉的呀!哎——你干啥呢!” 倆人搶奪的時候,尿盆灑了。 徐山平拎著盆回后院,腦門青筋亂蹦,這盆還是他們用來和rou餡兒的!這叫客人看見了還怎么做生意?怎么做生意? 他把盆扔到水管下面,又一腳踢到墻根兒。 宋秋鳳遞給宋詩遠一個咸鴨蛋,“快吃你的!看啥看?” 宋詩遠抿抿嘴,這比電視劇還好看呢! 徐山平先跑去店門口直接把卷閘門拉下來一半,又跑回后院提上水桶拖把跑去小房間跟他爹娘嗷嗷吵起來。 宋詩遠聽著他們的爭吵聲,頭頂還傳來鄰居家電視的聲音,大人催小孩收拾書包的叫喊,大姐臉上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她說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忍不住伸手過去用力握握大姐的手。 大姐微笑,“讓他們鬧去吧!你今天早點回來,我收拾好衣服跟你搬你那兒去?!?/br> 宋詩遠這才稍微放心。 不過,宋詩遠走出院門老遠了又跑回去,這時徐山平還在跟他爹娘嗷嗷叫。 她跟大姐小聲說,“他們要是敢碰你一指頭,你就立刻走!什么衣服啥的咱都不要了!” 宋秋鳳怔了怔,“你等一下。” 她回屋拿了個月餅鐵盒出來,“咱倆的證件、戶口本、房產(chǎn)證、存折卡,都在這兒了。” 宋詩遠把鐵盒夾在腋下走了。 坐在車里,她忽然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