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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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以為只要壓低聲音就不會被議論的焦點聽見,殊不知,緣一犬耳輕抖,能聽個一清二楚。 不論別人在背后如何非議他,他也是半點不掛心。畢竟,這等場面,他早在前世的繼國家便見識過無數(shù)遍了。 【被關(guān)著的那個孩子啊,是雙生子中的弟弟。那不是胎記,是生來就有的鬼紋,他是不祥者,別靠近他!】 【是個啞巴,從小不會說話,看人的眼神怪怪的,真不想給他送飯?!?/br> 【為什么不燒死他呢?他不是怪物嗎?】 那是他曾經(jīng)的童年。 因為自小長在孤島般的環(huán)境里,所以在轉(zhuǎn)生成半妖后,他對人類的歧視和嫌棄無感。正如此刻,哪怕被人討論著,緣一照舊神色淡淡。 白頭發(fā),長了耳朵吶!穿草色和服的新造道,其實,她雖然是妖怪,但長得非??蓯?。賣得太便宜了,竟然只要三十個銅板! 誒?有人倒抽一口涼氣,比我還 噓,mama桑嫌棄她年紀(jì)小,要養(yǎng)很久,還怕她的耳朵嚇到客人。賣她的人真信了,太愚蠢了!新造越說越rou痛,仿佛吃虧的人是她,這可是半妖,唯一的半妖??!別說平城京的花街了,連大京的花街也沒有吧! 起碼得這個數(shù)她做了個手勢,圍著她的女孩捂住了嘴,而且,長得那么特別,多得是獵奇的客人喜歡。 細(xì)碎的聲音,有好奇有鄙夷有羨慕,但更多的是感慨。 原來世道如此艱難,連妖怪都活不下去,得到人類的花街混口飯吃啊。 太難了! 緣一面無表情。 聽得越多,知道得越多。漸漸地,緣一思緒飄遠,不禁在思考一個問題:當(dāng)年巖勝兄長也執(zhí)行過花街的任務(wù),那么,他被賣了多少錢? 應(yīng)該很貴吧? 至少得值一個鍋和風(fēng)爐的錢,緣一如是想。 倒是冥加忿忿,鉆在緣一的衣領(lǐng)內(nèi),邊嘀咕著不懂事的小丫頭,邊給自家少爺抱不平:真是的!少爺為了殺鬼救你們做出這么大的犧牲,把自己都賣了,你們居然還嫌少爺賣得便宜? 確實很便宜,起碼得值一個鍋和風(fēng)爐的錢吧!碎碎念。 緣一: 他精準(zhǔn)地捉住冥加,捏扁。 須臾,穿著杜若色小袖的女子帶走了緣一,并告知了他伊姬屋的一些規(guī)矩:從今天起,你就是玉姬身邊的禿了。 禿,是對十歲以下入屋的女孩的統(tǒng)稱。多用來服侍花魁與新造,做做跑腿打打雜。 記住,從你踏進伊姬屋開始就在欠錢。女子道,mama桑買下你,你就是這里的人了。你平時的吃穿用住,修習(xí)的茶道花藝和談吐,每一筆都算在你的贖身金中。 等你長大了,你得賺夠贖身金才能重獲自由。不然,你只能一輩子留在伊姬屋,直到被榨干價值趕出去為止。 她的眼神略帶悲哀,似乎是想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 緣一仰頭,誠懇發(fā)問:請問,怎樣算長大?犬耳抖了抖。 女子本不想多言,可架不住半妖的小模樣著實可愛。金眸白發(fā),劉海半掩,穿著櫻色的和服,圓臉嫩得能掐出水來。 當(dāng)半妖仰望人時,總給人一種無條件被信任、被依賴的感覺。只看一眼,便覺得心都化了。 女子嘆道:到十五六歲吧,你也沒幾年了。她憐惜道,不過,你是半妖。平城京沒出過半妖花魁,頂著這個頭銜,你一定能很快贖身。 一定要到十五六歲那么大才能贖身嗎? 女子眉心輕跳:怎么,你還嫌不夠快? 緣一搖搖頭,實誠道:可我是半妖,伊姬屋得養(yǎng)我一百五十年,我才能長到十五六歲的大小。 冥加捂住了臉。 領(lǐng)路的女子: 竊聽的新造: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伊姬屋。 一百五十年?你是認(rèn)真的嗎??。?/br> 本以為三十枚銅板撿了個大便宜,只要養(yǎng)十年就能投入賺大錢,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波虧大了??!供半妖吃一百五十年的飯,別說她們了,連下一代、下下代mama桑都頂不住吧? 天吶! 伊姬屋做生意這么久,第一次虧得血本無歸,連帶著多年從花魁身上撈到的錢都要貼進去嗎? 要、要不還是趕走她吧! 