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小飯?zhí)茫朗常?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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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嶼了解皇帝,皇帝若是對錦衣衛(wèi)不滿,起了殺心,絕不會派人潛入錦衣衛(wèi),而是大刀闊斧地動手。 如今派了個女子過來,明面上是寵信自己,實際上,是想多掌握一些錦衣衛(wèi)的情況罷了。 若說這女子投毒,倒是不至于,但偷不偷情報……就不好說了。 吳僉事人為老練,夜嶼一句話,他就明白了。 “大人,如今錦衣衛(wèi)的弟兄們越來越多了,廚房人手不夠,可否對外招些可靠的人來幫廚?” 夜嶼贊賞地看了他一眼:“可?!?/br> 尹忠玉見他們兩個打著啞謎,疑惑地?fù)蠐项^,不明所以。 - “唉……” 董家小院的臥房里,劉氏一面給董松擦臉,一面嘆氣。 劉氏看向沉沉昏睡的董松,心中難受不已。 他們結(jié)發(fā)多年,一直舉案齊眉,董松說倒便倒了,劉氏日復(fù)一日地照料他、盼著他醒來,但他卻絲毫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 舒甜站在一旁,遞上干巾,小聲:“娘親……別太難過了,爹爹如今雖然沒有醒來,但張大夫說他的病情還算穩(wěn)定,也算是個好消息了?!?/br> 劉氏默默點頭,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這段日子,舒甜忙著收拾無名飯館和轉(zhuǎn)租鋪面,但一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租客。 董松病得不輕,每日都要好藥吊著性命,家中的積蓄已經(jīng)所剩無幾。 劉氏想到這里,心中更是苦悶。 舒甜看出了劉氏的心事,她主動說道:“娘親不要擔(dān)心,女兒等會便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活兒干。” 劉氏擔(dān)憂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能找到什么活兒呢?” 舒甜一直是董松和劉氏的掌上明珠,若不是家逢變故,劉氏實在舍不得她出去拋頭露面。 舒甜眸色微頓,她近日找活兒,確實不太順利。 大點兒的酒樓,要看資歷和名氣,但舒甜只在無名飯館待過,又是個姑娘家,人家連試手藝的機會都不肯給她; 小點的飯館又給不起工錢,舒甜還要靠著這份工錢養(yǎng)家糊口和給董松治病,自然也不合適。 但舒甜不想劉氏再添煩憂,便道:“娘親,這你就不知道啦,現(xiàn)在有好幾家飯館都搶著要女兒呢!我只不過想拖一拖,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地方?!?/br> 劉氏狐疑道:“真的?” 舒甜小嘴一撅,佯裝不滿道:“女兒的手藝,您還不相信嗎?我可是爹爹的關(guān)門弟子!” 劉氏終于展露笑顏:“好好……你們父女倆天下第一……” 舒甜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看著躺在床上的董松,心里默默地想,只要有一線生機,她都要將爹爹救回來。 舒甜幫完劉氏之后,便出了門,她決定今日去城東碰碰運氣。 城東是京城的繁華地段,任官貴人云集,酒樓食肆林立,說不定找活兒能更加容易些。 舒甜走了好一陣,終于來到了城東的市坊,可市坊門口卻圍得水泄不通,不少人擠在布告欄面前圍觀。 有人嚷嚷道:“喲!這錦衣衛(wèi)指揮司居然會來民間招廚子?” 第22章 入門 城東街口,人頭攢動,看熱鬧的人一層包著一層,議論紛紛。 “這錦衣衛(wèi)指揮司的廚子可是肥差?。÷犝f只有達官貴人的親戚才有機會進去,工錢高,活兒又輕松……” “呸!錦衣衛(wèi)指揮司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啊?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去年有多少人死在了那里?去賺那個錢……莫不是想錢想瘋了吧!” “不過每月半兩銀子,確實很高了!我舅舅在頂好的江味樓當(dāng)主廚,都到不了這個價錢呢!” 眾人七嘴八舌討論著,卻沒人去動那皇榜。 舒甜靜靜聽了一會,心里七上八下的?!罢袕N子”三個字將她的興趣提起來,但聽到“錦衣衛(wèi)”她又好似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最后聽到“半兩銀子”時,她又心中一動。 半兩銀子,足夠讓他們一家人生活無憂了!爹爹的病情也能得到更好的救治…… 舒甜內(nèi)心有些糾結(jié)。 她踟躕了片刻,擠入人群中,只見那皇榜張貼在布告欄最顯眼的位置,舒甜一目十行地看完,頓時有些詫異。 她疑惑地自言自語道:“這錦衣衛(wèi)指揮司招廚子……沒有資歷上的要求么?” 她之前去其他的酒樓飯館,見面第一件事,便是問她曾經(jīng)在哪些酒樓待過、接待過多么貴重的客人。 但這皇榜之上,只寫了品性端正,具有烹飪經(jīng)驗即可。 一旁站著個小廝,他嗤笑一聲:“錦衣衛(wèi)指揮司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門檻太高了沒人去……” 有人哈哈大笑:“就是啊,誰敢與虎謀皮?