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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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聽出他話里有話,也不刻意解釋,只是問他:“你這卦能不能算出名堂?” “自然?!?/br> “你要算進(jìn)皇宮里去嗎?” 戒惡一愣,轉(zhuǎn)瞬笑了:“就說你絕非常人,眼毒?!?/br> 柳枝不懂,偷偷問花兒何意?花兒幾句為她解惑:天子喜歡鬼神說,宮里養(yǎng)的江湖術(shù)士不下十人。戒惡進(jìn)城就挨家挨戶化緣,去白棲嶺的畫舫為他卜卦,又張羅著在這燈市擺個卦攤。沒有哪個真正化緣的和尚要費這些功夫,戒惡是想把陣仗搞大,名聲傳出去,傳到天子耳朵里。 “旁的不說,花兒jiejie如何看出他要將名聲傳到天子耳中的?” “因為白棲嶺離天子最近?!?/br> 帶兵打仗,敢想敢做,這三年花兒練車了天大的膽量,也練出了驚人的智慧。這一番話直說得另兩人頻頻點頭。 到了傍晚,河面亮起了燈。外邦人頗有一套,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的燈被他們搬到河面上。燈市無比熱鬧,一切新奇應(yīng)有盡有。就連戒惡那個卦攤都不顯詭異。照夜也搞了一個攤位,賣棉披風(fēng),就在卦攤的旁邊。 他站在風(fēng)雪之中,不停向入口處張望?;▋嚎粗肫鹚@些年吃的苦,似乎都為今日這淺淺望一眼。 京城的公子小姐們果然來了,三三兩兩,在人群之中擠著。那些新奇的玩意兒輕而易舉吸引了別人,卻無人在卦攤上駐足。 燕好見前方孤零零一個公子哥,上前對他施禮一笑,而后將人拉了過來。那公子哥不好博燕好的面子,就丟了一塊銀子,要為自己卜運勢。 戒惡就為他卜了,仍舊擺了一地,陣仗很大,念念有詞,最后道:“遠(yuǎn)處不說,先躲過今日兇兆罷!” 那公子的隨從在一邊嗤之以鼻:“老和尚,你怎么說話呢!我家公子怎會有兇兆了?你莫不是在騙人!” “騙不騙人,且走走看?!?/br> 戒惡將銀子揣進(jìn)衣袖里,擺手送人,待那人走了,轉(zhuǎn)頭對三人道:“今日這運勢,開了?!?/br> 一炷香后,那公子捂著流血的頭跑到卦攤前,請戒惡為他解兇。原是他途遇自己的友人,但那友人喝了些酒,有些失態(tài),打了他一頓,險些要了他命。 就這一下,戒惡的運勢開了。卦攤前排起了隊,公子小姐們大多想卜個姻緣。 花兒一直看著路口,天黑透時,來了一輛馬車,白棲嶺從馬車上下來。原本將手臂遞了過去,想起什么似的,抽回來,要旁人扶著,自己則先走一步。他帶的嬌娘真美,世間少有的美,但不是昨日那一個。 “艷福不淺?!绷咭宦?。 白棲嶺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花兒了,在那老和尚身后,像他的侍衛(wèi)一樣,令人不敢造次。盡管昨日已經(jīng)見過,但今日仍舊感慨,她這樣威風(fēng)凜凜,怕是不會將任何人放到眼里了。 踱步到卦攤前,別人看他來了,自動讓出一條小路來?;▋阂娝麕е缷赡飦砹耍瓜袷莵硎就?,就轉(zhuǎn)身去照夜的攤位前假裝看披風(fēng)。 遠(yuǎn)處突然鑼鼓喧天,所有人都駐足觀望,看到那一長串的宮燈,都意識來三巷的人來了。沒人見過三巷的人,大家只知進(jìn)三巷的人不問姓名,死了也沒有墳?zāi)?,像一陣風(fēng),輕飄從人世消失,再無痕跡。 是以大家看著那宮燈,仿佛看到冥間的街市。可又都好奇那些都是怎樣的人,于是都踮腳瞧著。 那樣長的車隊,里頭下來一個個妙人,于是京城人終于知曉:這世上的妙人,不僅有女人,也有男人。他們面無表情走進(jìn)燈市之中,身邊跟著一個帶刀的侍衛(wèi)。 最后一頂轎上,下來一個女子。 一襲白衣在身,一張妙容,一嗔一笑,都那樣的美。有人眼尖,輕聲道:“那不是前幾年的女先生么!”于是有人仔細(xì)看去,是了,是了,是那個女先生!女先生還活著! 銜蟬對此毫無表情,她知曉這是婁擎對那院子里人的一場殘暴的鞭撻,他要將他們陳列在眾目睽睽之中,接受別人對至高權(quán)力的仰望。 她在冰雪之中緩緩走進(jìn)來,她依然融入的冰雪,她喜歡冰雪,冰雪過后是春日,新草破土而出,一片生機勃勃。她喜歡冰雪,因為春日緊隨其后。 “女先生還是那樣美?!庇腥苏f。 照夜攥著的拳頭在劇烈顫抖,他終于見到了他牽腸掛肚的人。在過去一千多個日夜里,他多少次在痛苦中轉(zhuǎn)醒,望著漫天的繁星,祈禱與她的重逢。盡管他知道,他們或許永遠(yuǎn)不會重逢了。 他看到銜蟬身邊的侍衛(wèi)推了她一把,他抬腿就要沖上去,被花兒一把拉住?;▋侯澏吨曇魧λf:“掌柜的,我挑好了,要這個。” 照夜的手在與花兒抗衡,而她拼了命,要照夜停下赴死的腳步。她輕聲道:“你塌了,她就塌了。” 照夜的心已經(jīng)崩塌了,因為那侍衛(wèi)故意打了銜蟬一下,瘦弱的銜蟬向前趔趄一下,又被侍衛(wèi)拽了起來。 銜蟬卻笑了聲,目光向四下望去。她很久沒經(jīng)過這樣的熱鬧了,她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人家。正在此時,她看到那遠(yuǎn)遠(yuǎn)的攤位,掛著那許多好看的披風(fēng)。雪落在披風(fēng)上,像落在許多人的肩頭。 而那攤位前站著的人,銜蟬以為自己看錯了,下意識想揉眼睛,卻握拳忍住。她竭力保持冷靜向前走,身體的力氣卻仿佛被一點點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