然而孩子長得那么可愛 女子深呼吸:你吃得多嗎? 緣一:不多。 姑且留下吧,好歹是獨一無二的犬耳孩子。 于是,當(dāng)晚,緣一干掉了三人份的飯。 伊姬屋全體: 其實緣一摸摸肚子,我還沒吃飽。 mama桑當(dāng)場暈厥! 要不是緣一識字、能彈三味和阮咸,還對扇舞一學(xué)就會,甚至力氣很大,能幫忙干重活恐怕,他真要成為史上最早贖身的禿了。 少爺,你今天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冥加小小聲。 他迫切希望自家少爺早些誅滅惡鬼,離開伊姬屋。否則,要是被殺生丸知道少爺把自己賣了,還賣進了花街,且白犬血脈只值三十枚銅板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可惜,跳蚤與狗的悲喜并不相通。 緣一:嗯,我發(fā)現(xiàn)伊姬屋的飯,好吃。 冥加: 少爺,你長點心吧!有點志氣啊! 你只是半妖,不是一整只狗,不能因為伊姬屋給你飯吃就留下來??! 一晃半月,平城京的伊姬屋有半妖的傳聞,終是愈演愈烈。 人類的本質(zhì)是看熱鬧、圖新鮮,一聽說半妖哪還走得動,自然要去看看美丑,辨辨真?zhèn)巍?/br> 如是,伊姬屋的熱度空前高漲,緣一的身價夜夜翻倍。 他雖然還是一名禿,但他真實地賺到了花魁的錢。由于年歲尚小,他幾乎什么也不用做,只消安靜地跪坐在簾幕后,再在關(guān)鍵時候露一面,就能迎來潮水般的唏噓和叮當(dāng)不絕的打賞。 偶爾,只要拿起三味彈一曲,金判銀判永不絕。就是鼻子遭點罪,總能聞到各種怪味。 但從某種程度上講,收獲頗豐。 他是平城京中唯一的半妖,能引來的除了人類,當(dāng)然還有惡鬼和妖怪。 每到這時,緣一會牢記它們的氣味。待得空閑,會把沾了人血味的精怪一個個誅滅。 半月來,平城京的危機正在慢慢解除。只是,把這方城池當(dāng)作食物來源的惡鬼依然沒有出現(xiàn) 午間,游廊。 緣一與老婦絞著濕布,仔細(xì)地擦拭地板,低聲交流著信息。 近日,主公會從若狹回來。老婦道。 緣一:平城京并不安全。 回來是為了引出最大的惡鬼。老婦壓低了聲音,若狹也不安全了,主公遭到了三次襲擊。鬼殺隊的行蹤一直是最深的秘密,可還是泄露了。 除了內(nèi)鬼,或許劍士之中也出了問題。 自從無慘受創(chuàng),鬼王對鬼的制約被削弱掉極點。不少惡鬼紛紛擺脫鬼王的控制,非但自立門戶,還開始結(jié)盟反殺獵鬼者。 而惡鬼能滲透到平城京,還掌握鬼殺隊的行蹤,就說明幕后鬼的勢力已經(jīng)很大了。 主公猜到了是誰,決定以身做餌。到時候,他會來伊姬屋,并邀請他懷疑的人選到場 大人,產(chǎn)屋敷當(dāng)主把賭注都壓在了你的身上。 緣一低聲道:我明白了。 一老一小推著濕布交錯而過,仿佛只是在單純地擦地板。 之后,緣一開始等待。從若狹到平城京,光憑牛車的速度,起碼得駛半月之久。若是路上遇到些事,估計得耗上一個月。 左右都是等,那就多宰些惡鬼。 緣子,到你了。有人在喊他,新來的客人想聽你彈三味,給了五枚銀判。 緣一:嗯。 拿錢辦事,緣一無不可。不過,今晚來的客人不是人,而是妖怪。 它頂著一張有點長的男人臉,著一身素白羽織。泛著白鷺的味道,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宮廷香,似乎在哪聞過?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方似乎認(rèn)識他? 即使白鷺妖裝得再好,它的呼吸和肌rou的變化依舊逃不過他的眼睛。待見到他握著三味坐下,它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曲終,妖怪放下銀判,奪路而逃。 緣一:它好像很怕我,冥加爺爺。 冥加窩在他領(lǐng)子里,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因為少爺彈得太好了,不止五個銀判的價,它付不起,所以跑了。 緣一勉強點頭。 不知為何,他心頭升起一股極其不祥的預(yù)感。 遙遠西國,云上之城。 凌月端坐于王座,聽著小妖怪們帶回的消息,越聽越覺得有趣。 她的兒子獨身外出游歷,近百年沒一點波瀾。她所耳聞的些許消息,不是殺生丸踩了誰家首領(lǐng)的頭,就是殺生丸又掀翻了誰家妖怪的窩。 