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水師筆記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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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三刀點頭,跟我認(rèn)真的說:“那年老父親被打死,我心里落了影子,不敢在下山,本想著在山里終了一生,但是前些年,偶然遇到一個上山捉黃皮子的人,被黃皮子給迷了魂,掉了山崖,我救了他一命,從他嘴里一問,我才知道如今的年月變了天。于是才回了家,把這老宅子又重新收拾了一下,能老死家里,實在是榮幸的事,但是我這閨女倒是沒人照料,我尋思著我死后她一個人必定要被欺負,所以就想尋一個有頭有臉的人來托付終身?!?/br> 黃三刀說著話就看著那雷六,我心里有些奇怪,還真他娘的像雷六說的那樣,這雷六不是個好東西,當(dāng)過胡子殺過人,而且年歲也大了,按照常理是沒有人愿意把女兒家許給這樣的壞人,但是這個黃三刀還真是因為雷六的惡名而把媳婦許給他,當(dāng)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雷六倒是憨厚的笑了一下,跟著黃三刀說:“我雷六是個粗人,心壞,但是那是對仇人,對自己人我心眼好著呢。” 阿貴冒了一句:“我六叔說的對?!?/br> 這話來的干脆,但是倒是讓黃三刀不高興,瞪著阿貴,說了一句:“沒規(guī)矩!” 這話讓雷六有些突兀,就跟阿貴說:“外面東西搬完了?” 阿貴也懂,雷六這是在給黃三刀面子,就說了一句:“還有半頭豬呢?!?/br> 說完就招呼疤瘌頭出去搬東西,那黃三刀看了,就跟我說:“先生,你看著婚事難道不合八字就不能成嗎?” 我聽了趕緊跟黃三刀說:“那當(dāng)然不是,只是講究個禮,這婚事您老要是滿意,我六個是沒意見,我當(dāng)然也是樂意見著一樁喜事,只是這日子跟禮數(shù)麻煩了點,但是事在人為,都不是什么大事。” 黃三刀聽了。就說:“我當(dāng)然同意,但是我有個條件,這擇日子辦席必須得在咱們黃皮子村辦,娘家送親的東西必須要到黃皮坡我的老洞里面拿?!?/br> 我聽著就奇怪,我問:“這是咋?有啥講究沒有?大雪天上山,只怕多有不方便之處吧?!?/br> 黃三刀詭異的一笑,跟我說:“我家的金銀細軟多了去。當(dāng)年哪些人殺人放火就為了哪些東西,我這個人膽小,怕,吃了一虧,就杯弓蛇影,所以我不會離開我的地,但是我又想我閨女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所以就只能勞累你們兄弟家了?!?/br> 我聽著就看著雷六,這老頭確實是膽小,說是杯弓蛇影都客氣了,那除四舊都過去了快二十年了,這老頭居然現(xiàn)在還害怕呢,不過說真的,我也怕,所以我也能理解這老頭,只是雷六雙腿沒了,這要是上山,只怕比較難,這迎親哪有新郎不去的?所以我就看著雷六,這事還得他自己拿主意。 雷六見我望他,就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叫媚兒的女娃子,臉色的笑意不用言表,雷六跟黃三刀說:“身體力行,老大哥的要求不過分,我雷六必然照辦?!?