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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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秦黛黛忙完宗門事務(wù),前去探望岑望,如往日一般,為他施了清塵訣后,拿起溫水,以靈力化作涓涓細(xì)流,滋潤了下他干涸的唇,又送入他的口中。 忙完這一切,她便安靜地坐在床榻旁,手中仍翻看著這幾日宗門修繕的卷宗。 未曾想還沒翻閱幾卷,便聽見門外修衛(wèi)報(bào):“少宗主,幽月宗的聞人真君來了。” 秦黛黛一愣,繼而反應(yīng)過來,未曾多想,站起身便朝外走。 床榻旁的那只蒼白修長的手似乎輕輕地動(dòng)了下,秦黛黛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去,只看見岑望如常的面頰,靈力如一潭死水,沒有半點(diǎn)生機(jī)。 她復(fù)又回過頭,自嘲自己想多了。 聞人斂正在外間站著,仍舊一襲白裳,被門外的山風(fēng)一吹,恍若一縷煙霧。 這是自那日定親宴被毀后,二人第一次見面,秦黛黛張了張嘴,一時(shí)不知該說些什么。 反倒是聞人斂率先打破沉默,唇角溫柔地彎起一抹笑:“前段時(shí)日外出辦事,昨日方歸,未曾想……” 秦黛黛扯了扯唇角,輕輕搖頭:“無礙?!?/br> 又是一陣靜默。 秦黛黛垂眸輕聲道:“可要去看看他?” 聞人斂微微頷首。 秦黛黛在前方引路,走到近床榻旁便停下了腳步。 聞人斂走到床前,看了許久,這段時(shí)日,因成親那日之事,他逼迫自己忙碌起來,對岑望心中說不怨不恨是騙人的,可看著他眼下這般,聽聞是為護(hù)黛黛而傷,卻又覺得心底失落,只覺那一絲希望似乎也消失不見了。 良久他輕嘆一聲:“沒想到竟發(fā)生此事,以岑兄的修為,竟受了如此重的傷。” 秦黛黛看了眼岑望,沒有說話。 聞人斂看向她,聲音低了下來:“瘦了?!?/br> 秦黛黛一怔。 “也很好看?!甭勅藬啃?,“途徑麓眠城,察覺到了你的氣息,便落地察看,自然知曉了你做的那些事?!?/br> “不過是我分內(nèi)事而已?!?/br> 聞人斂搖搖頭:“你接下去打算如何?” 秦黛黛認(rèn)真道:“岑望是我的恩人,也是太墟宗的恩人,等他醒來再說吧?!?/br> 聞人斂遲疑片刻:“神玄宮靈力更為充沛,何不將他送回……” 秦黛黛動(dòng)了動(dòng)唇,卻不知該如何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口。 說什么?說打傷岑望之人,極可能就是受萬人尊崇的神玄宮宮主靖華道君? 幸而聞人斂沒有多問,只走到他面前:“黛黛……有事隨時(shí)喚我。” 秦黛黛輕輕點(diǎn)頭。 聞人斂看她幾息,方才轉(zhuǎn)身離去。 “聞人?!鼻伧祺焱蝗粏咀×怂?。 聞人斂疑惑地回眸。 秦黛黛抿緊了唇:“不論你信或不信,我都希望你是開心的?!?/br> 聞人斂一愣,良久彎唇:“我信?!?/br> 秦黛黛站在窗前,看著那道白影踏風(fēng)飛于半空,直至消失不見,她仍未收回目光,只是有些放空地看著陰沉沉的天象,這些時(shí)日疲憊繁雜的心緒,得到短暫的放松。 “就這么舍不得他嗎?”嘶啞虛弱的聲音在身后吃力地響起。 第98章 那時(shí) 秦黛黛聽見身后的聲音, 只覺自己的識海震顫了下,有一瞬覺得只是自己的錯(cuò)覺。 好一會(huì)兒,她方才遲遲轉(zhuǎn)過身去。 床榻上, 岑望躺在那里,臉色仍蒼白如鬼,俊俏的面龐前所未有的虛弱,那雙眸子正定定望著自己。 秦黛黛喉嚨一緊, 胸口翻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良久彎起唇:“你醒了?” 岑望似是想要點(diǎn)頭,卻又不能動(dòng)作,只輕眨了下眼。 秦黛黛迎著他的視線走上前,站定在床榻旁,指尖觸到他的眉心,幽藍(lán)靈力化作一縷絲線在他的靈脈中穿行,暢通無阻。 直到抵達(dá)丹田,看見那枚先天金丹隱隱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她心中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岑望的手指動(dòng)了動(dòng), 秦黛黛疑惑地看過去,正欲以靈力探向他的腕間, 手卻被那只蒼白的手攥住了。 許是初初蘇醒, 他的力道并不大,輕易便能掙開。 秦黛黛下意識地想要撤離, 轉(zhuǎn)念想到什么,生生忍住了。 察覺到她未曾逃避的動(dòng)作, 岑望吃力地扯了下唇角:“你的眼睛紅了?!?/br> 秦黛黛微怔, 伸出另一只手蹭了蹭眼睛,沒感覺到異狀。 岑望卻再未多說什么, 只是過了許久,他啞聲呢喃:“還好,不是夢。” 秦黛黛不解。 岑望卻沉默下來。 昏迷的那些時(shí)日,他好像沉浸到了一場夢中。 在夢里,他回到了秦黛黛及笄之前,云岫殿的人正為他備著前去太墟宗下聘的寶物,一樣又一樣,琳瑯滿目,皆是天材地寶、珍貴法器。 這一次,他未曾于大庭廣眾下悔婚,而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任由臨溪念了婚書。 在夢里,還有一場喜宴,他與秦黛黛的喜宴。 那一日,宗門分外繁華,漫山張燈結(jié)彩。 可當(dāng)喜宴開始時(shí),聞人斂出現(xiàn)了,他喚“黛黛”,他說她瘦了,說她仍舊是好看的。 聞人斂說了許多許多,秦黛黛也聽了許多許多,格外認(rèn)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