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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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每每受傷的時候,總要在心里將白棲嶺罵得體無完膚,好像這樣,她的傷就好一點(diǎn)似的。罵過了又后悔,他生死未卜,她還要罵他,萬一他知曉了,該變著法兒報復(fù)她了。 花兒這樣囫圇一整夜,下一日清晨下起細(xì)雨,她騎在老虎身上去林子深處查崗哨。遠(yuǎn)遠(yuǎn)看著柳枝和燕好帶隊(duì)開拔了,就知曉那韃靼二王爺又要上演逃兵戲碼了。這兩年你打我追樂此不疲,二王爺干吃啞巴虧?;▋焊嵌鯛敶蜻^一個照面,那次追著他屁股打,給他打急了,跑之前對花兒喊話:“早晚有一天,將你這女子軍的人全jian了!” 這話不好聽,柳枝聞言一支箭放過去,直擦著二王爺腿根穿過去,差點(diǎn)爆了他。這事兒被傳遍了韃靼,一時之間,韃靼人對那谷家軍的女子軍好奇起來。 何止韃靼好奇,花兒此番去滇城,也聽滇地人議論:那苦寒的北地真有一支戰(zhàn)無不勝的女子軍?她們真每人一只虎?刀槍不入? 于是有人答:“那是自然,令韃靼聞風(fēng)喪膽?!?/br> 花兒聞言偷笑,竟期待他們再夸一夸那女子軍的女將軍??涞故强淞耍蝗绮豢?,原話是這樣:聽說那女將軍,身形似黑熊,徒手能劈樹,十個漢子壓不住。 原來在世人眼中,女將軍是這般模樣。 花兒跳下虎背,要它自己去捕獵,而她自己突然決定要去一趟燕琢城。匆匆跑去找谷為先,拉他一起喬裝進(jìn)城?;▋河袔啄隂]回燕琢城了,有時站在半山腰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那熟悉的燕琢城似乎在慢慢回來。 下山路上谷為先問花兒為何突然有這個念頭,花兒并不瞞他:“想回柳條巷看看?!?/br> “因?yàn)轱w奴?” “不是。阿婆他們的祭日,又要到了。我想回去看看,也不知燕琢城變成什么樣子了。前些日子柳枝去采買,回來后說它如今熱鬧些了。那碼頭上又停著貨了。” 花兒覺得她好像被困在了燕琢城的春日里了,每當(dāng)這個時候,她總會夢到很多故人,阿婆、阿虺、王嬸…她覺得這人生就如唱戲一樣,上臺下臺匆匆忙忙,總有人記得臺上的某一個角兒、某一段唱白。 “早晚要奪回來?!惫葹橄鹊?。喬裝之時順帶著將他的絡(luò)腮長胡須剃掉了,那朗俊的相貌又現(xiàn)出模樣來。這會兒自己倒有些不適,不時用手摸著光滑的下巴。 隨侍打趣:“大將軍到了燕琢城,倒是可以為自己尋個良配。如今看著像好人了!” 谷為先瞪他一眼,提醒他:“你忘了我們下山的身份了?” 隨侍忙點(diǎn)頭:“記得記得,老爺和夫人?!?/br> 他們喬裝下山,逮著什么扮什么,都不會覺得不自在。一路去往燕琢城,就連風(fēng)都有熟悉之感。傍晚時候方到城外,遠(yuǎn)遠(yuǎn)看到城門大敞,只有兩個懶散的韃靼士兵在把守。進(jìn)城的人也不搜身,也無需看通關(guān)文書,手抄在衣袖里隨便放人進(jìn)去。再看那進(jìn)城的人,多是南來北往的商客,途經(jīng)燕琢城歇個腳,再帶著奇珍異寶奔往四面八方。 他們分散在商客之中混進(jìn)去,進(jìn)了城,花兒的眼四處看,碰到一張依稀熟悉的臉,她能想起是誰來,但對方看她則十分木訥。 “他們認(rèn)不出你了?!惫葹橄鹊溃骸澳闩c離開時大不相同了?!?/br> 路過一家新開的飯莊,谷為先先帶人去坐,而花兒則直奔柳條巷。越向柳條巷走,她心中越凄然。直至走到巷口,看到破敗的柳條巷如今更顯凋零,好在那棵老樹還在。她放慢腳步,一家一家走過去,年少時的他們好似還住在里面,招呼一聲就能出來一樣。 待走到自家的院子,看到那樹在冒出了嫩芽,再過些時日就要開花了。如今院子里住了她不認(rèn)得的外鄉(xiāng)人,泥娃娃一樣的孩童流著鼻涕在地上挖泥玩,聽到響動抬頭看花兒,而后哇一聲哭了。 花兒聽到屋內(nèi)有人向外走,怕打照面,撒腿就跑了。草屋一間如今也不是自己的家了! 一路跑出柳條巷,站在巷口發(fā)了會兒呆,一時之間不知還該去哪,最終決定去白府看看。 拐進(jìn)白府前街,她做更人的情形就涌進(jìn)她腦海,那時整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擔(dān)憂遇到鬼,鬼沒遇到,命倒是差點(diǎn)丟了。還遇到白棲嶺這么個瘟神。 她在白府前街走,總覺得后背有涼意,回過頭去看,身后卻空無一人。這就怪了,難不成這么多年過去了,白府前街仍舊鬧鬼不成!她快走幾步,迅速拐進(jìn)路邊的小院子里,有人腳步很快跟了過來,被花兒一把扯到身前按在了墻上。 是一個女子,在花兒與她動手前叫她:“花兒姑娘,我遠(yuǎn)遠(yuǎn)看著像你。” 花兒仔細(xì)端詳她,睜大了眼睛:“鈴鐺?” “是,是鈴鐺?!扁忚K對花兒抱拳,算是與她相認(rèn)。她從韃靼大營逃生后,被白棲嶺的人救下,悄悄送回燕琢城。這幾年她一直在燕琢城收集打探往來的消息。 花兒覺得這太神奇了,但此地不宜久待,于是跟著鈴鐺回了她的住處。她住在白府后街的一個小院子里,進(jìn)門就為花兒倒水。 “你可有白棲嶺的消息?”花兒徑直問她:“這些年,你們沒人找我,我也找不到白棲嶺,他去哪里了,是死是活?” “花兒姑娘,我們沒有二爺?shù)南?。我們也在找二爺,但這幾年一直沒有任何動靜?!?/br> “那誰管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