/br> 我見著兩人都同意,這婚事也就定了,但是我怎么都覺得有點怪,不敢既然人家都已經(jīng)同意了,我也不必做那個壞人。 中午我們就留下了,老頭讓他閨女把雞鴨給殺了,中午做了一桌子菜,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就坐著吃酒,吃著吃著,我就覺得有點醉。我胡三的酒量雖然不行,但是八兩酒沒問題,只是這老頭拿出來的酒我喝了三杯,二兩不到,就覺得暈乎乎的。 但是雷六跟阿貴他們還是沒什么兩樣,一杯接著一杯,我自持酒力不勝,就說要去躺一會,黃三刀趕緊讓我他女兒給我收拾房屋,鋪了草褥墊子,加了一床厚被,我才安穩(wěn)的睡下。 這一睡下我就感覺身子重的很,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壓在了身上,手腳也冰涼。我心里納悶,平時喝了酒我都是身子火熱,咋這回這么寒呢?難道是喝了涼酒傷著胃了? 我這么一想,就爬起來,想去找一些熱水喝,暖暖身子,但是我一站起來。就感覺怪了,我身上蓋的不是被子,睡的不是床,住的也不是人家的屋子,而是一個空殼老山窩,我嚇的渾身打了個哆嗦,趕緊的往外面跑。這一跑就跑出了山洞,外面下著雪,吹著風(fēng),我看著地上的雪不一般,心里有些害怕,這雪有名。 所謂一片的是蜂兒,二片的是鵝毛。三片的是攢三,四片的是聚四,五片喚做梅花,六片喚做六出。 這雪本是陰氣凝結(jié),所以六出應(yīng)著陰數(shù)。到立春以后,都是梅花雜片,更無六出了。只是眼前沒有立春,咋落了梅花片呢? 我心里覺得怪,舉目望去,大劍插天空翠,嵯峨小劍連云,天生險峻隔西秦,插翅難飛過嶺。這地上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一個人被困在這里,難為死我了。 我哪里敢多留,趕緊就尋了個路往山下跑,我一路狂奔,這山倒是不高,只是個小坡。但是路長的很,周圍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沒有下山,但是只見前面林子里,隱隱露出紅墻頭出來,我心里高興??偹闶怯腥肆耍倚睦锵胫?,到這個所在暫歇問問這里到底是個什么地方,然后在想辦法回家。 荒山野嶺迷了道,還是莫要胡亂走的好。 我朝著那紅墻頭走了過去,繞了一圈,來到了正門??茨墙鹱峙祁~上面寫著幾個大字“黃仙廟”。 我心里咯噔一聲,心里想著,難道我還在黃皮村?要不然哪里來的黃仙廟呢?我好奇探著腦袋往里面看了一眼,前面門道三間,中間朱門兩扇,半開半掩。 我捱身進去再看時,右一間塑個慈眉善目的黃家仙,控著一匹赤兔胭脂馬,左一間豎起一道石碑,兩旁都是柵欄。 第二層正殿三間,極其宏麗,一帶朱紅子閉著,殿前右邊,砌一座化紙的大火爐,左邊設(shè)一座井亭,四圍半墻朱紅欄桿,只留個打水的道兒。 我知道這殿里面肯定有人,趕緊朝著里面走,進了殿門,只見中間是個八角琉璃井,兩旁設(shè)得有石凳,我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有人沒有?” 說還沒落下,我就聽到大門呀的一聲開響,我趕緊朝著欄桿漏空處張看,只見外面走個人進來。 這個人頭上裹著破唐巾,身穿百補褐襖,腰系黃繩,腳曳草履。我看這個人眼熟。倒是在哪里見過,這尖嘴猴腮的樣子,倒是跟個黃皮子挺像。 那人一只手拿著雨傘,一只手提著一個纓絡(luò)的大瓦罐子,約莫容得五六斤酒,口中喃喃的道:“怪了怪了,今天知道他們要來。