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昭昭無語,準(zhǔn)備走的時候又被陸廷深拽住了。 “又怎么了。”昭昭不耐煩地皺眉看著他。 “溫言是故意的?!?/br> “什么?”昭昭一下子沒聽懂。 “她故意在謝歸評論底下留言讓你看見然后生氣的?!标懲⑸钫f。 昭昭想起來了,是那則:北鶴隴嗎?我剛好在附近,一起吃飯啊。 “我也是上次聽她說漏了嘴才知道原來她偷偷加了你,還故意擺拍一些看起來很曖昧的照片發(fā)出來給你看。不過這事謝歸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溫言這么干,可能真要發(fā)飆了,你知道他以前在英國的時候多瘋嗎?也就現(xiàn)在有了你,他有顧忌了?!?/br> “而且她一發(fā)那條評論謝歸就把她刪了,之前沒刪是因?yàn)樵壑x少根本不稀得搭理她了你知道吧,誰知道她又在這搞事?!标懲⑸钣终f。 昭昭眼睛低了低,她點(diǎn)了下頭,“謝謝你,陸廷深,我知道了?!?/br> “所以你就原諒他了唄,我知道謝歸這回惹你惹得夠嗆,但你知道他因?yàn)檫@事付出多大的代價不?哎我不方便多說,他要知道我和你說這些得打死我。” 昭昭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輕抬了抬唇角,“你和謝歸,我沒想到你們之間原來真的感情這么好?!?/br> 陸廷深聽完愣了下,而后靠著墻笑起來,他笑了很久才停下來看著她說:“jiejie,你這就不懂了,窮人才講感情,我們都是資源置換。你知道我?guī)退淮?,謝歸會給我家?guī)矶嗌俚睦鎲???/br> 這下是昭昭愣住,她始終離他的那個世界太遠(yuǎn)了。 她忽然想起謝歸很久以前說的那句話,他說,讓她離他身邊的那些人遠(yuǎn)一些,她有很多事情不懂,他們?nèi)绻麩o法從她身上得到些什么,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卑賤的螻蟻,所以,離他們遠(yuǎn)一點(diǎn)。 那謝歸呢。 他們從他那得到什么了嗎? 他也會偶爾被認(rèn)為,是一個卑賤的螻蟻嗎? …… 一路無言。 主要是謝歸想要說什么,又怕落了下風(fēng)在昭昭面前抬不起頭,所以干脆不說話,一路像是受了很大的傷似的倚在昭昭的肩膀上。 昭昭推他,他就“斯哈斯哈”的,“好疼?!?/br> 這招對昭昭無敵,因?yàn)樗退悴淮_定他是真疼還是假裝,都不忍心再動他了。 然后謝歸便喜滋滋靠在昭昭肩膀上,和盯著后視鏡的裴僅對視,嘴角微揚(yáng),挑釁看著裴僅。 裴僅面無表情地在中控屏上點(diǎn)了幾下,一首歌播放出來。 《不配》。 謝歸:……玩這么臟是吧孫子,行,你等著。 幾分鐘后,昭昭感覺自己肩上的人越來越沉,她試探著動了下肩膀,人都沒動,她又出聲:“謝歸?謝歸?你睡著了嗎?” 她猛地坐直,費(fèi)勁掰了下謝歸的臉,發(fā)現(xiàn)他雙眼緊閉著,怎么都不醒。 “裴僅,你能不能開快點(diǎn),他好像越來越嚴(yán)重了,已經(jīng)昏迷了!”她焦急地對裴僅說。 “沒事,他就是睡著了?!迸醿H保持著勻速。 “不是,他以前真的過敏休克過,很嚴(yán)重的,超速罰單我來付,你再開快點(diǎn)!” 裴僅看了眼后視鏡,聲音平淡,“不是罰單的問題,我剛才看了,他的過敏沒那么嚴(yán)重?!?/br> “你是醫(yī)生怎么能說這種話呢!”昭昭聲音高了起來,“萬一真有什么三長兩短,我怎么和他的家人交代!” 裴僅喉結(jié)艱澀地滾了下,用力咬了下牙齒,然后無聲地把速度提了上去。 “休克”的謝歸嘴角悄無聲息地抬了抬。 他三歲時就會用這些招數(shù)在那個大家庭里爭寵了,還想和他斗? 這一晚被擾亂激怒的心緒緩緩平靜下來,謝歸靠在昭昭的肩膀上,真正地進(jìn)入了睡眠。 睜開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謝歸醒來看了眼手上的吊針痕跡,把上面的膠帶撕掉,然后側(cè)身支著胳膊,安心看向趴在床邊睡著了的昭昭。 他抬手,將她垂在臉頰的劉海撥到耳后,用手指輕柔地勾勒過她的眉眼。 和她認(rèn)識了這么久,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變,或者說,所有人都慢慢在時間中暴露了本性,變得功利精明、張牙舞爪。 只有昭昭,她像一本永恒的書。 清清楚楚,穩(wěn)固坦蕩。 昭昭被他的動作碰醒,緩緩睜開眼睛,迷瞪瞪坐起來,“你醒了?我去叫醫(yī)生看看?!?/br> “不要?!敝x歸拉住她,“不用,我沒事了?!?/br> 昭昭搓了搓眼睛,又仔細(xì)看向他,“嗯,疹子和浮腫都退了,好像是沒什么問題了,但以防萬一,醫(yī)生說藥還是要再吃兩天,還有,以后再也不能碰過敏源了。” 謝歸微微笑著,點(diǎn)頭,“嗯,都聽你的。” “既然你沒事了,那我先走了?!?/br> 她說著要起身,謝歸坐直起來。 “我們和好吧。”他的聲音有些干澀的喑啞,“我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我以后什么都不瞞你,我把公司財務(wù)報表給你看,不和任何女人喝酒,和好吧,好么?!?/br> 昭昭頓了下,沒有回答,“以后不要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了,這樣對不起你的家人和朋友?!?/br> “我的家人?他們沒人在乎我,”謝歸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又露出那種吊兒郎當(dāng)又刻意扮可憐的表情,“你看我都快死了,也沒人過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