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過后，他自始至終用那兩只令人難以忘懷的眼睛緊盯著她，心里憋著的怒火和怨恨在眼睛里掙扎。少女渾身都是用不完的勁兒，那日硬是逼他給她用嘴伺候了一晚上。等到她趕著要去練習(xí)馬術(shù)，再不收拾就來不及吃早餐，這才喘著氣從他身上離開，一蹦一跳地跑出去了。

    可能是喝了太多她的水，他那一天都沒吃東西。

    她也不再綁著他了，很明確的告訴他，只要他乖乖聽話，和她結(jié)婚，他絕對能過上想要的生活。

    畢竟不是誰都像她這樣好說話的。

    男人嘴角微微抽搐，閉著眼深呼吸：好說話……

    每次她給他抹完藥之后，打算在他身上充充電，他氣得眉毛倒豎，同時精準(zhǔn)掐住她那作亂的手。直到她感到疼痛，開始大聲著叫喊mama和jiejie，他才放開。

    “哦，原來你害怕mama呀?！?/br>
    她挑著手指，撥弄著他粉嫩的耳垂。

    “誰怕了？！”

    自命不凡、悶悶不樂的男人別過臉去，不再說話。仿佛把這種無用的沉默誤當(dāng)作棋盤上他那威風(fēng)凜凜的王后厲害的一擊。

    婤舟去馬場時，見到了今年是閩姄族執(zhí)政的大長姥，這位大長姥格外的年輕，也比她高出許多。她們認(rèn)為女人夢見蛇，說明自己與蛇有親緣關(guān)系，也會遇難呈祥，男人夢見蛇則會順利嫁入閩姄族，能給女家?guī)硪粋€女兒。

    蛇的蛻皮過程象征著變革和再生。這一過程代表著擺脫舊的自我，迎接新的生命和機(jī)會。閩姄族的男人沒有主動選擇結(jié)婚對象的權(quán)力，只有努力鍛煉和養(yǎng)好身形，達(dá)到一定要求之后，女子才會讓自己家的蛇神上去檢驗一番，每一家都會供奉一條活體的蛇。

    如果蛇神不咬這位男子，那他就是女子的相公了。

    那些無法得到蛇神認(rèn)可的男人，也代表著沒有其她閩姄族的女人會要，他們將會被族人驅(qū)逐流放。

    見面時，也不需要任何繁文縟節(jié)。

    婤舟還是有點難過，如果她不記得“前世”，她現(xiàn)在會不會更輕松。

    大長姥看她發(fā)了會呆，叫了她好幾遍也不生氣。

    “我聽說你擅長射箭？”

    長姥看到她腰間的箭袋，背上背著長弓。黑木柄上綁著深綠色的麻繩。

    婤舟正好要去馬場練習(xí)騎射。

    “我超擅長！”

    婤舟挺起胸膛，用力拍了拍。她聽著大長姥的聲音，總感覺她的月經(jīng)很規(guī)律的樣子。雖然她沒有真的捕獵過，只要她想射，絕對能射中。每次她都故意射在距離動物一厘米的地方。射完還雙手合十，念著對不起。

    “這次多虧了你，攻擊效率提升了一半。你做得好?！?/br>
    這時出現(xiàn)了一條黑蛇，盤踞在大長姥肩上，蛇身雌壯而流暢，鱗片在微光下流轉(zhuǎn)著幽暗的光澤。而那雙蛇眼，冷冽威嚴(yán)。

    “我每次見到婤山，她都會經(jīng)常和我提你。聽說你最近在學(xué)騎馬？”

    “我也想養(yǎng)蛇?！?/br>
    婤舟驚呼一聲，心中飛速掠過一陣震感，如螺旋鉆鉆進(jìn)了地面。

    這么大的蟒蛇盤在身上，大長姥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真是太他爹酷炫了！

    “養(yǎng)？我們可不像什尢族的那些庸人。試圖馴化自然間的生靈，利用它們來給自己牟利。我們每個女人，都是生于天地，共感于萬物?！?/br>
    大長姥又繼續(xù)說，“要和她比一比嗎？看你的箭和她，誰先抵達(dá)得那樹樁?！?/br>
    不準(zhǔn)備任何場地，這里是靠近著集市出口的地方，人并不少。大長姥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它微微昂起頭，吐著鮮紅的信子。它盤踞在石臺的一角，身體緊繃，眼神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她怕誤傷別人，迅速地從后背上取下長弓，一邊跑上石臺，一邊將長弓斜挎在背上。

    等腳踏上平面，她立刻拉開弓弦，將箭矢搭在弦上。然而，就在她松開手指的那一刻，黑蛇已經(jīng)如閃電般射出，像空氣一樣從人群中穿過。它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雅的弧線，迅速向樹樁逼近。

    箭矢緊隨其后，劃破空氣，直奔目標(biāo)而去。然而，在速度上，她的箭矢還是稍遜一籌。

    她驚訝于黑蛇的速度，當(dāng)箭矢穩(wěn)穩(wěn)地插入樹樁時，黑蛇已經(jīng)先一步到達(dá)了目的地。它纏繞在樹樁上，吐著信子，仿佛在向眾人展示它的勝利。

    “她好快！”婤舟輸?shù)眯姆诜?。她居然沒有那種失敗者的悔恨感，甚至夾帶著一些嫉妒。她只想知道她的箭為什么會趕不上大黑蛇。

    “你也可以比她更快，有時候，光有力量，可遠(yuǎn)遠(yuǎn)不夠?！?/br>
    大長姥拍了拍她的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