我就去村里去買這膿血,跑上了許多路,老天有眼,只教他吃了肚痛!但是卻見著我本像了,這是為啥?” 這老頭一頭說,一頭把傘和瓦罐子放下,卻沒理我??觳降某镂萑ィ铱粗X得奇怪,這老頭太怪了,但是我身子寒的很,聞著那罐子里有酒香,我心里想著得些酒吃也好。 我出了井亭,做三四步拐去,早把那酒罐兒提起,嘴對嘴骨咯咯的咽將下去,吃一個不亦樂乎。 但是我吃著吃著,就覺得怪了,這酒有點味,就像是我之前在黃三刀家里喝的那酒一樣,味道有點像是動物泡的藥酒,說是醇香,其實帶著一股腥臭的味道,我把罐子朝著邊上一斜,眼睛朝著里面一看。 這一看我嚇了一跳,就看著里頭白花花的飄著一層“吱呀”兒,看到這,我兩個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就看著那一個個跟手指頭大小的白花花的死耗子在里面飄著。 “嘔!” 他娘的,居然是“吱呀酒!” 第一百二十八章 長腿毛的姑娘 這“吱呀”兒就是剛生下來的耗子,沒毛,白花花的,一個個的跟大拇指一樣,這老鼠一生下來,就會發(fā)生,“吱呀”“吱呀”的叫,所以有道菜就叫是“吱呀”兒,就是拿著筷子夾著剛生下來的老鼠,蘸著調(diào)料吃,那老鼠就會傳出“吱呀”一聲,所以就叫吱呀兒。 我把罐子往地上一摔,罵了一句“狗日的,這老頭到底是誰?咋打了這“吱呀兒”酒,我正想著,就看著里面走出來一個老頭。身后跟著一個女娃子,這女娃子我看不清楚臉,只能看個大概,烏云巧樣梳的鞭子,生得不長不短,不瘦不肥,不細不粗,芙蓉為面雪為膚,走路的樣子一扭一扭的,跟黃三刀家的閨女媚兒倒是有點像。 老頭見我樣子生氣,看了看地上的就,就變了臉,跟我說:“你這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摔了我的酒罐子,好大的脾氣?!?/br> 我聽了就回了一句:“這披毛帶甲的仙家兒孫泡的酒,我勸你還是別喝,小心灰家老太奶找你的麻煩?!?/br> 老頭眼睛一瞪,剛要罵我,但是他身后的女娃子就狐媚的過了來,跟我說:“這雪天出路,極是難為人,仙家受過辛苦了,這井亭也不是安身之處,平日里還好。只是今天風(fēng)雪太大,風(fēng)咶咶的,怎過得了?殿后有潔凈房子,來往燒香的人常來借寓的,請仙家到里面去煨些炭火,烘烘這些打濕的衣服也好?!?/br> 我聽了覺得好奇怪,我第一次見這個女娃子,他咋知道我是個仙家?其實仙家也就是一個稱呼,把我們這些算命看相的風(fēng)水先生給高抬的稱呼罷了,我倒是不在意這些,只是我奇怪這小娘皮是咋知道的。 我覺得這里有鬼,我就趕緊說:“不打攪了,喝了你的酒都是罪過,我看著天馬上就要晴了,我還是下山去吧?!闭f完我就要走。 但是那小娘皮倒是把我的去路給攔著了,拉著我的手。跟我說:“這天倒還不像晴的,況這里山路崎嶇極是難走,不比別處,便晴了雪,路土也還泥濘,我們這些常年在山上跑的都兀自害怕,何況是仙家這樣從不來過的了,這廟宇是個公所,就住上十來日,那個要你房錢,只管等天晴了,日色曬幾日,卻上路也未遲?!?/br> 我聽著就害怕,我趕緊就甩開這小娘皮的手,但是她的力氣大的很,我怎么甩都甩不開,我心里慌了,我說:“多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就不打攪了,實在不好意思?!?/br> 說完我就悶著頭往外走,但是被這個小娘皮拽著轉(zhuǎn)了一圈,身子卻進了院子,這小娘皮跟我說;“說那里話,誰個頂著房子走?