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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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吟秋站起身來,流鶯會意上前,侍衛(wèi)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 流鶯半跪于地,替宋吟秋系上腰帶。她年紀小,還不大懂事,因著主子生辰,興致高便沒忍住多問了一句。 “世子,您今日十五歲生辰宴過后,皇上就要給您賜大宅子了嗎?” 宋吟秋一愣,隨即答道:“對啊,我們要搬出豫王府住大宅子了。你高興嗎?” 流鶯沒注意到自家主子神色中的不自然,歡快地道:“高興!奴婢也為世子高興,世子終于可以有自己的府邸啦!” 宋吟秋沉默半晌,就著這個姿勢摸了摸流鶯的頭。 她十五歲了。 一恍竟是十載春秋過去。 她本快要習慣豫王府的生活。 但她只是個冒牌貨,甚至是個女人。真正的豫王世子早已無聲無息地死在了十年前的陰謀里,他的鬼魂永遠纏繞著宋吟秋這個搶了他榮華富貴的無恥之徒。 直到現(xiàn)在,宋吟秋夜里做夢時時還會心悸。她雖沒有真正見過世子,但大抵也知道,她跟世子的模樣是極為相似的。 豫王府的人給了她爹娘五十兩銀子,弟弟從沒見過那么多錢,撲上去的時候兩眼放光。她被人捂著嘴粗魯?shù)赝粕限I子,爹娘在后邊清點銀兩偷著樂,一次也沒有抬頭看她。 領頭的公公捏著一把尖細的嗓子,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宋吟秋后來知道他是豫王的心腹。 他冰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那神情宋吟秋見過,她跟著娘去怡紅院時,老鴇看她也是這樣的神情。 “瞧這模樣,跟世子爺真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br> 世界上怎么會有兩個不是血親的人長得那么像呢? 她不明白。 但她不明白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豫親王對她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身為女子到了成家的年紀該如何是好…… 說到底不過只有十五歲,雖說自小養(yǎng)在豫王府里見識多了一點,但對人世間諸多事尚且懵懂。 “世子,前廳已經(jīng)有不少賓客了,王爺正傳您過去?!笔绦l(wèi)流木在門外說道。 “就來?!彼我髑镎砗靡滦?,推門而出。她沉著嗓子,聲音竟是比先前要低沉許多,叫人乍一聽分辨不出男女。 宋吟秋大步流星走向前廳,舉手投足間已經(jīng)沒有了女兒家的拘束。流木和流鶯亦跟了上去。 “父王?!边€未走至前廳,便在半路遇到了據(jù)說是“傳她過去”的豫王,她停下身行禮。 “哎,好,起來吧,快去跟兄長們一起溫習功課?!痹ネ醯难劬Ρ揪图毿?,笑的時候臉頰肥rou堆積,更是隱沒成了兩條難以看清的線。 豫王身邊的太監(jiān)李順朝她彎腰行禮:“王爺方才睡醒,去前廳會見了賓客,這才說乏了要傳您過去。世子,王爺?shù)胗浿鷧?!?/br> 宋吟秋早知道豫王癡傻的病癥,只伸手在半空虛扶了一把:“父王為兒臣cao勞,兒臣甚是惶恐?!?/br> 她怎會聽不出李順后半句話的敲打。 她內(nèi)心深處還是害怕這個閹人。 更確切的說,她害怕這座華麗的囚籠,害怕皇城天子腳下的一切。 宋吟秋目送著豫王一行人走遠,輕輕舒了口氣,再次踏入樊籠。 “下官恭祝世子生辰安康?!彼齽傄怀霈F(xiàn)在前廳,立即有賓客上前來祝壽,她維持著得體的儀態(tài)一一應了。 當今豫親王世子十五歲,正值冊封建府、談婚論嫁的好年紀,各派勢力自然是不會放棄這個香餑餑。雖說豫王本人行狀癡傻,無甚實權,已是廢人一個;但他卻是為數(shù)不多流著皇家血液的同姓親王,未來世子襲爵,在朝中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把盞之間,酒已換過幾輪。宋吟秋本身酒量并不好,這會兒實則是暗地里傳喚下人往杯中兌了水,又悄悄灑了些在衣袖里。盡管如此,她還是有些醉意。 她不知道的是,前廳之中,一雙陰郁的眼睛,始終沒從她身上移開半寸。 “沈嶼,”禮部尚書何彧剛向宋吟秋敬過酒,從前廳退下來,側(cè)過身假裝與同行官員閑聊,“交代你的事,辦妥了嗎?” 沈知弈低聲答道:“回大人話,下官已經(jīng)……” “誒,”何彧擺了擺手,“辦妥就成,口風收緊些。” 他鬼鬼祟祟地向周圍張望了一下,放下心來,對沈知弈道:“你既然來了,便也不要浪費這個機會,去向世子祝個壽吧。” 這多少有些放低身段的意思,沈知弈不動聲色地想,只不過這幫老油條只會在皇帝面前俯低做小,真要讓他們對自己這種七品小官有什么愧意,那可是比登天還難。 “多謝大人提點,下官告退?!鄙蛑臒o聲地離開了。 大多官員已經(jīng)敬酒祝壽過了,聚在偏廳里談笑,此時的前廳遠不如方才熱鬧。沈知弈一眼就瞧見了安靜坐在主位上的世子,像極了民間燈影戲里的皮影,除了偶爾與官員必要的交談外,沒有任何多余的舉動。 ——據(jù)說深宮院里的皇子公主們都比不上他的禮數(shù)周全。 然而此時,表面上八風不動的宋吟秋事實上心急如焚。 幾杯酒過后,她有些頭暈。本以為只是普通的醉酒,卻沒想到小腹突然一痛,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某處流了出來。 饒是她再沒經(jīng)過人事,她也知道,自己有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