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小飯?zhí)茫朗常?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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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甜嘴角抽了抽,難不成是雞精? 玉娘見她沒有說話,勾唇笑道:“錦衣衛(wèi)們更喜歡吃誰做的,等會就能見分曉?!?/br> 說罷,玉娘便找出了一口砂鍋來。 她打算熬制一鍋骨湯,然后用骨湯為眾人煮面。 玉娘信心滿滿,她將所有的食材準備好,放入砂鍋中后,便將那個玉匣打開,從玉匣中拿出一顆藥丸狀的東西,投入到了砂鍋里。 然后她立即將玉匣收好,鬼鬼祟祟地藏了起來。 玉娘拿起湯勺,攪了攪鍋里的食材,煲上一個時辰,骨湯就差不多了。 玉娘忙完自己的,忍不住瞥了一眼舒甜。 舒甜正自顧自地準備著各色火鍋食材。 肥牛卷自然是不可少的,但肥牛并不好切,舒甜找了把極鋒利的菜刀,將牛rou拿起來,對著燈光看了看,確認好紋理之后,才開始切rou。 俗話說, “橫切牛羊豎切豬”,因為牛rou的筋很多,要與紋路相錯下刀,才能把筋切斷。 出了肥牛以外,毛肚也是一種極難處理的食材。 舒甜下午的時候便已經(jīng)將毛肚清洗干凈了,然后將毛肚放到鍋里,加上少許白醋燜煮,待到水沸騰之后,再撈出來用水沖洗,這樣處理可以更好地祛除原本的腥味,也能保證毛肚最終的口感。 舒甜準備了不少葷菜,但這仍然不夠。 她又從食材倉庫里找了些蔬菜出來做搭配。 土豆刮掉皮后,被切成了銅板厚的土豆片,因為土豆片備好距離下火鍋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于是她將切好的土豆片放入水中泡著,可以阻止土豆氧化變色。 舒甜耐心又仔細,將其他的蔬菜清洗干凈,放入了不同的大碗之中,一字排開。 玉娘站在一旁,看著琳瑯滿目的菜色,柳葉眉微微蹙起……她不能輸給董舒甜。 - 月上中天,秋風漸寒,時間過得飛快,一晃眼便到了深夜。 此時留在錦衣衛(wèi)指揮司的,大多是輪值的守衛(wèi),和一些在辦理重要公務(wù)的錦衣衛(wèi)了。 輪值的守衛(wèi)們剛剛換了班,下了值。 五六個守衛(wèi)回到指揮司內(nèi)的更衣間,他們脫下冷硬的甲胄,換上厚厚的棉袍。 “李哥,你現(xiàn)在就回嗎?”說話的是趙四,他年紀輕輕,一臉黝黑,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大牙。 守衛(wèi)李良搓了搓被凍僵的手,笑道:“今日董姑娘不是說飯?zhí)糜邢箚幔课蚁肴ヌ钜惶疃亲?,再回家?!?/br> 趙四笑呵呵地問:“嫂子不是廚藝很好嗎?怎么還在飯?zhí)贸???/br> 李良憨厚地笑了笑:“這么晚了,你嫂子還顧著孩子呢,不叫她下榻忙活了?!?/br> 這話一說完,趙四便哈哈大笑起來,其他幾個守衛(wèi)都跟著起哄:“李哥真疼嫂子??!” 李良面色紅了紅,小麥色的臉上,笑容愈加明顯:“得了得了,別拿我開涮了,走走,咱們?nèi)ワ執(zhí)昧T!” 其他幾人本來沒想著去飯?zhí)茫犂盍歼@么一提,便紛紛跟上了。 幾人穿過中庭,向后院走去。 即便穿了棉袍,被深夜的寒風一吹,依舊是冷得直打哆嗦。 “也不知道董姑娘,會做些什么?”趙四兩只手相互插在袖口里,說話的時候,出了一口長長的白霧。 “有啥吃啥,董姑娘做的吃食,不會差的!”李良笑道。 趙四點點頭:“也是,早上的米粉,可太好吃了,我連著吃了好幾天,換不同的澆頭,每種都風味十足!” 他想起今日早上,自己吃完米粉回去站崗的時候還嘴上掛油,還被夜嶼大人看到了,實在是有些窘迫。 一旁的姜二最近沒在錦衣衛(wèi)指揮司吃早膳,他插嘴道:“我聽說今夜有兩個廚娘,也不知道到底誰做得好?!?/br> 眾人一聽,也來了興趣,加快了去飯?zhí)玫哪_步。 當大伙兒踏入飯?zhí)?,頓時愣住了。 飯?zhí)靡唤堑拈L桌上,擺著林林總總十幾種不同的菜肴,葷素都有,令人目不暇接。 距離長桌不遠處,架設(shè)了一口大鍋。大鍋里,紅湯鮮艷豐澤,熱騰騰地冒著水汽,火才熄了不久,但香味依然縈繞。 趙四幾步上前,正想去看個究竟,玉娘卻攔在了他們面前。 守衛(wèi)們穿著青綠色錦繡棉袍,花紋比錦衣衛(wèi)們更簡單,很好辨認。 玉娘嬌滴滴笑了下,張口便道:“幾位大人,守夜辛苦了,不如來吃一碗骨湯面吧?” 守衛(wèi)們面面相覷,那紅鍋里,不像骨湯啊? 玉娘咳了一聲,指了指另外一邊。 眾人轉(zhuǎn)過臉來,只見玉娘指著的方向,也放著一口砂鍋,砂鍋的湯汁呈半透的乳白色,應該是熬制了許久。 一紅一白兩口鍋,是兩種極端。 