常言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就是閑茶淡飯,我也供給得起,若不嫌怠慢,胡亂吃些,不用打火。” 這話說著把我往里面一推,我就被了進去,我感覺暈頭轉(zhuǎn)向的,這兩人一前一后帶著我從東廊下去,轉(zhuǎn)過正殿,又過了齋堂,打廚下穿過,直到后邊,只見兩間新造的小樓房,天井里種幾棵花木。老頭把我請進屋子,讓我坐下,給我打了好酒,讓他閨女陪我吃酒。 我看著酒壺看了好幾遍,里面沒有“吱呀兒”我才敢放心喝,這閨女倒是極為懂事,站著給我斟酒,陪我吃酒還含羞遮面。老頭說他得去廚房打幾個菜下酒,就離開了去。 我看就我跟著娘皮兩人,她揣著捏著,有點別扭,我就讓她坐下,這娘皮也不見外,就坐在了我邊上,方才坐了,不坐猶可,一坐之時,這娘皮朝著我拋了個媚眼,我斜對著,看得十分親切,比前面看著更加妖麗,把我的三魂七魄給勾的都丟的不知道到了那里去。 我跟著娘皮吃酒吃的昏昏沉沉的,也不見那個老頭來,我看著外面的天發(fā)黑,我就想走,這地方怪的很,要是天黑了還不走,只怕我今天就別想回去了,我說:“我這身上還有事,酒也吃了,道你一聲謝。這就先回去了。” 說完我就要站起來,但是這個小娘皮卻拉著我的手跟我說:“這兩間樓房,是我自己家造的,雖說蝸窄,極是幽靜,就是過往客官借宿,也只在前面齋堂兩廂房住下,并不曾到此,我見仙家有氣度,極是喜歡,你好在這住下,我跟你討教一些問題?!?/br> 我聽著心里發(fā)慌,但是卻被這小娘皮給扯到了里屋去,把我硬按到了床上去,我驚慌的很,說了一句:“討教些個什么問題?地下說便好。那里能上床?”說完我就想往下面跑,但是卻被這小娘皮給按在了床上,這娘皮并不說話,抱著我先做了個甜嘴,我聞著那嘴里的味道,腥臭的很,像是吃慣了野味的臭嘴,我急忙慌張的問了一句:“你到底是個那個?” 這小娘皮聽我這么問,就問我:“那年九龍嶺你貫死一窩子sao狐貍可記得了?” 我一聽這話,嚇的一下子就彈了起來,手里握著尋龍尺,朝著這小娘皮就是一棍子,打的這小娘皮哇哇大叫,我罵了一句:“好你個猢猻,老子好心放你一條命,你居然敢來謀害我??次医裉觳皇帐澳恪!?/br> 那小娘皮不知我突然就打,被打了個正著,見我兇神惡煞,便趕緊就跑,我心里來火,一把火燒的旺盛,趕緊就去追,才動身時。腳不點地,我就像是在飛一樣,不一會來到一個地方,這地方有點古怪,就看著七顆老槐樹枝葉繁茂,樹大根深,藤蘿滿徑,陰風(fēng)慘慘。夜氣昏昏,過了兩重牌坊,現(xiàn)出一座大殿宇,我悄悄的進了大殿,里面什么都沒有,我進殿走了一陣,突然看到中間卻虛設(shè)個盤龍香案,并無人坐在上面。 但是在兩邊卻擺著兩口棺材。倒像是個墳?zāi)?,我聽到咔吧一聲,我猛然低頭,嚇了一跳,就看著地上都是尸骨,一眼望去,大殿的暗處居然東倒西歪的倒著十幾個尸骨,身上的骨頭都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什么動物給啃了磨牙。 我心里慌張的很,這地方怪的很,咋有這么多死人呢?突然,我背后被人拍了一下,驚的我渾身一個機靈,我不敢回頭,也不能回頭。 遇到這種事千萬不要輕易回頭,越是人煙稀少的地方。越是心里害怕的時候,就越不要隨便回頭,回頭一次滅一盞陽燈,回頭三次,三盞全滅,全滅之后,不可想象。 突然,我的另外一個肩膀也被重重的拍了一下。