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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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一的手微微顫抖,卻穩(wěn)穩(wěn)地端住了狗糧:流,你怎么了?這包熟悉得很,仿佛是兄長的杰作。 事實也是如此,流臭著一張臉:你哥那手法,一看就是打習慣了,我怎么也躲不了。 到最后,他居然不是對打而是抱著腦袋閃避,太遜太丟臉了! 捂著頭,少年起身靠近緣一,蹙眉思索:你應(yīng)該比我更受罪吧?你都不抱怨嗎? 緣一眨眨眼:兄長打頭并不痛。 切!誰信啊!他頭疼。 緣一指著頭:真的不痛。他抓起流的手,彎曲成砸栗子狀,啪一下扣在他的頭頂,很輕的。 五條流: 他的臉色非常非常平靜,只是緩慢又堅定地收回手,縮在袖子里微微顫抖。 深呼吸,他安靜地坐回五條蓮身邊,頂著他哥探究的眼神,將手伸了出來。只見指關(guān)節(jié)上紅了一片,像是被砸到了一樣。 蓮: 流,你還握得住筷子嗎? 給我一個勺子。流看了看手指,已經(jīng)腫起來了。 蓮: 作者有話要說: PS:榴蓮兄弟:幸好我們兄弟不像狗兄弟,我們的手骨和腦門都是正常的! 狗兄弟:幸好我們兄弟不像五條兄弟,我們的手骨和腦門都是正常的!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聲汪 腦花的實力比里梅強不少。 同是被坑害數(shù)次,里梅已無余力再更換一副身體,而腦花只要找到新鮮的尸體,多半可以借尸還魂,還能繼承死者生前的力量。 眼下,他的皮囊出自加茂家的咒術(shù)師,是擅長血cao術(shù)的術(shù)士。 加茂家的血脈很好用,因術(shù)式的特異性,他能感知到活物的血氣。即使隔著一堆皮rou肌骨,他也能分辨出血與血的不同。 依靠這點,他尋到了沉入海底的繭。 出乎意料的是,過了這么久的日子,繭非但沒有損壞,里頭的人形還長大了一圈。仔細看去,繭外延的觸須漂浮在海水里,晃悠悠的,像是無害的海草。 可一旦有活物靠近它,就會在瞬間被觸須纏縛,吸成干尸。 它雖未完全成型,但屬于妖物的掠奪性已然覺醒。凡是接近它的生物,都會被當作食物吃掉。 腦花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繭拖上岸。 龍羅的實力不怎么樣,但人偶加了他的血,倒是沒死在海底。腦花道,自封青龍的家伙勉強算得上有用,省了我們找下一個容器的時間。 大繭好似在呼吸,先膨脹再收縮,往復循環(huán)。里頭的人形看不分明,只依稀能瞧出是個男子,正以嬰孩狀的姿勢蜷縮著。 成熟了沒有?里梅扯下系在脖頸上的手指,能喂手指了嗎? 距離成熟尚遠,可我們沒精力再等。腦花道,把手指給它喂下去吧,那些陰魂不散的咒術(shù)師馬上要追來了。 萬一這個容器也承受不了呢? 那只能怪我們運氣不好。腦花輕笑,但可以賭一把,里梅。先喚醒宿儺,以他的實力和頭腦,必定能判斷出所處的境況。 容器沒成形才更可塑,為了讓軀體朝他希望的方向發(fā)展,宿儺一定會駕馭大繭獵食。而圍剿我們的術(shù)士,正是他需要的食物。 如果容器崩壞,他們得從頭茍過,隨時有殞命的危險。 可要是容器撐過了宿儺的毒性,他們必然能逆風翻盤。 好!里梅不再猶豫。 他五指比劍,大力貫穿了繭膜。泡著粘稠的液體,他單手摸到了人臉的嘴,撬開,再將手指塞了進去。 很快,他抽離手臂與腦花一起退開數(shù)丈,站在遠處謹慎地觀望。 幾息、一刻、半晌容器像是崩潰了,毫無動靜。 失敗了? 哪怕料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兩名邪術(shù)士仍是有些失望。如此一來,他們不得不分頭逃命,以茍上幾十年為目標,先熬死這批術(shù)士再從長計議。 只是,時機卡得不偏不倚。就在他們準備回收宿儺的手指時,大繭內(nèi)傳出了強有力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緊接著,一股霸道的咒力自繭中擴散,震得周遭的砂石似波紋泛開。