眾人有些踟躕。 趙四環(huán)顧四周,問道:“董姑娘不在嗎?” 他之前沒有見過玉娘,只知道董姑娘是這兒的廚娘。 玉娘臉色變了變,卻仍然繃著笑:“董姑娘啊,她方才出去了……來吃宵夜,找我也是一樣的?!?/br> 說罷,她沖趙四千嬌百媚地笑了起來。 趙四濃眉皺了皺,沒說話。 姜二擺擺手:“吃什么不是吃呢?那紅鍋里什么也沒煮,也不知道放在這兒是做什么的。” 其他人也伸長脖子看了看,見紅鍋那邊沒人,眼神也有些失落。 玉娘見他們還在猶豫,又開口道:“各位大人,我這骨湯里放了秘料,可是從宮里帶出來的,平時可吃不著呢!” 她嘴角勾著笑,眼神直直盯著他們,恨不得伸手將他們拉走。 李良聞聲,面色微頓,拉著趙四小聲道:“宮里帶出來的?莫不是那位……” 眾人對視,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趙四也皺起眉來:“我還以為董姑娘是宮里出來的那位呢,畢竟人美廚藝高……這怎么又蹦出來一個玉娘???” 姜二等其他幾人湊過來:“既然玉娘是宮里出來的,咱們可得罪不起啊,叫咱們吃什么,就吃什么罷!” 其他幾人點點頭,紛紛對玉娘堆起笑來:“有勞姑娘為我們準備骨湯面?!?/br> 玉娘面露喜色,忙道:“幾位先坐,我去準備準備!” 玉娘走到灶臺邊,眸色微沉。 她思索著,如今董舒甜也住在后廚的廂房之中,自己晚間出去行動,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況且,夜嶼似乎對董舒甜,有些不同。 她必須要將董舒甜趕走。 可她已經(jīng)兩次向楊師傅進言,楊師傅都沒有同意,反而還開始維護董舒甜。 玉娘清楚,楊師傅是個唯利是圖的人,只要董舒甜可以持續(xù)為楊師傅吸引人來用膳,他就不可能讓舒甜離開。 若是自己能搶走董舒甜的食客,讓其失去利用價值……楊師傅才可能聽自己的話,將董舒甜趕走。 玉娘對自己的廚藝很有把握,她揚起唇角,笑了笑:“幾位大人,骨湯面很快就來!” 說罷,她便將提前準備好的面條,下入了骨湯鍋里。 這面還是晚膳時,她對著廖師傅軟磨硬泡,請廖師傅幫她搟的,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些干了,但玉娘對自己的湯頭很有信心,拿出長筷子攪了攪,面條便軟軟地躺進鍋里,順著沸湯的漩渦打轉(zhuǎn)了。 眾守衛(wèi)剛在桌前坐定,門口便出現(xiàn)一個窈窕纖細的身影——舒甜端著托盤,款款而來。 外面寒風呼嘯,將她白皙的面頰吹得微微泛紅,她抬眸,見眾人圍坐在玉娘旁邊的位置,微微訝異了一瞬。 玉娘高傲地抬起頭,迎上舒甜的目光,露出勝利的笑容。 舒甜目光穿過玉娘,沖眾人點頭笑了笑,好似沒有看到她一般。 玉娘面色微頓,像一只開了屏卻沒人看的孔雀一般,氣悶至極。 她涼涼道:“喲,董姑娘回來了呀?可惜晚了一步,守衛(wèi)大人們,選了骨湯粉了?!?/br> 舒甜瞥了她一眼,淡定地笑了笑:“那好,幾位大人多吃些,我先忙我的了?!?/br> 玉娘愣了下,她沒想到舒甜這樣輕松地,就將食客們讓給她了。 守衛(wèi)們不知道她們之間的較勁,卻將目光都投到了舒甜的托盤上。 托盤中,放了一個碟子,碟子里橫七豎八地堆著白色的條狀物。 趙四定睛一看,小聲嘀咕:“那似乎是裹了漿的rou……” 其他人也有些好奇。 只見舒甜燒起一鍋熱油,熱油約莫到了七成熟,她便用筷子,夾起一條裹了漿的rou,放入了油鍋里。 鍋里發(fā)出“滋滋”的響聲,軟弱無力的rou條,一入油鍋后,轉(zhuǎn)了個圈,開始在油鍋里浮沉。 舒甜盯著火,這火不能太大,以七至八成熱為宜,她手持長筷,輕輕將rou條撥動開來,白色的包漿,逐漸變成了金黃的脆皮,將rou條緊緊裹著,白粉們漂浮在熱油里,筷子一推,rou條們相互推搡著,眼前一片金燦燦,整個飯?zhí)?,焦香無比。 趙四一拍大腿,朗聲道:“是小酥rou!” 眾人吸了好一會兒鼻子,一聽趙四的話,紛紛附和:“對對,就是這個味兒!” 五六個守衛(wèi),脖子探得老長,鼻子恨不能多聞一點兒葷香的rou味。 玉娘也聞到了,她面色一僵,加快了煮面的速度,但無奈這面條的香味,和炸酥rou實在是沒法比。 玉娘暗道:董舒甜太可惡了,居然炸酥rou! 舒甜沒有理會她們,她專心致志地將炸好的酥rou,及時撈了出來。 酥rou表面精華,一根架著一根,堆在碗里,看上去十分誘人。 趙四咽了咽口水,看了李良一眼:“李哥……這小酥rou,看起來不錯啊……” 李良在守衛(wèi)中,還算是個人物,他將目光從酥rou上撤回來,忽然發(fā)現(xiàn),幾個守衛(wèi)都在看著自己。 李良會意,輕咳一聲,問道:“董姑娘,這小酥rou也是飯?zhí)锰峁┑南箚???/br> 舒甜抬眸,清淺一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