我身子感覺極重,像是被萬千大山壓在上面一樣,我的腿在發(fā)抖,我感覺像是下雨了,我抬頭一看,居然有一竄哈喇子流了下來,滴在我的臉上,黏糊糊的。 我不知道身后面是什么東西。我知道肯定不是個善茬,我緊緊握著尋龍尺,猛然轉(zhuǎn)身,朝著身后就打,這一棍子下去,打到了那東西估計也讓他不好受,但是我這一回頭,就看著一張臉。這張臉跟他娘的狐貍一樣,又尖又細,猛然,這張嘴朝著我的脖子一咬,我就感覺一陣鉆心的疼,雙手不停的揮舞著,想要把這頭狐貍給打跑。 “??!” “醒醒!醒醒,七爺,你倒是醒醒!” 我聽著聲,手里還是不停的揮舞著,但是我一睜開眼就看著眼前站著幾個人,我一看居然是阿貴跟雷六,還有黃三刀跟他閨女,我抹掉頭上的汗,他娘的原來是在做夢啊。 雷六見我渾身精氣神xiele就問我:“老七,你咋了?我們幾個喝酒呢,就聽著你胡攪蠻纏的,我家這媚兒給你弄點熱水敷一下,灌了點酒,沒想到你居然更嚴(yán)重了,到底出了啥事?” 我聽了就吧嗒吧嗒嘴,覺得嘴里還有點味道,我一想到那“吱呀”兒酒就覺得惡心,但是畢竟是個夢,我也不能當(dāng)真,我說:“沒事?!闭f完就看了看外面,雪夜停了,但是天色卻晚了許多,應(yīng)該有三四點鐘了,我從床上下來,我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br> 黃三刀倒是沒留我們。把我們送到了門外,他跟我說在酒席上他們把日子都訂好了,就請我拿個主意,看看是不是黃道吉日,我聽了日子,是半月后的小年,我盤算了一下,這日子還行。不算是大日子,但是益婚嫁,我們說定了之后,就準(zhǔn)備走。 走之前,那黃媚兒對我嫣然一笑,那笑容讓我神魂顛倒的,我心里覺得怪了,這個娘皮不是漂亮的很。但是整個人卻魅惑的厲害,就是這么一笑,就讓我心底發(fā)顫,我胡三爺也算是個有定力的人,咋就能被她給迷了呢? 我心里打著疑惑,上了板車,看著他們父女兩還站在門口送我們,客套了幾句,就讓他們回去,但是兩人一直送我們到了小半里地才回去,只是那小娘皮一轉(zhuǎn)身,身下的裙子被一股邪風(fēng)給吹了起來。 我一看那黃媚兒的下半身居然沒穿衣服,光溜溜的,但是那光溜溜的腿上居然長著厚厚的一層黃毛,我當(dāng)時就嚇了個半死。 他娘的,那個姑娘家長這么長的腿毛? 第一百二十九章 門外有人 我以為我看花眼了,趕緊在仔細的看一眼,但是卻看不到,那黃媚兒已經(jīng)進了屋子關(guān)了門,我心里慌張的很,我趕緊問雷六我說:“六哥,你看到了沒有,那姑娘腿上的毛跟他娘的耗子毛一樣,我咋覺得她像個狐貍?” 雷六朝著大院子瞥了一眼,有些好奇,跟我說:“老七,你是不是一覺睡傻了?那姑娘家那有什么腿毛?長的是狐媚了些,但是這人漂亮啊,我就喜歡這種苗條的!” 我看著雷六笑的開心,就懶得說了,知道他是看中了人家這姑娘。我要是說一些不好聽的話,估計會跟他拌嘴,到時候只怕惹的他不開心,我例外都不好做人,走一步且看一步。 回到了家,已經(jīng)天黑了,我娘給做了一頓蹄包湯,湯給我媳婦芙蓉膘奶,rou都給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吃了。 雷六今天看上去非常高興,所以就多喝了幾杯,喝酒的時候我跟閻六商量著婚事,把該叫他做的都給做了,該請的啥人都給我寫好,到時候我給發(fā)帖子。 雷六說這事不要我cao心,請人的事都讓他手底下的小兄弟跟阿貴跑,他認(rèn)識的人我不認(rèn)識,我一聽省了不少事也就點頭了。 