像是兇獸蘇醒,氣勢強盛到讓邪術(shù)士都不敢靠近。 里梅瞳孔驟縮:宿儺大人 顯然,宿儺醒了。 他不愧為詛咒之王,當漆黑的咒文浮上體表,他的軀體便以最快的速度長大。骨骼生長、肌rou虬結(jié),脊背處鼓起兩個rou囊,隱約有手的雛形出現(xiàn)。 大繭逐漸干癟,宿儺卻止住了吸收的架勢。 里梅。 我在,宿儺大人。里梅單膝跪地,垂下頭顱,您回來了。 我要更多的血rou。宿儺故態(tài)復蔭,發(fā)出魔鬼的狂笑,孩子、女人!女人在 聲音戛然而止,不堪的回憶重現(xiàn)。 大人?里梅問道,怎么了? 不多時,宿儺的聲音傳來:這副身體選的不錯。你那里還有多少手指,全部給我。透過繭的破洞,瞥向腦花,羂索? 腦花恭敬道:承蒙詛咒之王看重,不負所托。 只是,你需要的手指得等我們?nèi)』鬲z門疆里,才能拿到手。腦花道,算一算數(shù)量,你可以一口氣吞下十八根。 距離復活指日可待。 宿儺勾唇:你們干得不錯。 大概是吸納了妖血的軀體足夠敏感,隔著大老遠的距離,宿儺仍感知到了術(shù)士們靠近的氣息。 他笑道:看來我的料理到了! 之后,是一場一面倒的殘殺。 是夜。 大繭的養(yǎng)分全被吸干,猶如一層枯敗的樹皮掛在宿儺身上。 他伸手拂去,露出精赤的身體,那周身虬結(jié)的肌rou壘成一堵厚墻,四只粗壯的手臂上下?lián)]動,似乎在尋找揮動武器的手感。 一頭灰發(fā)、兩雙藍眸,虎背熊腰,與他生前的形象接近卻又不同。 而妖血與人血的相融造就了抗毒的容器,可因容器只是個半妖,導致他既開不了六眼,也無法把妖血發(fā)揮到十成十的地步。 他有且僅能做到的,就是重回詛咒之王的狀態(tài)。 不過,有副軀殼就行,聊勝于無。 他從里梅手里取過另一根手指,張嘴吞了下去。又踩著一地的尸骨遠眺,張開四臂曬著月光。 宿儺大人,您剛蘇醒,姑且隨我們 有兩只獵物我還沒殺。宿儺記得,上一次蘇醒后的梵天大火,以及他在烈火中湮滅的軀體,那對兄弟在哪里? 不消他明說,里梅道:黑川犬山城。 那只白犬喜歡游歷,不常在犬山,倒是半妖一直呆在犬山?jīng)]離開。他思及遣出的傀儡的遭遇,提醒道,五條家的兩個六眼也在犬山。 犬山? 不僅有那對兄弟,還有兩個六眼? 不錯,不錯!宿儺好戰(zhàn),光是想想就興奮起來,犬山城,要是被鮮血染紅的話血與火的顏色總讓他胃口大開。 猶記得他曾吞過五根手指,卻仍敗于對方的領(lǐng)域之下。誠然他當時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大御神流火的威力,也著實讓他領(lǐng)教了一番。 那般熾熱的、足以灼傷靈魂的業(yè)火! 不過,該從誰開始殺起呢? 宿儺思量一番,挑了殺生丸。 他是半點不怕招惹妖怪,更不怕被整個西國追殺。甚至,他還會為被神道、咒術(shù)師、妖怪三方圍剿而感到萬分暢快。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行為處事全憑喜惡世間沒他惹不起之物,也沒他去不了的地方! 殺生丸嗎?腦花難得開口,他手上那把刀可不簡單,要是可以,盡量折斷它。 那把掌握著生死之力的刀,對他們有大害。尤其是它劈開冥道的那招,在他們眼中等同于領(lǐng)域展開,還是能多重瞬發(fā)的大招。 宿儺:折斷了有什么意思,我很想見識見識他的招式。 腦花: 行,你別玩脫就行。 只是,既然宿儺挑了殺生丸,為了讓他打個盡興,他們得拖住犬夜叉和六眼了。如此,四魂之玉中的曲靈很有必要誕生。 畢竟,那只半妖是個實打?qū)嵉耐{,沒有曲靈的蠱惑和人偶的頭顱,他們拖不住他太久。 黎明時分,邪術(shù)士三人組離開了海域。 而后,獄門疆里被取出,里梅握著這把鑰匙,進入了獄門疆的內(nèi)部。 彼時,宿儺只著下袴,懶懶地靠在強盜窩里。在他身邊是四分五裂的尸體,偏生他抓著一只烤熟的野豬蹄,就著血腥味吃得很香。 片刻,里梅從獄門疆中爬了出來,他黑著臉扔出了兩口鍋和一大捆狗毛。 腦花:這是 里面全是雜物!全是!里梅面目猙獰,隨手往里頭撈了一把,居然抓出一把松果,什么都有! 