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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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天冷,宿舍幾人哆哆嗦嗦裹緊沖鋒衣,往最高處爬去。現(xiàn)在黑夜?jié)獬?,僅有云層后星子匯成那條光輝的天之川指引方向,秦臻不時抬頭去看,被室友提醒走路不看景后才老實地低頭繼續(xù)踩臺階。 到了目的地后晨光熹微,上浮的素白云海讓好不容易上來的人們一度感到失望,天氣預(yù)報無法預(yù)知山中的變化,能否看到日出完全取決于運(yùn)氣。 秦臻和室友們分享著被壓扁的面包,山頂?shù)姆鹣裣乱呀?jīng)有信徒在叩首了。室友張望了一會兒有點疑惑地詢問:“我入黨了還能去拜嗎?” “你真是模范黨員……” 她們運(yùn)氣不錯,云層最終還是被太陽所破開,云海之上那輪金紅讓佛像也變得金光閃閃。秦臻還是不太明白日出有什么好看的,需要大半夜摸黑爬山上來。但這一刻她也舉起了手機(jī),把這一輪好運(yùn)和室友們被映紅的雙頰一起拍下。 她們一路急行軍地游玩過來,這就是最后一站了,能看到云海日出也算是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回程的車上所有人都累得夠嗆,前排的兩人靠著頭呼呼大睡。秦臻正在回jiejie消息,不慎點開了最上面黎原傳來的照片,他所在的地方也放假了,此刻還是深夜,海灣的燈火也變得消沉,讓星空可以肆意喧鬧在無人的黑色海面之上。 秦臻沒有回復(fù),時不時的,她就會收到這些只有風(fēng)景的照片。這都是黎原曾和她提起過的地方,他被拘于家中時并非和外界毫無聯(lián)系,這些地方有許多人人和他交換過明信片,而現(xiàn)在他的雙足也終于踏上了那里。 靠著秦臻的室友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那片泛著星點的夜空小聲嘀咕:“哇哦,真好看。你男朋友發(fā)給你的?” “學(xué)生?!鼻卣樾π?,雙擊將這張照片放大好看得更仔細(xì)。 “是嗎……”室友直起身,避免再窺探到別人的秘密,“臻臻,你現(xiàn)在交往的對象……不是之前那種的吧?” 她從來沒有過交往對象。秦臻不知該不該說謊,只是沉默。 “你雖然想瞞著,可我們都注意到你老受傷了……”室友不再過多打探,塞了塊巧克力過來,為了爬山她們買了很多還沒消耗完,“但最近你看起來挺好,你接下來要同居的人對你好嗎?” “……挺好的,是我以前就認(rèn)識的人……” “那就好,以后也要照顧好自己呀。下學(xué)期學(xué)校里再見了。” * “秦青,小名青青?!?/br> “有點難念……” 秦臻逗弄了兩下這個剛來到世界不久的小孩,就把她還給了jiejie。她也幫著照顧過秦果一段日子,倒是不怕應(yīng)付這種又小又軟像水母一樣的無毛幼崽,但已經(jīng)到喂奶的時間,這個小侄女眼看著就要在她手上餓哭了。 秦臻起身時注意到秦果趴在她專屬的小桌子旁,捏著筆,本子上過了半響一個空都沒填上。 “果果?”秦臻坐到她身邊,“有不會的題嗎?” “沒有……”秦果悶悶不樂地低下頭。 秦臻從她的視角看去,jiejie正一臉慈愛地抱著秦青,對人母來說可能越小的孩子越好玩兒,大了的要考慮的就多了。秦臻很快就明白了秦果的想法,這是吃醋呢。 她也有和秦果差不多的時期,就在秦果出生時,她一邊為jiejie的寵愛被分去而黯然神傷,一邊又得裝出成熟的樣子,不知道落在mama和jiejie眼里有多可笑。 但jiejie也可能在她出生時經(jīng)歷過一樣的事,卻仍盡力擔(dān)起了jiejie之上的責(zé)任,更像是家中的頂梁柱。 這種心情只能自己適應(yīng),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應(yīng)對方法,秦臻想了想提出建議:“我?guī)闳コ员苛埽俊?/br> “好!” 小孩子的煩惱真好解決啊。 家中悶熱,靠風(fēng)扇是有些勉強(qiáng),不怪秦臻和秦果對于夏季的唯一美好記憶都是冷飲。秦臻拆著手中的包裝,琢磨著要不要用自己的家教費(fèi)添個空調(diào),mama可能會抱怨電費(fèi)上漲,但先斬后奏讓她能享受上應(yīng)該就行了。 秦臻最近不時在反省她努力去吃苦的行為是不是和mama學(xué)的,其實沒有必要,也并沒有緩解她內(nèi)心的愧疚。她給自己找來的罪和jiejie所遭受的完全不一樣,到了最后,她還是沒法和jiejie心靈相通。 就像現(xiàn)在。 秦臻只是起來上個廁所,聽到臥室里有響動還以為是秦青又鬧騰了,走過去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邊肩頭聳動的jiejie。 是否該過去。秦臻端著水杯有些猶豫,但jiejie的聲音砍去了她的退路:“臻臻?” mama在店里睡下了,秦果貪涼睡在裝了空調(diào)的客廳,現(xiàn)在屋里有意識的只有她們兩人。秦臻走了進(jìn)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一年更比一年笨,但她也不知道jiejie在為什么悲傷,她的眼淚是哭床上的小侄女命苦嗎?還是覺得自己苦? “你姐夫同意和我離婚那天mama停工做了一桌子好菜呢,還開了爸留下的酒,可惜你沒吃上?!蹦樕线€掛著水痕,jiejie低低笑了兩聲,不想驚動還在沉睡中的女兒們,“我最初……真的以為那個人很好,他不會碰我,還給我錢。你知道嗎?他是惟一沒要我服務(wù)的客人,那時啊……我就想著,就算一直在吃苦總能遇到好事的。” 不是這樣的。秦臻把水杯遞給jiejie,她看起來比自己更需要水分。 “婚后我想著說不定他會回心轉(zhuǎn)意呢,他選我一定多少有點喜歡我的吧?”秦梅吸吸鼻子,小口地喝著水,“但算啦,我有了果果和青青以后也有人陪了,就祝他也能和他對象長長久久吧,別禍害其他人了?!?/br> 他對象早拋棄他了。秦臻忍著沒說。對于她來說那個人是她憎惡的對象,脅迫jiejie的惡魔。但對jiejie來說,那個人有著更復(fù)雜的意義,他救她于水火,又把她拉入另一個火坑,但jiejie是將他認(rèn)作自己的丈夫的,一個能夠提供經(jīng)濟(jì)支撐和較為扭曲的感情價值的對象。 她可能做錯了什么。秦臻拿過空杯:“jiejie……你喜歡他嗎?” 好像有誰對她問過類似的問題,秦臻有些恍惚。她們都陷在相似的螺旋怪圈中,只要懷著錯誤的心意就無法逃脫。 秦梅坐到床邊,撫摸著女兒柔嫩的小臉:“臻臻呀……你趁著還沒進(jìn)社會趕緊多談幾段戀愛。成了我這樣的,就談不上什么情啊愛啊的了。” 真的不是這樣的。屋中昏暗,秦臻不再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但聲音還是放得平穩(wěn):“jiejie以后會遇上更好的,遇不到就和我過唄。”