滿耳朵貴公子、殿下、大妖雖說兒子擔(dān)得起任何溢美之詞,但終歸是無趣的,甚至,這些都不是她想聽的事。 愈是一成不變,實則離蛻變愈是遙遠。尤其是殺生丸 凌月本做好了用幾百年去等殺生丸的覺醒,卻不料一只幼崽的介入,會鬧出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今,她聽了不少流言,內(nèi)容離譜得讓她難以置信,又覺得十分好玩。 那個孩子真的在人類的花街? 是、是!信使白鷺伏地,壓根不敢抬頭,只要一想到那只半妖,它真是打從心底感到恐懼。 原因無他,白發(fā)金眸面癱,不能說跟殺生丸大人完全一致,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當(dāng)半妖注視著它彈起三味,就像殺生丸大人捏住了它的天靈蓋,讓鳥毛骨悚然到能做七年噩夢! 怎么回事?凌月問道。 聽、聽說是信使白鷺道,是半妖為了養(yǎng)活胃口很大的兄長,不得不出去賺錢,最后把自己賣了的事。 小聲道:還只賣了三十枚銅板。 凌月: 作者有話要說: PS:緣一狂彈三味:我靠在伊姬屋扮女孩子發(fā)家致富,不僅養(yǎng)活了兄長和母親,還建起了犬山和大城。 殺生丸: 啪啪啪! 第65章 第六十五聲汪 牛車的轱轆碾過碎葉,停罷,正值逢魔。 前簾撩起,著柑子色菊綴細(xì)長的產(chǎn)屋敷真走下前板,稚嫩的面龐寫滿了疲憊。 從若狹到奈良,一月之期硬生生被壓縮到半月,這強度之于呼吸劍士尚可,之于體弱多病的產(chǎn)屋敷真無異于酷刑,可他仍然堅持下來,日夜兼程。 主公,懇請您歇會兒吧! 有祖輩出了個無慘,產(chǎn)屋敷一族背負(fù)詛咒,族中的男子多半活不過三十歲。產(chǎn)屋敷真雖然年幼,但體質(zhì)極差,十幾天的顛簸近乎去了他半條命。 下屬們極力勸阻,卻架不住當(dāng)主的認(rèn)真。 多歇片刻,恐怕又有一人喪命。它如此大費周折,目標(biāo)只是我而已。產(chǎn)屋敷真溫和道,我去了,它必然出來了。 那該死的家伙!有人忿忿道,龜縮在倀人背后的膽小鬼!一直利用人類對付我們,就是吃定了我們不殺人! 鬼殺隊誅滅惡鬼,但絕不傷人。掌握大勢的惡鬼便利用這點,借人之手剪掉了他們的羽翼,再各個擊破。 而人心比鬼可怕,為了利益,隊中甚至出了叛徒。彼時,主公當(dāng)機立斷前往若狹,并在途中刻意落單,才引出了內(nèi)鬼。 不巧的是,那竟是一名呼吸劍士。 他也曾被惡鬼奪走家人,也曾陷入至深的絕望??刹恢獮楹?,他居然與惡鬼勾結(jié),還出賣了鬼殺隊諸多情報,更想對主公不利。 若非當(dāng)時劍士們反應(yīng)快,或許主公已經(jīng)被斬在對方刀下了。 只是,他們救下了主公,卻沒能斬殺那名劍士 可惡! 主公,真的要去嗎?伊姬屋早在惡鬼的掌握中了。 以身為餌,這做法確實高效,但極其危險。可他們的主公不僅要做,還要做第二次。 無妨。產(chǎn)屋敷真卻是笑了,最強的劍士就在伊姬屋,我信任他。 他本不希望緣一卷進鬼殺隊的危機中,他只希望緣一在犬山城平安成長,于百年后能成為鬼殺隊最強的底牌。 遺憾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而緣一比他勇敢多了。 且,強烈的直覺讓他做下保證:放心吧,他會保我無恙。 是這一聲,下屬們應(yīng)得無奈。 過后,產(chǎn)屋敷真沐浴熏香,并在太陽落山后等到了一方請?zhí)?,來自所謂的右臣大人。 果然 產(chǎn)屋敷真閉上眼,他明白,最壞的情況出現(xiàn)了。 鬼王無慘似乎進入了虛弱期,曾被他死死管控的惡鬼們失去了約束,如今滲透往各個地方。而今,連天皇身邊也被染指了嗎? 也對,如今的后深草天皇還是個孩子,四歲即位,現(xiàn)在滿打滿算不過八歲。在土御門一族沒落的當(dāng)下,天皇身邊無能人異士,被惡鬼抓到罅隙實屬正常。 但他沒想到居然會與右大臣相關(guān)。 右大臣之職,等同于平安時的菅原道真在鼎盛之年獲得的位置,位高權(quán)重、擁躉眾多,難怪能讓鬼殺隊難堪至此。 產(chǎn)屋敷一族舍棄了姓氏,早已退出貴族舞臺很久了。如今的他形同平民,不料收到了官僚傳信 多么可笑啊!右大臣會邀請平民去伊姬屋,果然是只有惡鬼才做得出來的荒唐事。想必,它們還以為他會為了搭上右大臣這條線而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