再抓一把好吧,是rou干。 他不信邪了! 里梅瘋狂地扒拉起來,然后在宿儺和腦花沉默地注視下,漸漸被狗毛、果脯、獸rou、野菜淹沒。可喜可賀,里頭也不是只有吃的,還有筆墨紙硯和一些家書。 啊呸!這一點也不可喜可賀! 可惡的半妖,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br> 獄門疆,一個專司封印的百年咒物,竟然被你拿來存放干糧被褥鍋子食材,它不要面子的嗎??。∧惆阎湮镏糜诤蔚?,你 暴殄天物!里梅繼續(xù)扒拉,翻出了一只千兩箱。 打開,里頭放著孩子的年玉,是十六夜每逢新年給犬夜叉的壓歲錢。好些年了,攢了滿滿一箱。 但咒術(shù)師對這些沒興趣。 該死的,東西在哪里?抓狂! 哦,翻出了狗糧。 宿儺和腦花: 夜里下起了暴雨。 雷聲隆隆,驚醒了沉睡的緣一。 電光擦過天際,把一切照得霜白。而他透過光影的眼,看見了世界背后的世界鋪天蓋地的咒靈在匯聚,像是受到了吸引。 他掀開被褥,隨意披了件衣服外出,赤腳踩在被雨水打濕的長廊上,讓寒風撲了滿面。 轟隆!炸雷撕裂天空。 雨水沖刷了所有氣息,不知為何,生出了他心頭的不安。褲腳濕透了,薄衣也貼在了身上,緣一在廊下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的心開始不穩(wěn)。 難言的躁動,好似出了事? 轟??! 五條兄弟的身影出現(xiàn)在廊下,臉色與他竟是同等凝重。白犬的鼻子在水汽沖刷下往往不好使,可六眼對環(huán)境的分析能力依舊很強。 有強大的咒靈出現(xiàn)了。五條蓮道,在西南方。 五條流:比邪術(shù)士給我的感覺更可怕,簡直像是宿儺的手指 等等,手指! 短暫的噤聲,緣一冷著臉復歸室內(nèi),取出了獄門疆。 他抱著它抖了抖,卻見它安靜得詭異。 緣一抬眸,淡淡道:里面似乎空了,我進去看看。說著,他平靜地取過小牛和炎牙,別擔心我,我只是心情很差而已。 五條兄弟: 這讓人更擔心了好嗎? 不需要施咒和前搖,緣一順利進入了獄門疆。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向空蕩蕩的儲物間,發(fā)現(xiàn)他的rou干果脯、鍋子被褥、狗毛年玉全不見了。 是誰? 是誰偷走了小狗勾的家藏? 所幸,由于他亂塞東西,四魂之玉還落在一個破匣子里沒被撿走。恰在這時,獄門疆的后方居然慢慢凝出一個漩渦,再探入一只少年的手,熟門熟路地到處亂摸。 緣一: 他記得這個味道,是里梅。 很好,好得很。 緣一面無表情地拔出了小牛。 他尋思著要不要砍手,可一線理智還是拉回了他的沖動。 緣一注視著那手良久,干脆取出四魂之玉塞到對方手里,而他牢牢抓住了粗繩的另一端。 果然,對方一摸到玉石便狠狠一拽,不僅是四魂之玉,連緣一也被拽到了獄門疆之外。 到手了! 扒拉了整整一天才扒拉完的里梅來不及大喜,就突兀大悲。他看見緣一落在地上,正用冷漠的眼掃過他、腦花和宿儺。 這一刻,世界靜得落針可聞。 面對詛咒之王和邪術(shù)士,緣一半點不怵:破道之九十黑棺! 作者有話要說: PS:緣一:鬼畜道之九十黑人抬棺。 反派們: PS:里梅:為什么我們的計劃沒有一條是按計劃實行的? 羂索:對面是狗【滄桑點煙.jpg】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聲汪 緣一不會無的放矢。 他與宿儺交過手,自然清楚對方的威脅性。見面即開大,防守換進攻,是他在這場一對三的戰(zhàn)局中最穩(wěn)妥的打法。 魯莽嗎?害怕嗎?單槍匹馬沖入敵陣,隨時隨地直面死亡。 并不。 他以半妖之身對戰(zhàn)詛咒之王和兩名邪術(shù)士,譬如前世以人類之身對抗鬼王和一眾惡鬼。做人時沒怕過,何況現(xiàn)在是半妖。 且,面對殺人的怪物,他要做的只是全力以赴。 莽算什么? 他不僅要把戰(zhàn)場打穿,還要把邪術(shù)士的骨灰揚了!真敢偷啊,他所珍藏的一切禮物,以及咒術(shù)界交到他手里的信任宿儺的手指,一根也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