沒點兒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進了里面,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的婆娘數(shù)落道:“小聲些!不要命了?” 眾人看夠了熱鬧,一哄而散。 舒甜盯著皇榜看了一會兒,她回想起董松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場景,還有劉氏背著她以淚洗面的樣子,心下一橫,轉(zhuǎn)身離開了。 - 一向嚴(yán)謹(jǐn)肅殺的錦衣衛(wèi)指揮司門口,今日支起了一個小攤兒。 孟廚子百無聊賴地在小攤前坐了一個上午了。 “這樣招人,根本不會有人來的……”孟廚子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吳僉事自門口出來,聽到這話,道:“才半日,你怎么知道沒人來報名?” 吳僉事張貼皇榜出去招人,本來就是個幌子,掛兩日之后,便打算放個暗樁入后廚,盯著那玉娘的一舉一動。 孟廚子連忙站起身來,向吳僉事行了個禮。 這差事是吳僉事派給他的,他不敢怠慢,但心中仍有不少疑問。 他抬眼看了看吳僉事,賠著小臉問:“吳僉事,咱們飯?zhí)酶静蝗比?,為什么非要對外招人呢??/br> 孟廚子來了錦衣衛(wèi)指揮司后廚多年,這些年來,在飯?zhí)贸燥埖娜耍窃絹碓缴倭?,所以需要他們做的吃食也不多,并不是很忙?/br> 吳僉事看出了他的心思,頓時嚴(yán)肅起來:“孟廚子,你們?nèi)缃竦瞄e,是因為沒人來飯?zhí)贸燥?!為什么大伙兒放著不要錢的飯不吃?” 孟廚子看向他,吳僉事翻了個白眼:“因為你們做得實在是太難吃了!” 孟廚子:“……” 面對吳僉事,他不敢辯駁……但外面招的廚子又能有多好呢?說不定等外面的廚子來了,他們就知道自家廚子的好了!等著瞧罷! 孟廚子心里忿忿不平。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忽然聽得一個清麗的聲音響起:“請問……錦衣衛(wèi)指揮司是在招廚子嗎?” 孟廚子和吳僉事面面相覷,吳僉事立即應(yīng)聲:“是?!?/br>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美目彎彎,笑意盈盈,烏發(fā)如云,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挽著,綠裙垂地,清秀雅致。 吳僉事有些奇怪:“你……是來應(yīng)征廚子的?” 舒甜點點頭,笑道:“不錯,還請大人幫忙報個名?!?/br> 孟廚子竟看呆了,此時才回過神來,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道:“姑娘……這錦衣衛(wèi)指揮司的后廚,可不是好進的地方!你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當(dāng)過廚娘?” 舒甜經(jīng)過最近和其他酒樓接觸,在介紹自己方面,已經(jīng)駕輕就熟了。 她勾了勾唇,落落大方道:“民女董舒甜,家父乃城南名廚董松,自小學(xué)習(xí)廚藝,已經(jīng)八年有余?!鳖D了頓,她繼續(xù)道:“民女之前與家父一起經(jīng)營自家飯館,如今家父年事已高,于是民女便想出來找找,有沒有更合適的地方一展身手。” 孟廚子蹙眉:“自家飯館?那定是個小店了?” 舒甜從容不迫:“雖然地方不大,但老客盈門?!?/br> 對于酒樓或者飯館來說,有沒有回頭客,很說明廚藝和服務(wù)的水平。 但孟廚子顯然不買賬,他對吳僉事道:“這小娘子看起來嬌滴滴的,又沒去過什么大的酒樓飯館,恐怕沒見過什么世面,想來是廚藝平平……” 吳僉事見舒甜氣質(zhì)出眾,話理清晰,覺得她是個聰明人。 他問:“你的小飯館,平日里都有些什么人去?” 舒甜唇角輕彎:“除了臨近的百姓,還有不少京城懂食的老饕……對了,連錦衣衛(wèi)指揮司的尹大人也光顧過小店呢?!?/br> “什么?”吳僉事有些詫異:“尹忠玉?” 舒甜并不知道尹忠玉的全名,只能強撐著應(yīng)下來。 “不錯,尹大人不但自己來吃,還帶過不少同僚……有一次他帶了兩位大人過來吃豌雜面,還有一次,他帶了一位身著暗紅飛魚服的大人,過來吃三杯雞……” 舒甜努力回憶著之前尹忠玉來光顧時的細(xì)節(jié),她知道,說得越清楚,此事的可信度就越高。 吳僉事卻笑不出來了。 暗紅飛魚服??? 他眼皮挑了挑,除了夜嶼大人,還有誰能穿暗紅飛魚服!? 他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廚娘,見她笑容仍然掛在臉上,看不出半分心虛,好似在閑話家常一般,對答如流。 難不成……她真的廚藝超群,且還得了夜嶼大人的青眼? 可夜嶼大人……不是不吃東西的嗎? 吳僉事定了定神,佯裝好奇:“那位暗紅飛魚服的大人……都吃了什么呢?” 第23章 新工作 舒甜心中微頓,前半段的大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她怎么也要兜住才行。 但想起那人兩次都來了,卻沒有吃過東西,她又暗暗埋怨夜嶼,不能為她入錦衣衛(wèi)后廚而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