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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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每日都放粥嗎?若我們也想喝粥,能領(lǐng)嗎?” “幾位jiejie就不必湊熱鬧了吧,待會兒要打架的?!卑⑺慰聪蜿?duì)伍,似是有些心急:“再不去就沒了,您快些問罷!” “這城里最有名的裁縫鋪?zhàn)釉谀???/br> 阿宋手一指:“那頭?!?/br> 英氣的女子就從腰間拿出一塊碎銀子丟到阿宋手里:“拿去!” 阿宋千恩萬謝,一回頭,果然打起來了。想喝朝廷的粥,那也是要有些本領(lǐng)的,身體不好的被壯年擠了出來,壯年又被潑辣的婦人撓花了臉,為了口吃的大打出手。但無論怎樣打,那吃飯的家伙是都不會丟。放粥的官差也不阻攔,權(quán)當(dāng)熱鬧看,打的厲害的時候,他們縮著脖子站在那笑了起來。 小叫花子們個頭小,趁亂從縫隙鉆到前面去,討到了一碗粥后轉(zhuǎn)身就跑,阿宋跑得尤其穩(wěn),那粥愣是沒撒出一點(diǎn)來,邊跑邊對那幾個女子喊:“我們住廟里,有差事您吩咐著!” 那英氣的女子笑了聲,恰逢此時有人打到她面前來,她拎著那穿著光鮮的人衣領(lǐng)子將人扔了出去,頭也不回走了。再仔細(xì)端詳,這女子的臉如北地的霜花,頗帶著點(diǎn)不同的風(fēng)骨,但從前眉目之間的頑劣偶爾還閃那么一下。 是花兒來了! 光陰如白駒過隙,三年好像忽然而已。遙遠(yuǎn)的北地戰(zhàn)事沒打垮眼前人,反而教她愈發(fā)蓬□□來,即便在這繁城里,也能顯出獨(dú)特。 從未出現(xiàn)過的外鄉(xiāng)女子,一下就惹了人眼,不時有人從鋪?zhàn)永锾匠鲱^看一眼,揣測是哪戶的小姐看起來這樣不好惹。 “看什么看!”柳枝兇一句,抬手就丟一塊石子,正中那不懷好意的人臉上,后者捂著眼哎呦呦叫出聲,讓她們在那等著! 等著便等著,誰怕!三個姑娘站在那,柳枝對那人勾手:“等你呢!來??!” 她這樣,別人反倒不敢造次,生怕惹到了哪位官老爺,只能吃個啞巴虧。嫵媚的燕好掩唇而笑:“jiejie,你又嚇人?!?/br> “餓了!”柳枝哼一聲,徑直走進(jìn)這家飯莊,將手中的劍拍在桌上,砰一聲,嚇人一跳。她見旁人縮了一下脖子,就嘲諷道:“京城的人怎的都這般畏首畏尾,好生教人失望!” “你這姑娘講話忒不客氣!”有人指責(zé)她,見她一眼瞪過去,就住了嘴。 柳枝見狀又道:“老頭兒,我問你,這飯莊姓什么?” “自然姓白。” “哪個白?” “白二爺?shù)陌?!?/br> 柳枝嗤笑一聲:“白二爺算老幾!還不是一個縮頭烏龜!” “你這姑娘,這樣講話可是要遭打的,誰人不知,這京城里做不好惹的人就是白二爺。你初來乍到,還是小心為好?!?/br> 花兒坐在那盯著那點(diǎn)菜的木牌子,不理會別人的話,伸手指了幾個:“那幾個,上菜!” “飯量不小,別人挨餓,你們可不興剩飯的!” “別人挨餓,您怎的不把飯端出去賞了?”柳枝歪著脖子嗆他,終于讓老頭住了嘴。 上菜之時小二對花兒三人道:“咱們白家飯莊,在京城共有四家,東南西北各一家。甭管您住在哪家客棧,到飯莊都不遠(yuǎn)。” “你倒是會做生意。”燕好在一邊夸他,嬌滴滴問他:“那我問你,這京城里哪個茶樓的茶最好?” “自然也是白家茶樓。” “這也是白家,那也是白家,怎地?京城被白家霸占了?” “諸位有所不知,白二爺這兩年在京城可謂風(fēng)頭正勁?!?/br> “就連皇上都不知賞了多少美嬌娘到二爺府上?!?/br> “你們京城人可真愛嚼舌根子!”柳枝嗤一聲,命小二快快上菜。 花兒心道:風(fēng)頭正勁可謂是白二爺真面目,那白二爺何時風(fēng)頭不勁了?骨頭先端上來,她餓極,拿起一塊就啃,絲毫不扭捏,倒比一個堂堂男子漢還要坦蕩。別人看她吃相,忍不住問她:“習(xí)武之人吧?來京城做什么?” “擺擂臺?!被▋簩⒖型甑墓穷^丟到桌子上,眼掃上一圈,問飯莊里的人:“可有人想先與我打一局?” “不打不打?!?/br> “不打不打。” 無人敢應(yīng)戰(zhàn)。這些年,活在京城里的人愈發(fā)謹(jǐn)慎,生怕招惹了什么不該招惹的。隨便從街上拎一人出來,只要不是巨賈權(quán)貴,幾乎都是這等奴顏卑膝的模樣。 花兒嘴角動了動:“不打,就不要廢話?!?/br> 這幾個姑娘不好惹,吃頓飯的功夫就唬住了旁人,而她們生怕陣仗不夠大似的,臨行前那柳枝指著飯莊里的人:“待雪停,可敢來打擂?” 有人小聲道:“雜耍賣藝的,倒說得這樣花哨!” 燕好則笑了,扯著二位jiejie走進(jìn)雪中。 京城這大雪的陣仗不比北地的差,不同的是北地的雪莽莽一片,看不出天地模樣,而京城的大雪里面,有炊煙四起。三人裹緊了衣袍,在風(fēng)雪之中走,路過那小二說的最好的茶樓,看到門口正在放熱茶,不僅有熱茶,還有小點(diǎn)心。 這里倒是有序些,想來是無人敢在白二爺?shù)牡乇P上撒野。 柳枝問花兒:“嘗嘗嗎?” “為何不?” 三人站在隊(duì)尾,等著領(lǐng)一杯熱茶喝。那茶樓靠窗邊坐著一個男子,男子兇相之中帶一些寡情,看人目光很淡,別人與他講話,多是“嗯”、“啊”應(yīng)之,若不喜被叨擾,則眉頭皺起,旁人便忙有眼色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