晚上送走了雷六,天上的大雪漫天的飛,我就覺得身上特別冷,不知道咋回事,特別難受,胃里一點點的往上面冒東西,像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不消化一樣。 我娘給我熬了糖水,我喝了一碗,喝過之后暖烘烘的,但是沒過一會就不行了,胃里面特別漲,我覺得受不了趕緊的就爬起沖了出去,一出門我就嘩啦啦的吐了出來,吐了好大一會才收住。 我剛吐完,那尸貓就圍上來了,圍著我吐的東西打轉(zhuǎn),它聞了幾下,“喵嗚,喵嗚”的使勁的叫,我覺得奇怪,看著地上吐的東西,因為天黑,又一地都是雪,所以我沒看真。我進屋去拿馬燈,朝著地上一照,這一照,我又惡心的“嘩啦啦”的吐了起來。 我吐的聲音把我娘跟閻六都給吵醒了,兩人出來,我娘拍我的背,那閻六看著地上的東西,隨后跟我打趣,對我說:“胡三,你行啊,口味太他娘的重了,你居然能把這“吱呀”兒整吞了,還他娘的吃了一窩窩十幾個,你比王紅厲害?!?/br> 我心里罵娘,這啥時候吃過這玩意,我分明是做夢的時候吃了酒,看到酒里面有“吱呀”兒,但是我也沒吃啊,不知道為什么他就到了我肚子里。 我趕緊去拿鐵鏟,把地上吐的“吱呀”兒,也就是哪些剛出窩沒毛的死耗子給鏟走,在后院挖了個坑,給埋了,只是我心里特別不得勁,這到底是咋回事?我分明是做了個夢,但是夢里面的東西怎么能跑到我肚子里呢?這事真的太邪乎了。 這一夜我心里抖特難受,沒法睡覺,我跟閻六在屋子里坐著,閻六問我:“你今天是遇著啥了?么不是被人給下了蠱?” 我聽著就搖頭,我跟閻六說:“我今天跟雷六去黃皮坡的黃皮村跟一個老頭子提親,那老頭子是個奇人,以前是個地主,家財萬貫,鬧革命的時候,他全家?guī)е疸y細軟上了山,一直都沒下來,直到前兩年遇到了人才知道現(xiàn)在變了天,從山上下來過日子,這聽著頗有一點桃花源的味道,我也覺得奇。在他家里跟他喝了幾杯,就覺得酒力不勝睡了過去,然后做了個怪夢,遇到了一頭狐貍來勾我的魂,還給我喝那“吱呀”酒,本來覺得沒什么,但是回來把東西給吐了,我才知道嚴(yán)重?!?/br> 閻六聽著。捏著鯰魚胡子,瞪著我,小聲的跟我說:“那你著了道,xiele精元了嗎?” 我一聽就火了,我罵閻六:“狗日的,我是啥人?我能干那種齷蹉事嗎?當(dāng)然沒有,我當(dāng)時就給了那狐貍一棍子,給打跑了,然后我就追,不過追丟了,我追到一個山溝溝里,里面都是死人,死了好幾十年了,后來身后出現(xiàn)一頭白狐拍我的肩膀,我一回頭就被他咬了,那時候我也就醒了?!?/br> 閻六瞇著眼,嘴里品著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細細一琢磨,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說:“閻六,你還記得我們那次在九龍嶺遇到的那窩狐仙嗎?我夢里的那頭狐貍跟我提了這事。” 閻六細細的想了一會,問我:“不是全殺了嗎?” 我搖頭,我時候:“我當(dāng)時心好。讓王紅給放了一個。” 閻六踢了我一腳,正兒八經(jīng)的跟我說:“你我都是走仙家道的,難道你不知道諸蟲百獸,多有變幻之事,如黑魚漢子、白螺美人、虎為僧為嫗、牛稱王、豹稱將軍、犬為主人、鹿為道士、狼為小兒,不可勝數(shù),這些東西都是吃人的玩意,不能留,你何必做那假好人留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