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介子川嗎？”

    “……好像真的是，他怎么在那里？”

    涂曹壽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凍得面頰發(fā)紅的介子川，正準備喊他，介克陽卻忽然伸手掀起他的連衣帽，伸手點了點他的后背。

    他于是立刻改口：

    “算了算了，不用管他，咱們先去燈市，他愛怎么待就怎么待吧，凍死算球?！?/br>
    周庫：？？？

    得到這種答案的周庫滿頭問號：

    “你們不管他嗎？”

    “他又不歸我們管?！蓖坎軌壅f，“管了也不聽啊，小孩子叛逆期，熊得很。”

    往燈市的方向走去，就在快到馬路邊上的時候，周庫忽然頓住腳步，有些抱歉地對他們說：

    “…我打火機好像忘在火鍋店了，你們先去吧，我待會兒來找你們。”

    “……行啊?！?/br>
    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面無表情的介克陽，涂曹壽收回眼神，沖著周庫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

    “你去吧?！?/br>
    ……

    燈市意外熱鬧，小攤子連成一片金燦燦的流彩。

    涂曹壽本來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飽了，結(jié)果看到熱氣騰騰的路邊小吃時，他感覺自己又餓了。

    兩人在賣雜貨的小攤上停留了一下，介克陽的視線停留在一條很長的圍巾上，涂曹壽知道這個從來不關(guān)心情侶用品的人肯定不知道這個是用來做什么的，當時就想調(diào)戲一下，于是故意問他：

    “你知道這條圍巾為什么這么長嗎？”

    “……”介克陽陷入沉思。

    “這條圍巾可以把你從頭到尾裹起來，只要你裹得好，保證一點風都進不來?！?/br>
    涂曹壽笑嘻嘻地說：

    “是吧老板?！?/br>
    老板是個笑紋很重的中年婦女，笑瞇瞇地看著兩人沒說話。

    “這個太短了。”

    介克陽很認真地回應道：

    “繞不住?！?/br>
    涂曹壽憋著笑摟住他的脖子一個勁抖，最后說：

    “你在這兒先看，我去買個魚丸吃?！?/br>
    “好?！?/br>
    介克陽看著這人顛顛跑去隔壁攤的關(guān)東煮，伸手拉起那條圍巾的花紋，發(fā)現(xiàn)尾巴上畫著個小型超人的形象時，不由露出點笑意。

    剛拿到自己那份關(guān)東煮，一條從天而降的織物忽然松松地勒住他的脖子，他扭頭一看，就看到介克陽正把剩下的長長圍巾繞在自己脖子上。

    “這是雙人款圍巾。”介克陽強調(diào)。

    “我不戴圍巾就是怕低頭的時候把圍巾搞臟啊老哥?！?/br>
    涂曹壽哭笑不得：

    “你這樣圍上來我怎么吃？”

    “…抬頭?！?/br>
    介克陽用碗里的竹簽戳了顆魚丸，直截了當?shù)匚惯M他嘴里。

    咀嚼著嘴里的丸子，他鼓著腮幫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而且還覺得有種久違的……害羞感覺。

    幫他端著關(guān)東煮盒子的介克陽干干凈凈地站在燈火通明的街市里，對他說：

    “走吧。”

    嚼著丸子的他乖乖跟對方走了。

    看到賣抹茶冰淇淋的窗口時，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過去排隊，買了一支以后，他讓介克陽先咬了第一口，然后自己就著剩下的吃。

    吃了沒一會兒，等他們走到離街市比較遠的小路徑上時，介克陽忽然低頭過來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唇角。

    “唔？？？”

    然后一發(fā)不可收拾。

    他們隱匿在重疊的圍巾下，甜而冰的味道融化成帶著暖意的抹茶味道，橘色燈光淺淺籠罩在眉梢眼角，粉紅色的潮意涌上面頰，男人克制地脫離甜蜜的味覺世界，伸手控制住愛人仰起的臉。

    自以為掩飾很好的情動，其實在對方的眼底一覽無遺。

    “喂，十二點快到了?！?/br>
    舔了舔濕潤的嘴唇，涂曹壽開了口：

    “你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圣誕快樂?！?/br>
    “還有呢？”

    這個人親昵地抵住他的額頭，低聲說：

    “抹茶太甜?！?/br>
    他發(fā)出沉悶的笑聲，瞇起眼睛瞧面前這個面無表情沖他抱怨的人，小聲回應：

    “不說實話?！?/br>
    “……”

    拽起兩人長長的圍巾，他輕輕推開這人壓過來的力道：

    “走了?！?/br>
    牽著這個人的手回到熱鬧的人潮里，他們消失在如焰火般漂亮的燈光里。

    ……

    把介子川帶去燈市的時候，周庫還是沒明白自己怎么就這么同情心泛濫。

    他明明知道介子川這段時間的行為嚴格算起來就是個變態(tài)跟蹤狂，但看到這人在外面凍得面皮發(fā)紅，跺腳搓手，他就忍不住去管一下——雖然大抵是可憐小狗小貓的心態(tài)，可這家伙跟小貓小狗完全是兩個級別的生物。

    不過這次，介子川安靜得有點過分。

    他不得不時不時回個頭確認對方還跟在他身后，像個帶小孩出來玩的家長一樣，怕人流太多把對方給沖散了。

    “要吃什么嗎？”

    路過一個串串攤位的時候，他回身問。

    “啊，好啊?！?/br>
    得到回應，周庫隨意點了幾個不同種類的串，順手多買了一碗——之前跟麥桑吃火鍋的時候他老是走神，現(xiàn)在回過味來，也感覺有些餓了。

    兩人端著兩筒串串邊走邊吃，介子川終于小心翼翼地向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