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婚禮又要延后了。 掛完電話的人看著內線座機,滿臉恨鐵不成鋼,就差伸手指指點點。 你怎么回事,人都在隔壁了,還要什么蜂蜜水? 勇敢點,抱著枕頭就去敲門啊! ** 當夜,云姜拉好了所有窗戶的遮光簾,中央空調正在散發(fā)著適宜的溫度。 房間內采用大面積的冷色調設計,連床上用品也是暗沉的灰色。 只要床邊的床頭燈一關,就會全部變成黑色,把所有光源都吸進去的深黑。 房門被敲響了,云姜開門,接過文姨手上的蜂蜜水一飲而盡。 文姨:“這就睡了?” 云姜面不改色:“嗯,你也早點睡?!?/br> 假裝看不見那譴責的眼神中默默關門。 看不見,理解不了,當我是瞎子。 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再看不遠處的另一扇房門。 生活不易,文姨嘆氣。 然而沒過多久,房門再次被敲響,云姜下床開門。 “文姨還有什么……”要說嗎?”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眼前的人不是滿頭花白的文姨,而是散著頭發(fā),抱著柔軟枕頭的陸沅。 她抬起眼,眼眶微紅地說:“我房間里有蟑螂,好大一只,還會飛?!?/br> 回想了一下白蓮女配裝可憐的樣子,陸沅輕輕一顫,四十五度角抬頭看人:“我好害怕?!?/br> 云姜:“……” 你膝蓋別打彎,我看見了。 單手掄動幾斤重煙灰缸,天天單肩包挎著幾斤重煙灰缸到處走,帶著幾斤重趕公交車的人說她害怕蟑螂。 這何嘗不是一種反差萌呢?云姜想。 雖說公館每天都有專人打掃,根本不可能會有蛇蟲鼠蟻之類的小動物出現(xiàn),只是萬事皆可能,不能武斷。 云姜沒有戳穿對方的害怕顫抖有點過了,而是配合道:“那我讓人來處理?!?/br> 陸沅單手夾著枕頭,拉住她胳膊。 “這么晚了,讓人起來不好吧?” 云姜盡量不回頭,不讓自己看見床邊電子鐘上的22:37。 “那……我去幫你弄走?” 陸沅想也不想道:“那不行!” 而后聲音壓低,微微蹙眉:“你不知道蟑螂它生命力實在頑強,要是被拖鞋拍死一只就會產(chǎn)卵,粘在鞋底上,孕育出更多的子子孫孫。用蒸熟的土豆加硼砂再加兩勺糖,放在蟑螂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效果一流?!?/br> 看她經(jīng)驗豐富的樣子,云姜更加沉默。 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究竟在講什么,有點裝不下去了。 陸沅一扔枕頭,把云姜摁墻邊上,兩手撐著墻壁。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她該死的好奇心想知道暗戀對象究竟為什么如丁香般結著怨愁。 快,表白,給你一個睡偶像的機會。 要是再看不出來之前云姜就是在瞎撩,陸沅就白活這歲數(shù)了。 云姜脊背貼著墻,平視對方:“什么?” “想說卻不敢說,試探又退縮,這不像你?!标戙潆p眼一眨不眨。 像極了想愛又不敢愛,引人忍不住去探索的愛情卑微者似的。 陸沅湊過去,跟那形狀精致漂亮的黑沉雙眸對視:“你會自卑?” 房門敞開著,走廊的燈光投了進來,朦朧了對方的神情。 從外往里看,只能看見孤零零在地上的枕頭,以及狀似無人的房間。 云姜眨眨眼,很無辜的樣子。 自卑? 這種情緒在她身上三秒鐘時長都不會有。 就像是陸沅從不自卑穿這個九塊九白t站在滿身矜貴的云姜身邊一樣,她也不畏懼站在健全開朗的陸沅身邊。 只是她有一點不確定。 而且誰又說得準那屢屢語言欲言又止,不經(jīng)意站在角落里黯然神傷的神情是真的呢? 掌握偌大集團的人不可能會是個喜怒形于色的,超強的自控力不允許她失控,即便是在許千亦面前,那么多年了也只失控過一次。 沒幾個人了解她。 好比是表妹的莫綿綿也不清楚表姐究竟是什么疾病,也好比成為管家多年的文姨不清楚家主的成長軌跡。 而現(xiàn)在,云姜打算潛移默化地軟化對方的態(tài)度。 從沒有想過放手,讓人離開。 ——我知道她前途燦爛,當還是希望能陪著她,更近距離地看著她會散發(fā)原有的光芒。 不能,且不允許有別人。 好像被步步逼近似的,強勢高貴的女人腰背不再挺直,如攀墻的藤蔓一般柔軟,松懈著的。 云姜垂眼:“可是我怕我和我mama一樣,會不受控制。” 拋磚引玉,只等著陸沅露出疑惑,就能開始裝可憐……不,解答了。 陸沅雙手托著她的臉,通透琥珀雙眼倒映著另一個人的身影:“沒有關系,我就喜歡野的?!?/br> “……” 原因愣是一點都不問。 第127章 當偏執(zhí)女從良了17 滿肚子的話瞬間被堵了回去, 饒是云姜也有些哭笑不得。 陸沅雙手還托著云姜的臉:“怎么?難道你不是這個意思?” 這么一說,她還真有那么一咪咪的緊張。 應該不會吧,愛情劇本里好像就是這樣寫的啊。 夜黑風高, 表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