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原諒我嗎?
溫蔓真的好氣,睡完就叫其他人名字,心里有人還出來約炮,到底講不講基本炮友法啊。 她憤怒地從顧念懷里鉆出來,動作幅度很大。結果對方只是翻了個身背對著她,依舊睡得很沉。 溫蔓恨不得立刻把顧念罵醒,但想想又沒什么立場,自己不是她女朋友,叫醒說什么呢? “你口里的Christy到底是誰?” “你是不是只想和我睡覺?” “心里裝著前任還出來約炮?” 反正聽起來都不太對,倒不是因為她覺得不占理,畢竟她一向理不直氣也壯。主要是這些話如果講出來,不就顯得她過于在意了嗎?她很憋屈。 溫蔓沒有跟別人講過關于顧念的事,畢竟之前,顧念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曾經(jīng)單方面做的那些事情,又沒有得到什么回應,講出口有點丟臉。導致現(xiàn)在都找不到人能跟她一起罵上幾句。 其實她不喜歡每晚都在酒店,沒有換洗的衣物根本不方便;不喜歡白天一整天沒有任何聯(lián)系,每晚去Lotus之前都要提心吊膽,直到看到顧念的身影才能放下心來;不喜歡每天都做,今天白天腰還很酸;不喜歡顧念早晚態(tài)度差那么多,有時候她真的懷疑顧念有點精神分裂。 她就是想跟顧念談戀愛,想顧念溫柔地抱著她,想和顧念一起做那些在微博上發(fā)過的事,想進入顧念的生活,想被在意。 越想越委屈,魯迅曾說過不要在半夜做決定,想象力只會徒增痛苦。她現(xiàn)在整個人敏感、情緒化又煩躁。 直到去了趟廁所。 “靠?!眮泶笠虌屃?,溫蔓迅速原諒了剛剛傷春悲秋的自己,一切都是激素在作祟。 啊,荷爾蒙,女人的一生之敵。 “醒醒?!彼罅ν屏送祁櫮?,自覺理由非常名正言順。 “嗯?怎么不睡?”顧念半夢半醒間看見溫蔓眉頭緊皺站在床頭,像欠了她千八百萬似得。 “來大姨媽了,去給我買衛(wèi)生巾。”溫蔓抱著雙臂,沒有一點兒求人的態(tài)度。 顧念揉揉眼,坐了起來?!皼]帶嗎?” 溫蔓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她。 顧念敏銳地察覺到有些不對,溫蔓雖然脾氣不算好,但也不是特別無理取鬧的性子。而她現(xiàn)在看自己的眼神,嗯,有點像在看垃圾。“怎么突然生氣了?” 溫蔓才不喜歡生悶氣,一個人生悶氣有什么用,如果對方不知道她在生氣,那不是白氣了嗎?!澳銊倓偹恢痹诮蠧hristy,吵得我沒辦法睡?!彼呎f邊翻白眼。 顧念張了張嘴,又什么都沒說出口,面上似乎有些尷尬。 “嗯,不好意思……”,沉默了幾秒,又補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怎么會……” 氣氛有點微妙,顧念感覺自己此刻有點像出軌被抓的渣男。 溫蔓呵了一聲,超大聲,打斷了對方,“和我有什么關系。” 顧念倒也不生氣,積累了經(jīng)年累月乙方經(jīng)驗的她,脾氣一向很好。發(fā)脾氣在大多數(shù)場景下都沒什么用,該解決的問題總要解決。約炮怎么跟打工一樣,都有個陰晴不定的老板需要哄。 她先是起來給客房服務中心打了電話,要求對方送了衛(wèi)生巾與棉條,又在外賣軟件上下單了一次性內褲,再起床燒了熱水,給溫蔓泡了杯Giea,雖然她一向不太相信生姜能治痛經(jīng),但熱水的安慰劑效應總是有的。 她把泡好的茶遞給溫蔓,溫聲詢問:“肚子疼不疼?” 溫蔓雖然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身體卻很健康,長久以來作息顛倒,饑一頓飽一頓也沒有得胃病,更沒怎么痛過經(jīng)。她想了想,依舊面無表情。“痛?!?/br> 為了增強說服力,溫蔓一手撫上小腹,又皺了皺眉?!暗谝惶欤亲雍猛??!?/br> 顧念看著她這一套生硬的表演下來,美人蹙眉,還挺好看。 她只談過一場戀愛,認識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是成熟穩(wěn)重的樣子了。jiejie當然好,處處妥帖,冷靜又克制,情緒收放自如,一如對她的感情。 溫蔓的反應讓她有些新奇,心頭癢癢的,覺得可愛又憐惜。面前這個女孩似乎有點吃醋?或許和她一樣,發(fā)生了關系之后,多多少少會有些在意的情緒吧。 顧念把溫蔓攬到身側,兩人并肩坐在沙發(fā)上。 溫蔓坐姿端正,全身肌rou緊繃,宛如正在參加一場商務會議。表情和身體語言都散發(fā)著不想理人的不快。 顧念又用了點力,讓溫蔓靠在她懷里,將手捂熱后,伸進溫蔓的睡袍,輕柔地用手掌按摩小腹,舒緩著并不存在的不適。 溫蔓還是不理她。 顧念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Christy是我的…嗯…前任。” 溫蔓狀似不在意:“是誰前任都和我沒關系?!闭Z氣卻比之前好一點。 顧念頓了頓繼續(xù)說:“我和她大概半年前就分開了?!彼薷㈩潱忠Я艘Т?,似乎是在想怎么組織話語。 燈光下,顯得脆弱又迷人。 “我們在一起很久,到最后,與其說是愛情,不如說……不如說是恩情吧。她幫助了我很多,我很感激她……”顧念的嗓子有點啞,在午夜聽起來深沉又孤寂。 “那段感情已經(jīng)畫上了句號,只是有太多習慣的細節(jié)需要更多的時間。” “講重點,誰要聽這些?!睖芈膊皇且驗樯鷼?,故意想打斷她。她其實很想知道顧念的感情過往,只是旁邊這個陷入回憶的女人,似乎有點難過。 顧念果然笑了笑,眼底那些黯淡的霧靄散去,語氣也輕松了點,“重點就是,我真的很抱歉,你能原諒我嗎?”眼神真摯又誠懇,臉上寫滿了在意。 顧念又有什么錯呢? 她有點不好意思去看顧念的臉,對方好像總是在穩(wěn)穩(wěn)地接住她矯情的負面情緒,安撫她幼稚的敵意,溫和地低頭道歉。 溫蔓整個人放松,縮進顧念的懷里,卻還在嘴硬“再說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