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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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后不至于因為一張臉,就將一個太監(jiān)納入她麾下。 她與皇后在這后宮相交這么久,可從來不覺得皇后是一個沒有腦子的女人。 無論皇后對這個太監(jiān)是什么態(tài)度,梁芙君只要一想到這個太監(jiān)在皇帝身邊勾搭皇帝,甚至聽聞他惹了皇帝不愛朝政、不批奏折,皇帝整日就想著與他到處玩樂,心中就更是不悅。 就是因為這些佞臣,她的父兄在前在邊疆,才會因為沒有糧草軍費而如此被動。 梁芙君眼底的嫌惡并不遮掩,站直身后,伸出手掌,垂眸看著彎腰的韶音:“怎么還站著不動,難不成我還不配讓你扶著我去坤寧宮了?” 韶音這才知道,她抬手是想讓自己扶著她。 她立刻上前伸出手,讓貴妃將手搭在自己手腕上,彎腰扶著她走出宮殿。 梁芙君出了自己的宮殿,甚至不愿意坐步輦,就這樣一路將手搭在韶音的手腕上。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何種心理,她也知道,這樣對一個奴才并不算折磨,可她就想讓這奴才任自己差遣。 兩人走到坤寧宮,進了坤寧宮大門,順著中軸線向坤寧宮主殿而去。 剛用完早飯的皇后抬眼便看見自己才收入麾下的韶音,格外狗腿子地扶著貴妃向自己走來。 原本眼底還帶著淺淺笑意的皇后,瞬間斂了神色。 皇后自己出行時,都不見她如此主動前來扶著自己,就連那狗皇帝也得不到這般待遇。 她倒是也想過這是貴妃的逼迫,便壓下了心里突然升起的情緒,像是平常那般清冷看著來人。 貴妃照例見禮,皇后免了她的禮,并給她賜座。 可她坐下后還不放過韶音,斜靠在椅上,勾起一雙惑人心魄的雙眸,看著韶音說:“你這奴才怎么半點沒有眼力,不知道過來給我揉揉肩、捶捶腿,我這一路過來難道不辛苦?” 韶音垂下頭,不敢抬頭,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將心底的情緒泄露出去。 也就慢悠悠走了不到是十分鐘的路,也能肩酸腿疼。 這貴妃就是想折磨她吧。 韶音又能有什么辦法,她在這宮里,縱然披著個得寵太監(jiān)的名號,卻還是底層,隨便一個主子都能使喚她。 她只能繼續(xù)彎腰躬身,走到貴妃身邊,要替貴妃捶肩。 可她才抬起手,卻聽到上首的皇后一聲冷笑:“若不是因為meimei你來了,我還真不知道這奴才這么好使喚?!?/br> 韶音抬在半空中的手,一時放也不是,繼續(xù)服侍貴妃也不是。 窗外的風裹挾著初雪的寒涼,飄入室內,卻也吹不散三人間僵持的氣氛。 空氣好似也凝結,比窗外的雪更涼。 梁芙君轉頭看向皇后,沒想到皇后真的會護著這個太監(jiān)。 一個奴才,她還不能驅使了? 就連皇帝身邊的錢公公,她也能使喚,韶音算什么? 離貴妃最近的韶音甚至屏住呼吸。 片刻,她抬頭看向皇后,想說自己作為奴才,伺候哪個主子不是伺候,這也不是二十一世紀,她可不覺得自己身為一個太監(jiān),能有什么人權。 不就是捶個肩膀嗎,跪著捶腿她都能不二話。 這宮里哪個奴才不跪著給主子捶腿的。 哪知,管芷賢看見韶音的模樣,只覺得她那樣子在自己眼里殷勤又狗腿,心里生出難以言喻的情緒,越發(fā)冷臉。 她在這里給韶音撐腰,這人卻反身就向貴妃跪下了? 管芷賢眼神越發(fā)凜冽,看著韶音勾起唇角,可是眼底卻沒有半分暖色。 韶音呼吸一窒,知道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她收回手,卻已經晚了,只聽皇后冷聲道:“去外面候著,待我處理好正事,再處置你?!?/br> 冷硬的聲音砸在韶音心里,韶音跪下行禮致歉,隨后躬身退下。 她關上房門時,還聽見貴妃挑釁的聲音:“皇后娘娘,不過就是用了你的奴才,你怎么如此小氣?!?/br> 韶音閉上眼:祖宗,貴妃我真叫你祖宗了,你這是想讓我死啊。 她站在門口,望著又紛紛揚揚落下的細雪,只覺得心比雪更加寒涼。 蘇忠杰緩慢移動步伐來到她身邊,聲音帶著些許幸災樂禍:“挨訓了吧,這宮里啊,最重要的是認準一個主子,就不能有二心?!?/br> “下次,你可得好好思索如何應對其他主子,咱們娘娘平日里其實挺寬厚的,但可不是沒有底線的主子?!?/br> 韶音看著天上飛雪,望著走不出去的深宮牢籠。 她能有什么辦法,她也不過才當了幾個月奴才,如今已經算是有奴性了。 半個時辰后,貴妃拉開門,臉上已經不見來時的輕浮挑釁,反而帶著半分沉色。 想來是皇后已經將韶音說的那法子告訴她了。 這事可不是她們這些后妃能一蹴而就的,她們不僅要互相通氣,還需要聯(lián)系自己的家人,與家人也說起這些,大家在朝堂之上相互推舉,才能慢慢促成。 可如今戰(zhàn)事緊急,已不再等得起,貴妃又怎么會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貴妃還未走出坤寧宮,皇后冷硬的聲音從殿中傳來:“韶音,進來。” 韶音脊背甚至滲出冷汗。 目光所及的貴妃也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韶音,原本還冷沉的眼眸,閃過一絲興味,好似很樂意看著韶音被她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