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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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活著?!彼f:“命真大,今個遇上咱們算是你好命?!?/br> “快死了。甭管了。”飛奴四下看看,這年月碰見死人如遇到老鼠打洞,容易得狠。 “不能見死不救?!被▋貉劬σ晦D(zhuǎn)道:“救他,但搜他身,把能當(dāng)銀子的東西拿走,行嗎?” 飛奴聞言心下有些許松動:“你看他面上的傷,尋常人可傷不成這樣。別找麻煩,出門前照夜叮囑過,小心行事,不得找麻煩?!北M管這樣說,人還是蹲跪下去,扒開他眼睛,瞳光渙散,當(dāng)真命不久矣?;▋河浀们懊嬗幸惶帍U棄茅屋,就對阿虺說:“咱們積點(diǎn)德,先把他抬到茅屋去。就算他死了,也不是路邊的游魂,好歹有個遮風(fēng)避雪的地方?!?/br> 幾個人都不再說話,抬手抬腳抱頭,費(fèi)盡了力氣,將那人抬進(jìn)茅屋里。茅屋破敗,屋頂漏了,地中央積著一塊雪。他們將人放在角落里,又去尋了枯枝,在他身邊燃了一堆火。那篝火噼里啪啦響,茅屋里登時暖了,那人好歹不必做凍死鬼。 “人世不好,下輩子切莫再做人了。做山間的野獸、草原的雄鷹,哪怕是做河里的癩蛤蟆,也別再來這人世了?!便曄s道。說完這幾句想到家里丟了的兩個弟弟,鼻子一酸。 飛奴去搜身,花兒攔他,他卻說:“是你說的,搜身,把值錢的東西拿走?!?/br> “不地道啊!”花兒扯住他衣袖制止。 “你阿婆馬上沒藥了,你管什么地道不地道!”飛奴把她推到一邊,迅速去摸那人的衣裳。那人哼了聲,飛奴嚇一跳,抽回手:“罷了罷了!你帶到陰間去吧!” 臨行前他們又回頭看一眼,那人一動不動,是死是活都要交給天意了。蹉跎到河邊,因著那將死的人,心內(nèi)都不免有些悲愴、鑿冰窟窿的時候就都不做聲。 極寒天氣里捕魚真是要了命,幾個人的冰錐一點(diǎn)點(diǎn)鑿,好在他們尋到的這處水不深,加之阿虺有神力,一個多時辰就徹底鑿?fù)撕用妫靡月犚妵W嘩的水流聲。阿宋頭伸進(jìn)去看,大喊:“有魚!有魚!” 聽到有魚,幾個人又都?xì)g快起來。他們已然想不起上一次沾葷腥打牙祭是何時了,眼下那地下水里游著的魚,好似帶著香氣。就連素來沉穩(wěn)的銜蟬都笑了一聲。 他們拿出自制的網(wǎng)去捕魚,水洞口冒著涼氣,手伸進(jìn)去就凍透,幾次三番,捕出幾條小魚。 “這就是耗功夫的事,我搞到了鹽巴,到時把魚腌了凍上,存得久。”飛奴嘿嘿一笑,花兒卻問他:“哪里搞到的鹽巴?” “別管了?!?/br> “被人發(fā)現(xiàn)要砍頭的。” “砍就砍,早晚要死。不是砍頭死,就是凍死餓死被拉去充軍戰(zhàn)死?!?/br> 花兒還想說什么,阿宋扯她衣角:“花兒jiejie,你瞧遠(yuǎn)處是有人打馬過來嗎?” 花兒一看,還真是。幾個人互看一眼,速速將捕魚的家伙丟進(jìn)坑里,銜蟬帶著裝魚的小竹籮扯著阿宋去林子里藏。其余人則用雪虛虛蓋住被鑿開的河面,而后擋在前面。 那馬速度極快,從河灘上疾馳而過,馬蹄帶起的雪泥甩到他們身上,甩進(jìn)阿虺嘴里,他呸了下吐泥,剛要咒一句,那馬又掉轉(zhuǎn)馬頭跑了回來。這才能看清馬上人,頭上裹著虎皮帽,腰間別著一把斧頭,還纏著一道粗繩索。人奇高,坐于馬上像傳說的野獸,唯一露出的眼睛掛著白霜,渾身殺氣,甚是駭人。他的馬繞著他們急急跑圈,好似要將他們踏平。 那人的目光透過霜雪落在花兒身上,手中的馬鞭伸出來,沉聲問她:“做什么的?”花兒眼睛圓睜,一副無辜態(tài),目光掃過他那夾帶雪泥的方頭履,上頭繡的什么看不清,但她因著昨夜那一瞥心下已然驚恐,腿一軟,坐在雪地上。仰起臉看著他。 “回話?!?/br> 花兒驚恐來得快去得也快,起先是真害怕,接著就是裝的了。眼睛盯著那馬蹄子,似乎怕它踏死自己,看起來是嚇傻了。她扮得著實(shí)好,雙足在地上交替蹬著向后退想離那馬兒遠(yuǎn)些,凍得皴紅的臉蛋亦是多了些焦急。眼神天真又帶著恐懼,教人無法懷疑。 阿虺和飛奴意會了,站在一邊替她解釋:“這meimei可憐,兒時被馬踢過落下病根,看見馬就這樣。您有什么話,問咱們便是了?!?/br> “本就不機(jī)靈,被馬踢那么一下,就愈發(fā)地傻?!?/br> 花兒若非遇到什么罕見事,怕也不會突然這樣。他們打小一起長大,多少猜測出有內(nèi)情。再看花兒,說她傻也差不離,大雪天氣凍得沒人樣,一張臉紅得快要看不清,只余那雙驚恐帶點(diǎn)蠢的眼睛,眨巴著看著來人。 那人收回馬鞭,騎著馬緩緩繞了他們?nèi)藥字懿虐l(fā)問:“可見到面上帶傷之人?” “不曾?!卑Ⅱ炒?。那人的傷不尋常,果然有些來頭。他們走時把他放在茅屋里,這人竟未尋到尸首。 來人又端詳他們幾眼,打馬走了?;▋洪L舒一口氣,在二人的追問下將昨夜的事說了,他們聽完眉頭緊鎖,讓花兒不要做打更人了,小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太過兇險(xiǎn)。 “再過幾日,孫婆的湯藥就要喝完了。藥斷了,孫婆要喘不上氣,不定哪下就憋死了。不僅要打更,白日的營生也要做。飛奴尋的那個去新知縣家的活計(jì)也當(dāng)做?!被▋簢@了口氣:“原先跟著銜蟬做針線活也能賺個把錢,眼下繡活也沒人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